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erys走入风息堡的广场时他已经看见了Vhagar。

该死的，他想， Aemond怎么也在这里？

天知道Aemond有多恨他，上次祖父让自己和Aemond一起去陪伴叔叔巡游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把命交代在那次巡游里，而不仅是他，可能无论是他的哪个兄弟去那次巡游，都可能会把命交代在那里，所以在他告诉母亲他必须自己去面对后果的时候，他是真的抱了赴死的决心的。

当然，他知道他的叔叔爱他，也会不惜一切保护他，但是人总有盲点，也有疏忽，说不一定某一次他叔叔的目光一挪开，Aemond就能找准机会把剑刺向他的胸膛。他可不觉得Aemond会听叔叔的话，在君临的时候Aemond看向Haegon叔叔的眼神就跟饿狗一样。但凡Aemond和叔叔在一个场合，Aemond总会挑衅叔叔——在那之前，Aemond更热爱挑衅他。什么Lord Strong，什么骑牛手，现在想来，Lucerys只觉得讽刺。

看看现在谁是私生子了，Aemond舅舅？Lucerys苦中作乐的想。

后来他们的关系的确好转了一段时间，他和Aemond并肩战斗，毕竟虽然隔着仇恨，他们都是Targaryen的血脉，而家族的荣誉大于一切。他救了Aemond，Aemond也救了他，有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和Aemond的仇恨可以化解了——直到他让自己在铁种的叛乱中被俘虏，而叔叔用Aemond交换了他。

Lucerys让自己停止想这些。

当然，祖父合法化了他的所有子女，因此他们仍然拥有和婚生子一样的权力，他们有继承权，只是永远也不能绕过叔叔；他们仍然有头衔和领地，但是这丝毫不能改变那废除祖父和祖母的离婚的法条所代表的一切——它狠狠的打压了所有人的地位和名誉，活着的那些和死去的那些。Lucerys还记得当祖父废除离婚的消息传来龙石岛时他母亲的表情，不敢置信，悲伤，愤怒，接着是爆发。她拿剑几乎砍向房间里的所有物体，她对着祖母用几乎恶毒的语气说：“现在你是真正的王后了——唯一的王后！曾经的‘无冕女王’！”

如果不是Daemon迅速进入房间拦住她，而Lucerys也拦在了祖母身前，也许祖母会被她砍伤。祖母什么话都没说，Lucerys只看见了她离开的背影。

他们真是个奇怪的家庭，不是吗？Lucerys想，他的两个祖父都和祖母曾经结婚，所以他的母亲和父亲是同一个人的妹妹和弟弟，即使他们之间没有相近的亲缘关系。现在他母亲那边的祖父和祖母的婚姻又恢复了，也就是说他的母亲那边的祖父不承认他们曾经离婚过，也就是说这期间的一切——他的王后，他的子女，都不被他承认了。即使是Lucerys也不禁开始怨恨起祖父来。

但是接着祖父废除离婚的消息传来不到一个小时后就是祖父死亡的消息。

母亲在那时反而平静了，她的眼眶通红，但是不再暴怒，她恢复了平静的面貌，但是Lucerys能够看见她灵魂的裂口。

接着是绿党占领首都的消息，红党的人撤退到了石阶列岛，石阶列岛靠近Essos，叔叔一定在上面有了万全的防守。

Lucerys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

让叔叔当国王真的会有那么糟糕吗？如果是Aegon当国王，他一定会抗争到底，因为绿党恶毒，Aegon又惹人厌恶心地又坏，Alicent更是四处宣传Lucerys和他的兄弟们是私生子；如果他们当了国王，Lucerys的兄弟们和他们的母亲肯定没有好日子过。更何况王位本来就是母亲的，二十年前全境的领主向母亲宣誓效忠，会支持龙石岛公主，Aegon在那时离出生还远着呢。但是如果是Haegon当国王呢？

那依然是对母亲权力的践踏，但是他的确是国王的长子，祖父让母亲成为王储只是因为叔叔被认为死亡了。但是Haegon叔叔的确活着，在任何时候都活着，如果国王知道他还活着，肯定不会让母亲成为龙石岛公主。而且他不像Aegon，他会成为一个好国王，他爱Lucerys，他的爱甚至让Lucerys内疚，因为Lucerys知道他不能回以相同的爱，即使他清楚在Haegon叔叔眼里，他只是他逝去的家庭的幻影。在叔叔最脆弱的时候，他称呼Lucerys为Carl，而不是Lucerys。可是Lucerys有一个鲜活的，他需要忠诚的家庭，他不能因为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幻影就抛弃自己的生活。

但是内疚仍然存在，有时他甚至希望如果Haegon叔叔真的终生不婚，或者干脆就是被证明不育，这样母亲就能成为他的继承人，Jace也能成为龙石岛亲王，他们就是一个和谐的，没有矛盾的家庭。可惜这想法只是一厢情愿——他的母亲恨Haegon叔叔，即使他曾经救了Lucerys的命，她的恨也只是减轻了，没有消失。

因此出于对母亲，对家庭的忠诚，Lucerys自告奋勇前去风息堡要求Lord Baratheon的效忠。上次他们前去巡游，Lord Baratheon没有对Aemond有任何好感，他对叔叔倒是非常热情，但是叔叔现在似乎不打算娶他的女儿，Lucerys——Lucerys已经订婚，但是他的母亲不承认这个婚约，也许他们可以以此做文章。所以他飞到了风息堡，却没有料到Aemond也已经到了他们曾经一起相处的地方。

当他走入风息堡的大厅时，Aemond已经站在了大厅的中央，他和Aemond对视一眼。“Lord Strong。”Aemond道，这个称呼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Lucerys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Haegon叔叔没有回来的时候。

“时光飞逝啊，王子们。”Lord Borros Baratheon完全没有了在Haegon叔叔面前那副恭敬的样子，他坐在最上方的风息堡公爵宝座上，过了几秒才站起来，“上次我们一起在这大厅中举行宴会，似乎还在昨天，那时你们还是忠诚的弟弟和侄子——今天你们又是为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