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莫只在日出之前睡了几个小时，日出后君临的信件纷沓而至，Flaenderys的新大使已经出发，Mancini的新报告，Viserys得到了信鸦的消息，在询问Aemond的状况，并且表示王后的私人医生已经在前来风息堡的路上。

Alicent当然会怀疑他想对Aemond不利，如果Aemond死去，在未来的战争中绿党就失去了一个巨大的战力——成年的王子Aemond和他的巨龙；王位对泽莫来说就更是囊中之物。而泽莫并非没有前科，虽然Viserys在明面上宣称是三城联盟的人杀害了国王之手，Alicenet却从来不买他的账，只是明面上顺从。

泽莫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她知道真的是Aegon为她父亲的杀手打开了王宫的大门，她会怎么想；她和旧镇在Targaryen的宫廷中教养出了怎样的怪物。

今天的宴会当然必须推迟了，本来准备好的食物被分发给城外的贫民；活动也全部转到了室内，Borros Baratheon设立了一个临时的小法庭让泽莫解决风息堡领地内小贵族的争端，譬如哪位领主的女儿和哪位贵族的儿子私奔，原因是对家族的婚约不满，而那家族的婚约的确从每个方面来说都是违背人性的；或者某两家的世仇，因为上溯三代其中一家偷了另一家的盔甲，诸如此类。Borros Baratheon应当是筛选过这些被呈上法庭的争端，他们都不是什么复杂的案件，正好用以一个王子显示公正而不会因为决策的疏忽而招致不满。

在午饭时间来临之前简短的法庭就结束了，这更像是一场表演，或者给Lucerys上的一节实践课。他跟着Borros Baratheon的侄子去了练武场，而泽莫则再去探望了Aemond。

“王子之前醒过吗？”泽莫问照看Aemond的女仆。自从昨晚泽莫探望他一来，Aemond就一直是高热不醒的状态，今早泽莫起床时去看了一眼，高热稍有减退，但是Aemond仍然昏迷不醒。

“没有，殿下。”女仆道。她的手上拿着用以替换的干净白布，房间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只有昏黄的烛光照明。Aemond的眼睛上按照医生的嘱咐厚厚的蒙着白布。

泽莫上前摸了摸弟弟的额头，还有些高温，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他刚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手下的人有了苏醒的迹象，Aemond的手动了下，接着猛的伸到半空，往自己的眼部探，泽莫一把抓住他的手，严肃道：“别动。”

Aemond的手在颤抖，他挣扎的迹象更猛烈了，呼吸急促，双手像是溺水的人一样疯狂的挥舞，泽莫根本没有办法按住；接着在某一瞬间，泽莫明白了什么，他提高声音道：“你没有瞎！是医生嘱咐蒙住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泽莫费力的把Aemond的手归到原位，“不能接触强光！”

Aemond说话的时候嗓子干的像是破损的琴弦：“我在哪里？”他问。

“风息堡，”泽莫道，他放温柔语调，“你还记得我们从君临出发吗？”

“是。”Aemond道，“风息堡。”

他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在床上左右动着自己的头，泽莫刚刚按下他的手就不得不腾出手来固定Aemond的脑袋：“别动，”他道，“学士说你的眼睛发炎了，现在很敏感。”

Aemond似乎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嘴，声音低到泽莫必须凑近才能听清楚。

“哪只眼睛？”他问，音调不稳到泽莫必须拼凑才能知道他的意思。

“左眼。”泽莫道，“你的右眼完好，只是Flaenderys医生的保险措施。”

“Flaenderys的医生？”Aemond道，“是你的人。”

“而你，是我的弟弟。”泽莫道，他叹口气，告诉自己只有畜生才挖苦病人，然后握住了Aemond的手，抬头对女仆道，“拿些水来。”

“我不渴。”Aemond道。

犟吧，你就犟吧，谁能犟过你们Targaryen家的人啊，泽莫没好气的想。

“学士说补水对你快速康复有好处。”他道，他想抽手，Aemond却死死的捏住了他的手腕。他只好从女仆手中接过水壶，递到Aemond的嘴巴道：“张嘴。”

好不容易看见他的犟种弟弟听话的张嘴，喝下玻璃壶里的温水，他再次递给Aemond一壶水：“张嘴。”

“我多久能拆开布？”Aemond问。

“下午你母亲的医生就来了。”泽莫道，“Flaenderys的医生和Lord Baratheon的学士们也聚集在了一起，时间不会很长。”

“为什么你在这里？”Aemond刚刚醒来就进入了泽莫熟悉的挖苦模式，“你不应该到处去风息堡的各个地方显示你的仁慈，果决和慷慨吗？”

“我想我可以先花费一些‘仁慈，果决和慷慨’在我的亲弟弟身上。”泽莫道，“然后再把剩下的大部分留给民众们。”

“我不会有事的。”Aemond语气不耐烦道，“别在这里装模作样。”

泽莫又开始牙痒痒了，但是想到是他让Aemond戴上护目镜，他咬牙忍了下来：“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眼睛很痛？头很晕？”

“没有，”Aemond道，“只是头晕，我的眼睛只是有些痒。”

泽莫看了眼柜子上放着的蓝宝石：“学士先把镶嵌在你眼睛里的蓝宝石取下来了，你之前的医生有嘱咐你关于这东西的注意事项吗？”

“每天按时取出，如果感到压力了就换新的。”Aemond道，“那不是蓝宝石，是如尼石，那更轻。”

“好。”泽莫点头，“晚宴被推迟了，你不用担心。”

“你用的什么理由？”Aemond问。

“我风寒了。”泽莫道。

Aemond没有说话了。

泽莫看了眼Aemond动也没动的手，放弃了抽出自己的手腕的想法，他换了个姿势靠在Aemond旁边的枕头上，再摸了摸弟弟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