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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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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盘州,无论大风小风都刮脸,楚南星几人又另买了狐裘,毡帽,将自己从头至脚,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

月朗扯下围在脸上的布巾,呼出一口白气,同北风一起冲楚南星大声嘶吼,“前面就是月江城了!”

“啊?”风把月朗的声音吹的七零八落,楚南星听的不真切,干脆停下马,同样嘶吼着,“你说什么?”

月朗催马折回楚南星身边,“过了月江城,再行半日就到云霁山了,今晚要不不进城歇了?”

楚南星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白知意俩人,“不行,天越来越冷了,入夜赶路太危险,”说着取下腰间的水囊递给月朗。

这里面装的是买来的土酒,酒是一户农家自己酿的,烈的很,他们酒量都不是很好,只敢浅浅的饮一口,让身子有点暖意就好。

月朗摆手拒绝了楚南星递过来的水囊,扯了扯布巾往脸上戴,“不喝了,等进了城再喝两口,然后一觉睡到天明,”

楚南星把水囊收了回去,冲月朗歪了下头,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月朗扬唇一笑,也不说话,只俯下身攥紧缰绳。

俩人一同轻喝一声,□□的马儿接受到主人的催促,怒蹄轻扬似飞燕掠过绿茵蔓延的野地,帷纱在风中好似一只鹏鸟盘旋在骏马上空。旷野里只见两匹棕色的马儿,时而前时而后追赶,马蹄声伴着少年爽朗的笑声,掠过草尖攀上树梢最后升上云间。

刚到城门处,就见几位白衣青衫,背负长剑的风家弟子围在城墙下,从里传来嘶哑妇女的痛哭声,引得过路人纷纷放慢了脚步。

楚南星几人下马随着过往的行人朝城里走去,经过时,从缝隙中隐约能瞧见一位发髻凌乱的妇女,染着丹蔻的手攥着其中一位弟子衣摆的背影。许是哭了许久,音色暗涩难辨,他们竖耳辩听了一会才能听出那妇女说的是,“帮帮我,帮帮我,”

初桐凑到楚南星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

楚南星牵着马走到白知意身边,隔开过往的行人,“许是遇见什么难事了吧,”再一转首,四下不见月朗,只有一匹马儿孤独的站立在路边,“我们先进去找个地方歇下,月朗已经去探消息了,”

天色渐晚客栈几乎都客满,楚南星一连问了四五家,最后在街心的位置,终于是抢下四间客房。

上楼放行李的功夫,月朗就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靠窗位置,一边拿着菜单子,一边朝窗外的街道上看。

楚南星也朝外看去,只见街上多了好些神色匆匆的风家弟子。

“这儿,这儿,”月朗见楚南星呆站在楼梯上,忙起身招呼喊道。等楚南星一走近,他就把菜单子往桌上一丢,又扭头朝街上看去,“半个时辰前,城里丢了个孩子,”

“丢孩子?”楚南星正要倒水,闻言,缓缓放下茶壶,也朝街上望,“看这些风家弟子的架势,不像只有一个,”

月朗压低声音,“今日的只有这一个,往日的,就不可知了,”

楚南星听闻一惊,“所以丢了不止这个!”

月朗张嘴正欲再说,客栈就走进来两个风家弟子。

店小二急忙迎上去。

不知那两个风家弟子耳语了什么,只见那店小二连连点头,嘴里不住应着,“好,好,明白……”

话毕,便见其中一人从袖中拿出一卷轴交给店小二。

店小二接了卷轴,又是一连声的“好,好。”

两名风家弟子按着剑柄,审视的目光将在场所有食客,逐一扫过一遍后,转身就要走。

“喂!风家的小子等一下,”一声粗喝从角落传出。

楚南星循声望过去,就见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围坐了三人。

这三人具身穿棉皮袄,两人戴帽,一人蓬乱着发,脸上各有几处疤痕,三把大刀,或放在桌上,或放在长凳上,或倚着桌腿放着。

刚才那句话,便是那乱发之人喊出来的。

他应是喝了许久的酒,粗粝的脸上酡红一片,酒力使他身形不稳,转过身时踉跄了一下,他脖上的用骨穿做的项链,也跟着他狠狠地晃动了一下。

见此人这般行迹,两名风家弟子脸上都出现不耐的表情,皆认为这人酒醉闹事,碍于门中教养,两人虽是将那汉子,上上下下鄙夷地打量一圈,仍按耐住问了一句,“阁下何事唤我二位?”

