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周弘傅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坐在温如身旁的徐文寇,徐文寇从周弘傅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冷漠和彻骨的寒冷, 这股寒劲甚至是远胜于尧枫濯。www.xiaoxiaocom.com
尧枫濯的冷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周弘傅却像是天生的, 而且浑身都带着生人勿近渐行渐远的气息。
温如有些疲惫, 起身减缓, 她的目光落在周弘傅的身上,显得有些淡然, 丝毫看不出她的情感。
“你回国为什不告诉我?”
周弘傅似乎是在质问温如,她从前不是挺喜欢粘着自己的,自从出国之后却对自己避而不谈。
温如的言语温温的很平常:“周总,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见面了。”
“是吗?”
周弘傅的语气很轻很淡,仿佛是在质问自己的员工, 他有一次看向徐文寇, 冷漠道:“既然没事,我先走了。”
周弘傅头也不回的走了,像极了几年前的样子,他一点儿也没变,哪怕那个她不在了, 他也丝毫不愿意改变。
周弘傅啊周弘傅,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尧枫濯?
……
医院。
“尧枫濯!你给我住手!我不要吃了!塞不下了!”
曲千安奋力抗拒着尧枫濯死命塞给她的各种补品,从醒来到现在她一直没停的吃了很多东西了。
“我不想变胖!”
尧枫濯一脸无奈的看着把头扭到一旁的曲千安,他的手里还端着刚熬的鸡汤,尧枫濯轻声道:“在吃一口好吗?你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出来, 不能不吃东西。”
曲千安扶起身子,翻了个白眼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都住了一个多星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放我出院?你都不让我看儿子,你过分了吧!”
尧枫濯勺起一碗汤,在嘴旁吹了吹,放到曲千安嘟起的小嘴旁,温柔道:“你先喝,喝了,我就带你去见儿子。”
“真的嘛?”
曲千安一直想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可是尧枫濯一直不让她看,曲千安甚至怀疑自己生的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曲千安听话的喝了一口,继续问道:“儿子没事吧。”
“他很好,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家了。”
“你说什么?”
曲千安瞪大了眼睛:“他这几天吃什么?你让谁带走的他?”
尧枫濯低着头又勺了一勺汤:“你放心我找了保姆照顾他,你现在的任务是养好你自己,儿子不用担心,死不了。”
“……”
曲千安对尧枫濯对儿子的态度有些极度不满,他似乎对儿子一点儿也不上心,他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带我去见他!”
曲千安抓着尧枫濯的手腕,言语认真果断,她必须要知道孩子有没有事情,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你别激动。”
尧枫濯试图稳住曲千安,他的手握住曲千安的手,一字一句道:“安安,他很健康没有事情,只是你的身体不行,你没有办法照顾他,我不想你受累。”
“那你也得带我去见他。”
曲千安有些心慌,她不看见儿子无法确定尧枫濯说的是真是假。
“好的,只要你乖乖吃完。”
尧枫濯抚摸着曲千安有些凌乱的头发,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是经历了这一劫,能想象着她能永远陪着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下一辈子,下一生,我都想遇见你。
……
“萤火虫?”
温如站在曲千安和尧枫濯的家门口,今日是他们儿子的满月酒,温如有事来迟了。
屋外到处都是泛着点点绿光的萤火虫,清新的颜色撞入温如温柔的眼眸中,她第一次那么感受到了何为浪漫,比起黑夜里的星星,萤火虫的光芒更让她觉得心动。
“温如!”
曲千安隔着窗户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如,她带着笑靥跑出来迎接,拉着温如略带冰冷的手道:“温如,你总算是来了,酒宴都已经开始一半了,你不来我都觉得不圆满。”
温如也拉着曲千安的手,跟在曲千安身后,笑着道:“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来了吗?只要是你叫我来我肯定会来的,只是工作上的事情有些推不掉。”
温如跟着曲千安进了门,在一旁的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让温如的心仿佛漏了一拍,她的手上有些细汗。
曲千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坐在那里的是周弘傅,周弘傅手上拿着红酒杯点了一直香烟瞥开脸看着身旁的一盆盆栽。
曲千安厌恶的抖了抖道:“可不是我叫他来的,是尧枫濯说他们现在合作不叫他不合适,你别搭理他,咱们去吃东西,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吗?我特地给你留了一块最好吃的蛋糕。”
温如的眼神还停留在周弘傅的身上,他的眼神游离出世,仿佛周遭的欢乐都与他无关,他的侧脸在温如的眼中格外刺眼。
曲千安拉着温如取来了那块蛋糕递给温如,笑着道:“我特地留下来的,为了这个尧枫濯还吃醋了呢,你快尝尝吧。”
温如还没缓过神,听到曲千安的话,微微低头一笑,道:“真的嘛?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甜的蛋糕了,我一定要都吃完。”
温如在曲千安的面前一口一口的将蛋糕吃下去,周遭的宾客都沉浸在欢乐和喜悦之中,只有温如却食之无味,她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蛋壳儿吧。”
“好,我还没见过你的宝贝儿子呢。”温如有意无意的又往那沙发上瞥了一眼跟着曲千安上了楼。
徐文寇早就已经注意到温如进门了,只是黑桃一直缠着自己,说什么尧总说了他必须呆在这里维护秩序。
徐文寇打不过黑桃,没办法只能待在原地,周遭的烟味越来越浓郁,让徐文寇微微有些蹙眉,这种场合是谁在吸烟?
