见她这么紧张,张嘉裕便问:“许愿,你是有朋友在医院吗?”
她点点头:“对,我有几个好朋友在医院当医生。”
“别担心,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许愿坐在地上发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为宋熠均干嘛,默默为他祈祷吗?
她思前想后,觉得郑舒琪的应该知道事情的原委,于是便打通了她的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给郑舒琪打电话。
郑舒琪有些惊喜:“喂,许愿,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宋熠均在哪,你知道吗?”
“他……在医院。”
许愿显然不太相信:“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去救援了,梁家韦应该也跟着去了,对吧?”
郑舒琪面露紧张,“他不让我告诉你,对不起。”
她又问:“你那边怎么样了,你有没有被困,需要我帮忙吗?”
许愿回答:“没有,你也别太辛苦了。”
郑舒琪:“谢谢你,许愿。”
“还有,对不起。”
……
凌晨五点,雨势渐渐变小,许愿穿上雨衣穿过街道,回家休息了一会。
她担心得一整晚没睡,现在一躺上床倒是挺想睡觉的。
早上十点多时天气稍微好了点,可依旧下着雨,天还是灰蒙蒙的。
醒来后许愿第一时间翻来手机查看有关信仁医院的所有信息。
可惜网上任何关于信仁医院的消息都没有,许愿也只能干着急。
她打通了叶佳怡的电话。
“佳怡,你怎么样了,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关机了?”
叶佳怡:“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我在公司睡了一宿,刚刚公司来电了,我手机才活过来。”
许愿问出了自己现下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听说信仁医院派了一批人去村里救援,现在有他们的消息吗?”
叶佳怡安慰道:“你放心吧,昨天梁家韦给我打电话了,他们没事已经在安全地方了,就是宋熠均有点惨。”
许愿全身紧绷着,脚趾搂着被单:“他怎么了?”
“我听梁家韦说,宋熠均背着一个有痛风的老奶奶走了整整一公里,那水都快浸到膝盖了。”叶佳怡添油加醋地把宋熠均的遭遇说得很惨。
许愿咬着唇,一声不吭。
温热的泪水在眼睛里一次又一次地打转,许愿心里像是被针扎,她痛苦极了,难过极了,伤心极了。
叶佳怡见她不出声,于是安慰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梁家韦说他们都没啥事。”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毕竟你肚子里还有一个。”
“我知道,你放心吧,有事随时联系我。”
和叶佳怡通完电话后,许愿抱住自己,她好害怕,好紧张,好担心。
她祈祷着宋熠均不要受伤,不然她会很伤心的。
时间回到昨晚。
宋熠均从小区出来后就快马加鞭回了医院,随同其他医生护士一起去了偏僻的村庄。
一路上他都放心不下许愿,他总觉得自己还有话和她说,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话。
车子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恶劣,没有灯红酒绿的现象,只要黑漆漆的山林和黄泥。
忽然之间司机停车了,有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工人敲了敲车门。
司机开门和他进来。
他头上带着施工帽,身穿着黑色的雨衣制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水鞋,水珠不断地从他身上落下来。
“各位同志,前面走不了,那路塌了,外面的车子进不去,里面的车子出不来,我们几个工友正把那黄泥铲走,我看你们是救援队,我先带你们从后面进去救人。”
从这位工人口中,大家得知前方的路十分险恶坎坷。
主任吩咐几个护士去安全地带的大营,又吩咐几个身强体壮的男医生帮忙铲黄土。
而宋熠均则是和梁家韦一起进村里救人。
现在还有好多被困在家里的老弱妇孺,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受伤。
换上雨衣后,宋熠均和梁家韦几人跟着其他工人和消防队的人进村。
路上都是黄泥浑水,一脚踩进去,至少陷进去半根手指的高度,所以每走一步都费老大劲了。
雨还在不断地下着,噼里啪啦地砸在脑袋上,一脚踏进水洼,混浊的污水便溅起来,在雨衣上留下污浊的印记。
手上的电筒照出五六米开外的路,可是这路似乎十分遥远,遥远到看不清尽头。
头顶是无情地天公,脚下是泥泞的山路,可没有人就此认命,所有人都在和天灾做斗争。
进了村,众人一起将被困的老弱妇孺带了出来,可是不幸的是,有个老人家身子骨弱,又患了痛风此时已经晕倒在地。
家里人只是找了床棉被给她盖上。
宋熠均顺着梯子爬上二楼,先给老人看了看身子,没大碍,就是冻着了。
一位工人先行带这几户人家先去安全地区,其余人继续去找被困人员。
考虑到老人的身体,宋熠均二话不说把老人背起来。
梁家韦紧张地问:“要不要我替你,不然这一路回去,我担心你会累垮。”
宋熠均摇摇头:“别担心,你跟着他们,万一待会遇到其他病人呢,你得救治他们。”
梁家韦点点头,没再多说话。
雷鸣电闪,天上下着倾盆大雨,这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一个人压在背上的重量。
有个消防站过来说:“同志,我们交换一下吧,你来抱这个娃娃,我怕你吃不消。”
“不用,况且马上就到了。”
如此辛苦的情况下,只要想到许愿,想到许愿对他笑,他就都不觉得苦了。
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会不会害怕。
宋熠均一个夜晚来回走了好几趟,他已经累垮了,一靠在墙上就能睡着。
李主任抱来一瓶水和一个自热火锅,放在他面前,“臭小子吃点,要是你饿晕了,我咋跟老宋交代!”
宋熠均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拿过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瓶,他太累了。
因为长时间泡在冰凉的水里,他的腿有些发麻,手指也是冰冷的。
纵使手指冻得很,他还是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只可惜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