那汉子晃晃摇摇,从长凳里跨出一只脚,“你手里的画像给我一份。我兄弟三人正是为孩子丢失一事来,我三人常年浪荡街头山野,所见过的人和事,都是你们不曾见过的,”

两名风家弟子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对眼前这个一脸横相,从头至脚看,都不像是个良善之人。但此人所言又委实在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又抽出一个画轴,扬起朝那人抛了过去,客气道:“谢阁下相助,若能提供线索,风家必以礼相谢,”

那汉子接了画轴,不耐地挥了挥手,似在赶苍蝇一般,“我三人有手有脚,不图你风家的谢礼,”

风家弟子不再多言,冲那汉子抱剑拱手后,转身就打算走。

一直围观的月朗,忽然伸直了手臂,冲那两人叫道:“哎哎哎,也给我们一副,”

两名风家盯着楚南星这一桌,愣愣地瞧了一会,眼里满是奇怪与不解,但还是听从地丢了画轴过去,然后拱手谢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孩子长的真讨喜,”

楚南星摊开画轴,见画像上的小孩穿着红绿滚毛边的袄子,头上扎着两个圆鼓鼓的发髻,颈上戴金玉平安锁项圈,手上拿着拨浪鼓,灿烂的笑容落进脸颊上的梨涡中。

月朗将画像拎起,就见那孩子不仅脖上有平安锁,手腕、脚腕上都坠一根象征平安驱邪的红绳金坠,“这孩子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有福,”

楚南星偏着头,目光呆呆地盯着那张画像,“这事风家会放委托在你家吗?”

月朗将画轴卷好,“仙门之事,极少借他人之手,尤其还不是同族,更无可能。怎么,你也要找这个孩子?”

楚南星摇摇头,“非己之事,便少操些心。我们留个心眼就是,没必要插手……”

他的话骤然顿住了,目光不由主地又看向已收卷好的画轴,“假使遇见了,便送他回家来,”

月朗的心一时也有些沉重,不禁将手搭在画轴上,他虽不曾接过这类的委托,但家中的木架上,坠有红缨的牌子,他曾经也翻看过,这些委托一挂便是数十年。即便期盼团圆之人命消魂散,也未等来一个结果,所以牌子上才坠有鲜艳的红色,以此来警醒被委托者,此事万万不能忘。

入夜,楚南星房里久久不熄灯,月朗推门就见他坐在桌前,埋头十分专注的在研究什么。

“大半夜不睡觉,连窗户也不关,楚南星你又作甚病呢?”月朗一边絮叨一边上前关窗。

自始至终,从月朗踏进这间屋后,楚南星的动作就一直保持不变。

“你不会大半夜跟我装聋子吧,”见楚南星不理他,月朗有些奇怪的走到桌前,就见桌上摊着那张初家给的羊皮卷,“这破羊皮有什么看头,翻来覆去的看,也没见多出什么来,”

“有可能只是我们看的方式不对,”楚南星似很累的抬头,很轻很轻的瞥了一眼月朗,随后便又低下头,“所以才觉得它平平无奇,”

“方式不对?”月朗坐下,将楚南星面前的羊皮卷拿了起来,举在眼前,“怎么看?倒着看?反着看?”说着他的语调渐渐不耐烦起来,“楚南星来你说说,要怎么看!”

楚南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冷的天,你这火气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哼!从你那双兔子眼里冒出来的!”月朗把羊皮卷丢回去,“楚南星从出发到现在,不多不少,足有四日。你我呢,也正好,相识四年有余。纵使有我在,你也不能闭上眼,睡上一觉是吗?”

面对月朗的质问,楚南星哑口无言,他并非不信任月朗,只是心魔作祟,每到夜半辗转难眠,即便迷迷糊糊睡去,也会陡然惊醒,那一刻心脏如雷轰鸣,四肢发软,喉间生涩,仿佛是刚从死亡的边沿逃脱一样的感觉。

可,明明他连梦都没有做。

见楚南星满脸的倦容,月朗缓了语气,好言劝着,“初桐与我们同行,初舍行便是想动手,也得思量一番。前方你也无须担心,云霁山下有一村子,住的都是我族人。听我的,今晚你就把所有的都放下,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向你保证,今晚一定是良夜,”

