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年十二都拉拢着沁灵四处搜寻柴根。
凡是能烧火的,都无一幸免。
年十二看着满满一屋子的木柴,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沁灵也瞳孔放大,欢喜道:“小姐,有了那么多的柴火了,是不是这几天咱就不去捡了!”
年十二重重点了一个头,并向沁灵竖起大拇指来。
……
又一个暮色,沁嬷嬷迎着夕阳而来。
年十二在看清她脸色气愤,就知道今晚食物又被克扣了。
她起身拍了拍嬷嬷的肩膀。
沁灵听闻而来,在看到那些个菜后,脸色拉胯。
“阿食物又被减少了,原先的四菜一汤都没有了。”
“也还好,没给咱们馊饭菜。”沁嬷嬷说。
三人坐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年十二打定主意,要是没有吃的,她就连鱼都要去打上来烤了。
这一晚,注定让年十二无眠。
她不禁暗暗思考着自己的去向。
眼下是个哑巴,人还没到中年,就要尝生活的苦了。
这才第二次,还有八十六。该是如何度过。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树上人影看后,也忍不住叹气。
两个人各有各的烦恼。
……
寒冬腊月,梅花正开得茂盛。
此刻宫里四处有的张灯结彩,有的波澜不惊。
而年十二的,是直接清冷。
夜晚的时刻,待各宫里都熄灯了,她们二来这才摸着夜色来到荷花池旁。
沁灵有些哆嗦问:“小姐,真要这样子做吗?这可是皇上最爱的锦鲤鱼哎!”
她指了指肚子,脸色不争气看着沁灵。
沁灵缩了缩头,“可是这是杀脑袋的事~!比起饿肚子,奴不想被砍脑袋。”
年十二一听,看着那鱼,瞬间觉得沮丧。
阁楼上,男子晦暗不明看着底下二人。
“这个女人阔怕要饿死了。”
说完,他便也毫无兴趣离去。
年十二一番心理挣扎,在决定饿死跟砍头之间选择了下池捉鱼。
只留下来不及反应,正目瞪口呆的沁灵在原地愣着。
二人依旧四处避开侍卫,四处躲避着返回。
就在年十二四处看的同时,突的一下被撞了一下。
年十二瞳孔放大看着愣住的沁灵。
随后镇定自若转头去看对面的人。
……
三人鸦雀无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
只不过年十二她们是心虚的。
年十二看着对面人并没有想要揭穿她们二人的事。
她便讪笑向对面男子打了个招呼,随后她食指指了指前方,便立马加快速度离去。
她身后的沁灵额头上满是汗液。
在她们二人侥幸走了几步远后,男子也终于开口了。
“站住。”
年十二心一横,眼睛一闭内心安慰着自己听错了,便抱紧怀里的鱼,拔腿便跑。
沁灵看了看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她也便立马以她最快速度跑了起来。
二人一麻溜跑到屋里关上了门,这才大口喘气着。
待二人回过神来,年十二来到书桌旁。
“你可认识那个人?”这话是问沁灵的。
沁灵看了看,摇摇头,“小姐,可是刚刚我们两个被那个人看见了。他会不会去告发我们……偷皇上的……鱼”后面几个字她声音逐渐小了起来。
年十二乍然,写着:“不会吧!天那么黑,咋会看到我们两个样子,你就放心吧!”她写这句话,手腿都有点哆嗦。
“可是,小姐,我都看到了那个人的容貌了。”
年十二:长什么样子。
“很~俊俏……高大。奴看过了,那个人面料非常好。”
年十二写到:算了算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没有什么事情,咱们就放一万个心就是了。
沁灵也魂不守舍,只是点了点头。
年十二将鱼放好后,便倒头就睡。
隔日一早,年十二等了一天都没有什么信息,心也放下大截。
她们院中只有三人,年十二很是东拼西凑的,愣是凑出了牌来。
她们有事无事打着牌,种点菜,甚至于去御花园里挖花来种植。
年十二自以为她的这些小动作无人可知,去不知晓,那阁楼上的人,将这一切都隐入眼底。
“皇上,可是该为月妃恢复一切事物?”小顺子在旁边自然也看到,他低眉顺眼问出了一直的疑问。
钦慕言看着他,冷笑道:“你很闲?”
