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懂鲛人语,也明白水晶球的意思。”
小夭的话像是魔咒一般的回荡在相柳的耳畔。
小夭背过身去,她不忍去看相柳。内心竟然开始害怕了起来,她怕,只有小女子的那种害怕。就像给心爱之人表白之后的忐忑一般。
相柳也低下了头,他要如何回答?满眼的忧愁,满身的伤痕,如何让相柳勇敢的迈出那一步?
一个人的冒险对相柳来说并不可怕,可如今他要带着小夭一起,他怕了。
他怕小夭跟着自己会吃苦。
相柳哈哈的笑了起来,虽是笑声却比哭还要悲凉。
“我跟你走了,涂山璟怎么办,你的夫君又要怎么办?”
相柳无奈的说出一句伤他同样也伤害小夭的话。
相柳摇摇晃晃的起身,将一件秋日长袍披在自己的身上。
他并没有恢复的多好,两成的内力再加上仅有半条命的相柳,小夭的血即便对相柳而言再是神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相柳像一只战败的小兽,他披着秋袍准备逃走。路过了小夭,连回头看向小夭的勇气都没有。
小夭心碎到裂开,她想知道相柳如今怎么会如此虚弱,她想知道如今的相柳到底是怎么了。她可以帮他啊,刀山火海,她什么都可以为相柳去做,即便是生命。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小夭心裂的一瞬间,她才真正意义的感觉到她的心又活了过来。
相柳强忍着让自己的脚步看上去不那么轻浮,短短几米的距离却让他走的十分吃力。
刚到门口,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都不敲门的吗!!!)
相柳险些要被突如其来的门撞开,身子摇晃一下。
推门进来的人正是阿獙,山兽天真,性情洒脱,不计较男女之情。阿獙许是没想到他推开的会是皓翎王姬的寝室,也或许是想着情爱之事对万兽来说都很正常,无需遮遮掩掩。
阿獙虽知道推开门会看见皓翎王姬和涂山璟,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的是皓翎王姬和相柳。
相柳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不好过的样子。
阿獙问道:“相柳,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真冷漠,我给皓翎王姬和涂山璟送桃子来了,你怎么在这?”
阿獙还没有发现屋内两人的正在闹脾气,也没觉察出这房间内的气氛不对。
相柳白了阿獙一眼。
“走吧,和我出去。”相柳攥住阿獙的肩膀,将身上一半的重力卸载了阿獙身上。
阿獙一惊,小声的在相柳耳边说道:“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
“走吧。”相柳一半是哀求一半是心酸。
阿獙搀扶着相柳往外面走,独留小夭一个人在房间内。
“我跟你走了,涂山璟怎么办,你的夫君又要怎么办?”
小夭大脑一片空白,事情发生的太快,甚至让她都没有反应的机会。而大脑之中只留下了一句相柳的话。
“我跟你走了,涂山璟怎么办,你的夫君又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小夭痛心不过如此,相柳看似没有拒绝小夭,却也是在没有明说的情况下拒绝了小夭。
小夭没有办法,她和涂山璟有婚约,她不能像她的妈妈一样,爱上了不能爱的人。
但缘分天定,命数已成。
小夭还是遇见了相柳。
玉山的阿獙将相柳搀扶在院子里,急切问道:“昨日还好好喝酒,今日你到时怎么了,如此力竭?”
相柳有些头晕,眼神也恍惚的不清亮起来。
“带我去我的房间。”
阿獙十分听话,将好友送回了在玉山的住处。是王母特意批准相柳在海棠花海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木屋庭院。
通体棕褐的木屋外是粉色的海棠花海,相柳正在屋内请闭眼神。
阿獙坐在一边。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指哪方面?”
阿獙一反常态,眼神中乍显睿光。
“你的身体是怎么了,还能恢复如初吗?世间都传闻九命相柳已死。你能活着回来,一定付出了什么代价吧。”
“嗯,付出代价了。”
“什么代价?!”阿獙焦急的询问,他可不希望相柳出事。
相柳轻描淡写的说:“如今只有半条命了。”
“半条?!你可是九命啊。那,那如今你这具身体,可还用的习惯?”