楚南星点了点头,伸手要去拿那张羊皮卷,月朗劈手就抢了过去,抬起下颌指向床,“往那边滚,”

“好,我滚,我这就滚,”月朗不仅收了羊皮卷,还顺手将画轴也一并收了,楚南星没得可推卸的,只得起身上了床,“再辛苦一下,把灯都灭了吧,”

月朗坐着没动,见楚南星要放下床帐,“就这样敞着,我看着你把眼睛闭上,”

楚南星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看着月朗脸上写着,要是再不听从,便要揍他的表情,认命地躺下去,将棉被拉到下颌,“太亮了,”

月朗,“闭上你的嘴,”

楚南星睁开一条缝,觑了一眼月朗,见他稳坐如松,心下虽无奈,但也不便再开口,扯着被子翻身面朝着墙。

就在他翻身的那一刻,屋里的烛火熄了。

楚南星翻过身,看着月朗走到门前站住,背对着他低声道:“把枪放在床头,我也在门外,今夜睡个安心觉吧,”

冷风从门缝猛然刮了进来,吹动幔帐荡漾。楚南星从床上坐起,看着门快速开合,沉思片刻,翻起右掌,一柄长枪形状的光芒,明明暗暗地浮在他手掌之上。他抬头朝门口望了一眼,最后那柄熟悉的长枪,到底没出现。

楚南星双手撑着膝盖坐在床沿,窗外透进来的屋外光亮,正好落在桌上,他愣愣地盯着桌上的包裹瞧了一会,随后起身走到桌前,从包裹里翻出一只匕首。

这只匕首是商陆送的。

他抽刀出鞘,隔着朦胧不清的光亮,似满意地打量着锋利的刀身。

楚南星又回到床上,将匕首压在枕下,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长吸一口气,而后徐徐吐出时,眼睛也随之缓缓闭上。

月朗如廊柱一样站在楚南星门外,一想到楚南星那双发红的眼睛,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懊悔,他以为一切的都过去了,一切都好了,若不是这次,他要到何年,才能发现楚南星始终将自己囚禁在过去的那场噩梦里,没有片刻的放松。

曾经的楚南星,一颗心犹如一片澄澈的湖水,水底游鱼、乱石清晰可见。再后来,他的心湖依旧清澈,但却长出了丰茂的水草,当初的水底之景一去不返。

隔日楚南星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头顶的帐顶,过了片刻,楼下,街道的吵闹声,才渐渐传进他的耳朵里。他依旧保持仰躺的姿势没动,只从被里抽出一只手搭在额上。

半晌过去了,他仍旧没有起身的意思,等在屋外的月朗都疑心他是又睡过去了,抬手敲了敲门,“醒了?”

过了半刻,楚南星沙哑的声音才从里面响起,“几时了?”

“快到午时了。”月朗见他回应了,便推门往屋里进,“快起来收拾,你妹妹她们在楼下等着呢,”

楚南星慢悠悠地从坐起来,甫一动,就觉脑袋昏沉沉的发重,于是闭眼靠在床架上缓了缓,等再次睁眼时,眼里已恢复清明,“你怎么跟阿意说的?”

月朗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送到楚南星手边,“还能怎么说。说你畏寒赖床咯,”

楚南星接了水杯,冰凉的水下肚,昏沉感倒是减轻了不少,“这水你都不换一壶热的?”

月朗拿过空杯子,转身走到桌边坐下,不耐道:“要饭就别嫌馊。有口水喝就不错了,别在床上窝着了,赶紧起来,”

楚南星无力地叹了口气,好像重病之人一样,慢慢腾腾地将双脚从被窝里挪出来,“饿了,”

月朗,“客栈里还能少吃的。想吃什么,我让店小二去准备,”

楚南星两手掐着腰,左扭扭,右转转,“什么都行,管饱就成,”

“你倒是不挑,”月朗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水杯出去了。

楚南星踱到桌前,伸手将月朗刚才放下的水杯端起来,触手温热。把杯中的热水喝完,他才开始不紧不慢地穿衣,穿到一半,又跑去把窗户推开,向街上望了望,正巧窗户下有卖糖葫芦的,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买了几串,让小贩送来客栈。随后他关上窗户,麻利点地穿戴齐整下楼去。

刚走到楼梯,就见月朗站在楼梯下正要上来,见了他楞一下,随后说了一句“吃饭,”就走开了。

正好,那小贩也将糖葫芦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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