小顺子连连摆手,“奴才不闲,只是皇上你一直在这里看了很久了,是以奴才才提了一嘴。”
钦慕言笑意不达眼底,“从今以后,没我的吩咐,你就无需来这里了。”
小顺子脸色苦笑,“是,奴才遵旨。”此刻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了。
听见小顺子离去声响,钦慕言咛喃道:“就是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愿意侍寝罢了。左右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寡人才不在意。”
……
一晃四五年过去,虽然她的生活平平淡淡,但好在很困难时,蓝艺父亲都会送物资来救济她们。
许是深宫暗沉,沁嬷嬷的身体竟然也越发不行了。
如今的三人,早也没有了主仆之分,有的不过是互相依靠的亲人罢了。
年十二一身轻松的便衣,端着药来到沁嬷嬷的床前。
“身子不中用了,小姐。我阔怕陪不了你们多久了。需时,你们尽管照顾好自己才是。”沁嬷嬷脸色苍白道。
她叹了一口气,将药一点一点都喂给沁嬷嬷喝。
完后拍了拍嬷嬷的手,眼神充满希望看着嬷嬷。
嬷嬷会心一笑。
她看了看嬷嬷几眼,又看了看案桌上,许久都不曾动过的刺绣。
她起身,走过去,一会看了看嬷嬷,一会又看看刺绣。
后便沉重拿起,笑着坐嬷嬷旁边绣了起来。
这几年,她闲着无聊,便也学起了这些来玩。
尽管没有嬷嬷的手艺,可是还是能看看的。
这些年,她们寻遍了赚钱的路子,也就大多数靠嬷嬷还有沁灵绣这些,才得以让她们不那么艰难。
“你咋滴突然拿起了这个,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个吗?”嬷嬷问道。
年十二指了指自己,我现在喜欢了。
嬷嬷虚掩一笑,“看到你以后有得乐趣,如此我也安心了些。”
年十二拍了拍胸脯,笑意盎然。
“小姐,吃饭了。”沁灵喘着气道。
二人坐与沁嬷嬷身旁,时不时的嬉笑一下。
嬷嬷身子以大不如前,慢慢的没多久变去了。
来带走嬷嬷的人随随便便拿个草席子一卷,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走后还忍不住唾了一口沫,直言道:“晦气,她们竟然能活那么久,往日这种不出两年,不是死的死就是疯的疯。”
另外一人附和,“谁说不是呢!”
沁灵脸色又哀又气,但是也并没有上前去争论。
时间总会磨平一个人的棱角。
晚稍的树枝嘎嘎作响,伴随隐入黑暗中的,是还有矗立着听雨阁的少年郎。
他看着下方安静的别院,眸光复杂的。
“五年之久,你还是甘愿过如此的日子。”
他又自嘲道:“原以为,让那些个接近你的妃嫔们禁足,你也能知趣些来求我。不曾想我倒是连你隐子都不曾见过。”
“我也倒是知晓了,你果真不心悦与我,也不会向着所谓的日子而去承欢膝下。”
他在离去时久久地看了一眼,好似在最做着艰难的决定般。
没了沁嬷嬷的时日,倒也少了份乐趣。
更多的,是忙着衣食住。
要说这衣吧,可以穿旧的,食物吧可以去偷。
可是就唯独住处,就真的一言难尽。
好几年了,也不见得有人来修缮下屋檐。
不遇刮风下大雨也还好,可一旦遇上了,她们少不了要忙活。
年十二小心翼翼攀爬,下方的沁灵一脸担忧,不停的叮嘱着。
“小心点,小姐。”
“你注意点脚下阿!”
她爬上屋檐后,看了看沁灵一眼,后又看了看那些她没去过的屋外。
如果说院外的院外是什么,那一定都是这个皇宫的牢笼。
也只有出了皇宫,出了这京城,才算是彻彻底底逃离了这魔窟。
纵然她想逃离,可是心有余力而不足。
她不能视原身的家人如草芥。
沁灵看着她坐着发呆,也不管不顾悄然爬了上去陪她一起坐着发呆。
“小姐,我们真的要一辈子在这里吗?”沁灵托着腮问着。
她摇了摇头。
“小姐,我真的好想出去外面看看。”
“小姐,你说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小姐,你说山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是全部都是山吗?”
“小姐,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
她能给沁灵回应的,不是点头就是摇头了。
……
又是渡过偷偷摸摸的几年。
再是听到原身父亲的消息,就是家破的时候了。
而她得知的经过,无非就是短短几句,便是那么多人的一生的起起落落。
蓝颜慕,病逝。后得堂弟来继承家业。
沁灵瞳孔放大,摇摇头:“不可能,小姐,老爷身体安康,况且还没月都有人看病。不可能病逝的。”
“就算那么多年有病,也不会那么快就走的,小姐,定然是有人害了老爷。”
她虽然不了解过,可是听着沁灵喋喋不休的满腹疑问,也清楚的这里面的事不是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我嘞个豆,很好,这就是没存稿的原因。
未来这个更新就看时间吧。
宝宝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