相柳轻笑一声。
“还好。”
怎么可能还好,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知道,相柳的身体他自然明白,九命还剩半命,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肆意妄为。
内力也只不过是之前的两成,这样的一具烂身体,不可一世的相柳大人又怎么能用的习惯。
不过,相柳有时候在想,小夭曾经也是灵力极强之人,说是被恶徒所害才将灵力都转送到了骨血之中,以致于如今的小夭灵力低微。连普通的妖兽都不如。
如今看来,相柳和小夭确实有点同命相连了。
“你还笑,命都快没了。”阿獙有些恨铁不成钢。
“王母曾留有药方金典,明天我去翻看翻看,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你。”阿獙说的一脸认真,反而让相柳有点不知所措。
“还是我去吧,省了你抄错了什么药方,回来救我不成,到把我害死了。”相柳苦笑的看着阿獙。
“你的心意,我领了。”
阿獙挠头傻笑,相柳说的确实不无道理,马虎的事情阿獙可做了不止一件。
“说说吧,你和皓翎王姬是怎么回事?”
“你跟审犯人一样啊。”相柳有些不满的看着阿獙,阿獙对相柳而言,算得上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所以,也给了他极大的包容。
相柳叹气说道:“我冒充了涂山璟的身份,在玉山,接近了皓翎王姬。”
“大罪,重罪啊,相柳,你怎么能啊!!”阿獙兴奋的从座子上跳了起来。
相柳看着阿獙火冒三丈滑稽好笑。
“怎么就大罪重罪了?我们是旧交,没有你想的那样。”
“相柳,你不老实。”
“我,哭死,怎么就不老实了,我会会以前的朋友怎么了,况且,我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相柳边说,边回忆这那秋千之吻。
阿獙是妖兽,自然最懂妖兽,色眯眯的看向相柳。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嗯。”是吵架了,所以相柳才会从小夭的身边逃开。
“我本来就是跟皓翎王姬送桃子的,要不你和皓翎王姬吃了吧。”阿獙一脸坏笑,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月老媒娘一般,眼神弯弯。
相柳问:“什么桃子?”
阿獙将手掌展开,两个粉嫩嫩的桃子出现在阿獙的手掌之中。
“玉山晚熟的果桃,能编织美梦。若是皓翎王姬心里有你,或者你心里有皓翎王姬。你们的梦就能交织在一起。”
“百利而无一害啊,相柳。”阿獙咧嘴冲着相柳笑着,坏笑着。险些就又要显出原形。
“那我试试吧。”
相柳心想着,反正事已至此,只是梦境而已,若是小夭出现在自己梦里,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慰藉。若是没出现在梦境之中,也算是相柳和小夭的缘分尽了,相柳就再也不出现在小夭的世界之中。
阿獙高兴的笑了。
“那我去送桃子了,你们晚上吃,我也会告诉皓翎王姬的,晚上吃这个桃子。”
木屋之内的相柳看着桃子,嘴角挂上了微微的笑容。
“若你入梦来,我或许还没有那么的失败。”
相柳绝非翩翩公子,他是妖兽,是从斗兽场中摸爬滚打的少年。相柳也绝非是什么善人,他是孤儿,从小没有人教给他如何分析善恶。
可这样的一个少年,从黑暗中走来,却依旧一尘不染。
棕廊粉壁的院落里,小夭正坐在秋千上发愣,她依旧等着、渴望着相柳能回来。
“咳咳,我,阿獙。”阿獙摸了摸鼻子走近了小夭身边。
“阿獙,你来干什么,相柳呢?”小夭左右寻找,却只有阿獙一人。小夭担心坏了,她不知道相柳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是否恢复好了,是否和之前一样。
阿獙穿着棕色的袍子,就像是他的兽皮一样,碧蓝色的玉冠之下是衣服较为和善的面孔。
“皓翎王姬,这是玉山产的晚熟的果桃,相柳让我给你送来一个。晚上吃。”
小夭狐疑的看着阿獙。
“是相柳给我的?”
“当然。”阿獙潇洒的点点头。
小夭紧张的问着阿獙:“他怎么样了?”
阿獙瘪嘴笑笑:“他准备好了,自然会来见你。”
“准备?”小夭狐疑,却也做好了要在玉山等着相柳出现的准备。
“好,那我等着相柳来。阿獙,你这么瞒我,我可记下了。”小夭气鼓鼓的说。
阿獙摸着后脑勺:“没办法,谁让我和相柳的交情比你久呢。”
“?相柳经常出入玉山吗?”小夭疑惑,她从不知道相柳曾出入过玉山,甚至在玉山的时间比自己还久。
阿獙点头说道:“他在洪江手下的时候,经常来玉山的,帮着洪江和王母来回的跑腿,一来二往的我们都很熟的。而且,王母在花海之下特意给他了一个庭院,那是他在玉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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