徐文寇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周弘傅,这家伙在商界也好平时生活中也好都没什么朋友,所以尽管是来参加这样的宴会都显得格格不入。
徐文寇早就看不惯这家伙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了,走到他身旁,一本正经的冷声道:“周总,您还是不要在这里吸烟的好,以免影响到其他宾客。”
“对不起。”
周弘傅的嗓音被烟熏后有些沙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伤感,他现在的样子有些颓废,尽管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却依旧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只是他患的是心病。
面对周弘傅这样的语气,徐文寇本来的火气算是彻底被熄灭了,不过说到底他也不敢和周弘傅真的发脾气,这可是尧枫濯的客户,一个弄不好,尧枫濯会打断他的腿的。
徐文寇看着低着头一声不响的掐掉烟头的周弘傅问道:“周总,您需要什么吗?我可以帮你去拿。”
“不必了,我要的,谁都拿不到。”
周弘傅的话语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只是扯开嘴角淡漠冷笑,然后举起自己手中那猩红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很悲伤,这么高兴的日子他为什么会悲伤?
徐文寇不想多管闲事,反正这家伙只要不惹事就好了,至于他为什么这样与他无关。
“你们尧总和尧夫人感情很好。”
周弘傅看着徐文寇要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道,他说的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他要表达什么,徐文寇猜不到。
“正如你所见。”
徐文寇回答着,尧枫濯对曲千安的感情怕是整个A市的商界都已经知晓明白了,为了曲千安,尧枫濯甚至愿意变成另一个人,这样的爱如果还不算是真爱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可以想信的爱情了。
周弘傅的手里还捏着那个空红酒杯,透过那玻璃杯他可以看见眼前热闹的宾客,他们是那么高兴,那么幸福。
可为什么,偏偏这些,都是他周弘傅一生都得不到的。
他周弘傅做错了什么?
他负了她,他该死。
周弘傅起身离开,徐文寇叫住了他:“周总,您喝酒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没开车来。”
周弘傅撒了谎,他有开车来,只是此刻他不想开车或者乘车回去,他想走回去,看一看夜晚的明月,看一看尧枫濯为曲千安准备的那美丽的萤火虫。
周弘傅走了,屋内还有他残留的烟草味,徐文寇正想着要怎么和尧枫濯解释周弘傅提早走了,尧枫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走到了徐文寇身旁。
尧枫濯今日格外高兴,徐文寇不敢得最他,生怕说错什么话。
“周总呢?我不是让他等我的吗?刚才我还没说完,他走了?”
尧枫濯的语气有些不悦,向来都只有他放别人鸽子,还有头一回有人敢这样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徐文寇只能解释道:“他似乎有些不开心,可能是孤独太久了,嫉妒。”
“是吗?”
尧枫濯就喜欢被人嫉妒,他曾经也是那样嫉妒尧枫湛,嫉妒他所拥有的一切,现在有同样有人嫉妒自己,这似乎也应证着他很成功。
尧枫濯的目光停留在桌子上那空红酒杯,嘴唇微微抖动道:“他对杯子做了什么?”
“什么?”
徐文寇看着那桌子上的杯子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尧枫濯的表情却变得极其不自然,徐文寇迫于压力拿起了那红酒杯。
就在他拿起的瞬间,红酒杯瞬间碎成了一地,就像是化成了沙子一般。
徐文寇吓得睁大了眼睛,立马对尧枫濯解释:“不是我啊!我可没那么大的力气!”
尧枫濯眯起眼,看着碎在地上的红酒杯,冷笑道:“他嫉妒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