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泽莫走到军营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有认识他的士兵迅速跑进最近的帐篷,Ser Ralan Wsterling和几个随从奔出门外:“殿下!”他大声道。
接着,他看见泽莫身后的两个铁种,迅速警惕起来,他身后的随从们也抽出了剑。
“毋需紧张,”泽莫道,“这两位是Lord Theon Blacktyde和Ser Veron Greyjoy,是他们护送我回来的;对他们以礼相待。”
Ser Ralan对身后的随从点头,随从们立刻将Theon Blacktyde和Veron Geryjoy带走,Greyjoys还没有正式投降,他们仍然是战俘。
“Lucerys在哪里?”泽莫接着问Ser Ralan,他的眼前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睛,“Aemond和Daemon呢?”
“Lucerys王子在Maester处接受治疗,我这就带您去,”Ser Ralan一边给泽莫带路一边道,“Aemond王子和Daemon王子几个小时前出去找您了。”
“Nettles呢?”泽莫一阵头疼。
“Lady Nettles一个小时前也跟着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Ser Ralan道,他们走过的一路上不断的有战俘经过,他们看泽莫的表情带着恐惧,有些是愤怒和仇恨。
“龙血暴君!”其中一个带着手铐的人道,接着他被狠狠的摔到地上。
泽莫没有太注意这些,他的身体开始报复他,即使神让他不死,却没有仁慈的免去他感到痛的能力,现在他的浑身都开始疼痛,脑袋快要炸开,这些疼痛之前被强行抑制,被压下,现在却加倍袭来;他的大脑知道这里不是家,但是这里安全了。
药草和血腥的味道袭来,前面的巨大建筑就是士兵们处理伤口的地方,Lucerys也许从窗口看见了他,他从建筑里跑了出来。“叔叔!”他大声叫道。
他已经换上了整洁的衣服,皮肤上的污渍也没有了,但是脸上的青乌依旧存在,肿胀开裂的嘴唇被擦上了药膏,他的手也被重新的,仔细的包扎——啊,Lucerys的手指。
泽莫想,Rhaenyra会让Syrax把他生吃了的,甚至可能都分不了三口。
还有海蛇,Lucerys是他的孙子,还有海蛇的问题,泽莫前几天一直思考的都是针对铁种的战争,针对Lucerys的营救,以及Dalton Greyjoy的死法;君临,北境和Flaenderys的消息只要不是极度紧急的都被他放到了一边。现在他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啊,海蛇是真的想要他娶Rhaena吗?他真的认为自己能成功吗?还是只是一个试探?君临那边Aegon怎么样了?他上次看信的时候Rhaenys说Taech医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精神病医生,Alicent却不肯用他,坚持Aegon的精神状态没有问题,只是因为压力太大而需要缓解——天,泽莫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否爱自己的孩子了。他一直以为即使被旧镇操纵,身为自己父亲的工具,Alicent作为一个母亲至少仍然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虽然她爱的方式也许和Rhaenyra不一样,但是感情却没有区别。现在泽莫开始怀疑起自己曾经的看法来。
这么多这么多的想法一起聚集在他的脑海里,直到Lucerys奔到他面前时一切都消失了。他几乎要失去自己的孩子,因为他的轻信,因为他的错误,他错误的认为他可以信任Aemond,但是Aemond不是他,Aemond不会尽心的关注Lucerys,也许Aemond不会故意将Lucerys逼下山崖,但是看见Lucerys下坠时他却可能选择冷眼旁观,他也不会让自己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救Lucerys——这是泽莫的错误。
也许正因如此,他会选择不告诉Aemond实情,直接将他带到交换的地点;他知道Aemond会恨他,他知道这会造成重新的分裂,但是他无法冒任何风险。Aemond可能会拒绝,因为他不一定会相信泽莫不是真心将他交换出去;Aemond可能会直接离开,他不肯冒任何被俘虏的风险是正常的,尤其是在铁种手中——谁说泽莫的计划就一定会成功?他是不死的,但是别人不是。而泽莫不能再犯错误。
Aemond愤怒的,憎恨的,被背叛的,痛苦的眼神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面前是Lucerys的面庞,他的孩子,他的Carl,看见他活着让泽莫几乎感谢这个热爱痛殴他的世界。
“Lucerys。”他只说得出这句话,他伸手紧紧的拥抱少年,“Carl,我的孩子。”
“你还好吗?”他问,“铁种是怎么对待你的?你这几天都被关在哪里?你——”
“我很好,叔叔,”Lucerys紧紧握住他的手,他的脸上和身体上都有被折磨的印记,但是他的眼神无比坚定,“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我除了小指之外什么都没有失去,我还可以骑龙,我还可以战斗,我还可以拿剑。”他的手力气很大,泽莫这时才想起Lucerys只比Aemond小三岁,以现代的观念看,他们几乎是同龄人;但是泽莫总是下意识的将Lucerys当成幼儿,将Aemond当成成年人,这是他的思维犯下的另一个错误。
“抱歉,叔叔,”Lucerys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悔意,“我忘记了你的嘱咐,我看见船上有龙弓,我想飞得低一些去摧毁它,但是我飞得太低了,后面的船开始用炮火攻击我——”
“Lucerys,”泽莫打断了少年,“你没事是最重要的;人们都会犯错,我也会,”而一直到现在,他的错误都跟在他背后,等候着时机猎杀他,“重要的是我们从错误中学到了什么,并且不再犯错。”
Lucerys沉重的点点头。
“好孩子。”泽莫道,他倾身亲了亲Lucerys的额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天空中传出嘶鸣声,那是偷羊贼的声音,泽莫抬头,Nettles骑着偷羊贼迅速降落,偷羊贼踉踉跄跄的在泽莫前方十几米处停了下来,差点撞到建筑上。
“Aemond在烧派克城!”Nettles对泽莫大喊道,“快去阻止他!Daemon都拦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