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他收了假货还不占理了是吧。
他钱来乐的门槛素来是高的,今天吃了亏明天就得让人把牙吐出来,那人一看就是个外乡人,对他们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不知道他钱来乐有的是钱和能耐一雪前耻,让他走着进来爬着出去。
他还有脸告官府,信不信打断他的腿。
啧啧啧。
莫汉川吧嗒了几声,瞧给你能耐的,你有这个能耐你怎么不上天呢,吃了亏就会拿自己人出气,真是老鼠扛枪洞里横。
没出息。
容溦兮收回视线将玉石都包裹好,同他们二人说道,“有了这个东西在咱们才有理,改明儿那人肯定是要来的取货的,到时候钱老板也好拿着这个压制那人。”
“取货?他骗了我三千两,他还敢回来?”
容溦兮不知同他怎么解释,他们家的赌坊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地方多少人都盯着呢,偏那个人骗谁家不好偏偏来骗他们家,指不定就是被人暗中指使的呢。
而且说不定那个人还早就知道了钱来乐的脾气。
“来,怎么不来,他要是回来了还能赚一笔抵押的两千两呢。”
钱来乐浑身一抖,他这回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要不说人生气的时候脑子就浑江呢。
这么一回想他就全想通了,难怪那个人说着东西宝贝的很,抵押在这里要是他弄丢了要另外赔付两千两,那时候他看着东西是好东西,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俩人还印了指印。
这小子摆明了是计划好了的,看他家大业大就要敲诈一笔啊。
好,那他就等着。
“莫老板到时候也帮着瞧瞧吧。”她把东西没有交给钱来乐转头给了莫汉川。
这就是怕钱来乐看了来又一时冲动了。
他明白。
这事就放在他身上了,绝不让自家人吃亏。
*
事后,容溦兮和湄兮走在路上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寻思这件事,倒不是这个做买卖的人有多蹊跷,而是这玉石质地看起来很奇怪,说它不是好玉吧,可细细一瞧还是璞玉,可说它是个年头已久的,它偏又不是。
这件事那人坏就坏在了将这东西说是前朝的东西,他若只是说着玉石是上等的白玉也许这事也就不算事了。
但同样的,钱来乐看的好东西那么多,自然也就不稀罕什么上等的白玉。
哼。
想到这里,容溦兮忽然听到了耳边一声哼哧,她偏头看过去还以为是自己出神了太久惹了湄兮不高兴,这边厢刚要哄两句。
却见那人忽的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她。
容溦兮展颜一笑,轻声问道,“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湄兮没说话。
容溦兮微微一怔,她不过是问了一句话,怎么她表情如此苦大仇深,莫不是苏温言这几日怠慢了她,或是欺负了她,她恨屋及乌,就想拿她这个软柿子捏。
“嗨,你们两个站在那干嘛呢。”
太师拎着鱼篓远远地和俩人打招呼,容溦兮奇怪的看了一眼湄兮,拉着她的胳膊朝着太师跑去。
和太师一起钓鱼的老友见到了两个丫头,太师冲他说道,“这俩人定是闻到鱼腥味儿来我这蹭饭来了。”
那老人家也跟着笑了起来,和太师打趣道,“人家年轻人每日忙得很,能来看看你还得给你做饭呢,没她俩来你这鱼又得防臭了不可。”
理是这么个理,可太师就是不承认。
几个人哈哈了几句,容溦兮和湄兮一人搀扶了一头携着太师回了家。
“入秋了外头就冷了,以后您还是少去河边钓鱼吧,您要是想吃鱼,我去摊子上给您买。”
一进屋,该上炕的上炕,该干活的干活,容溦兮撸起了袖子就把屋里的火炉点起来了,接着就往灶台下面加柴火,拉风箱。
活脱脱一个农家妇女。
“太师,您这怎么这么多碳都不用啊,往后的日子您的往屋外烧炭了,要不这炕冰冰凉。”
太师轻哼了一声,这碳一份是孙时送来的,一份是谭文英送来的,孙时的那一份他早就用了,谭文英的这一份他是不稀罕用。
这容溦兮听了就不能惯着太师了。
用他谭文英的东西怎么了,就用就用,用到他没有官碳了把自己冻感冒了才好呢,说到这她又忽然想起了远在北面的赤眉军。
这边入了秋,那边许是已经下雪了,也不知道他们有了淮商跟着,衣服够不够厚,被子够不够暖。
“做你的鱼吧,月清干活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唠叨。”太师瞄了一眼容溦兮低头偷笑,抬头又看看湄兮拿着一块抹布晃神。
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品大官,从没注意过月清身边的这俩孩子,不止是他们俩,就连外头的很多百姓他都看不见。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自己是个贫农了,要不说人到了最低处才知道谁好谁坏呢。
眼下他住的是容溦兮给租下来的房子,房子不用自己扫,湄兮知他爱干净,两三日就来收拾一会,每日吃的呢是四邻送来的吃食,这些饭菜虽比不上太师府里四司六局做的好,却是别有一番人情味在里头。
这日子别说,他是仗着别人的光越过越舒坦了。
现在生活比刚到这里的时候好了,心结也开了,虽然月清去追求幸福了,但还有两个不是亲孙女胜似亲孙女的孩子照顾,他心里暖的很。
因此,一看到这俩姑娘稍稍州一个眉头,他这个没事儿干的老人家就开始担心了。
是不是受人欺负了呀。
云来客栈可是云集过不少的大官啊。
官场的事儿他最清楚了,别看忠国公下去了,下一个忠国公还会上来的。
历朝历代哪个时候没有贪官。
“湄兮,你想什么呢?”
希望她别怪他老人家多嘴。
湄兮回过身的时候浑身抖了一下,摸了摸胳膊才说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屋里有点冷,应该从我那拿个汤匙过来给您抱着的。”
“对呀!”
太师吓了一跳,白了容溦兮一眼。
一说道家里缺什么少什么容溦兮来劲儿了,她怎么就想不到了呢,自己日日守着两个汤匙顶多能用上一个另一个正好给太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