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日,岳梁的邀请果然如约而至。
我与玱玹一同去赴约。
自我们一进入宴会厅,一众贵女就将我团团围住。我不堪其扰,不自觉地去寻找那道身影。只是,迟迟未见到那人。
难道这次防风邶没有出席宴会?
我觉得说不通,今晚行刺玱玹的人里就有防风邶。他如果来了,肯定会受到邀请,没道理不来。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在花园中闲逛。
前方石桌旁,有一人的身影影影绰绰,因花坛的遮挡,看不甚清。他举杯自酌,独坐在那,总透着几分寂寥。
我的目光不自觉被他吸引,向他走过去,也渐渐把他看清。
自上次龙骨狱外一别,我头一次见到他,还是他防风邶的身份。
哪怕这次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我也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面带惊讶,“相柳?你怎么在这?”
邶一笑,举一杯酒向我递来。“哦?姑娘怕是认错了人。”
我顺势接过酒,一饮而尽,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本想继续假意试探。
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随便你怎么试探。”
这....我想起当时龙骨狱外我也听见了相柳的心声,当时还以为是听错了,哪晓得还是真的。
难道是情人蛊的原因?但前世怎么没有种作用?
我满腹疑窦。
对面的邶见我迟迟未开口,道,“姑娘见到我,难道是在思念什么故人?”
我笑着回敬,“没有没有,公子只是与我那故人有几分相像,我有些奇怪罢了。”
“对了,不知公子姓名?”我问。
“防风邶。”他答,抬手在空中划出了一个“邶”字。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我要起身离开。
防风邶高声道,“姑娘既知我姓名,我却不知姑娘名讳。”
“我是随哥哥玱玹来参加宴会的。”我说完就走。
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原来是王姬殿下。”
随后,耳边也传来了一道声音,“这就不怀疑了吗?”
我自顾自往前走,再见故人,我的心总是止不住地跳,不自觉的总想逃离。
宴会开了整整一天,席间歌舞不断。与前世一样,玱玹与禺疆相谈甚欢。
到傍晚,宾客渐渐稀疏,我也催促玱玹回去。玱玹勾搭着禺疆的肩,禺疆为玱玹送行,两个人都笑呵呵地,像是已经把彼此当做了知己。
已至门口,我去马车旁,正掀开帘子。
“啊”一声嘶吼传来。
随即是金属掉落的声音。
禺疆被两名护卫擒拿在地,不得动弹。
以禺疆的实力,远不至于被两名护卫拿捏。只是,谁说一定要凭真实力,我对自己配药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与玱玹目光交错,他对我点了点头。我快步跑到玱玹身边。
四面八方涌出几十个黑衣人,手持武器,身周灵力外泄,周围空间都被挤压扭曲。敌方来势汹汹,个个灵力强大。
只是,这次我与玱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自我告诉玱玹刺杀一事后,我们就一直在部署今晚之事。敌方手段狠辣,有备而来,我们也不能吃亏。
玱玹一个响指,四周高墙之上,一排排弓箭直指刺客。
月照冷箭,金属光泽的箭头在黑夜中透着阵阵寒芒。
顿时,裹挟着强大灵力的箭矢一齐被射出。万箭齐发下,不等刺客反应,瞬间就倒下了一大半人。
被射中的刺客在倒下的瞬间,纷纷化作尘埃,没留下一点痕迹。
我惊异于这严密的刺杀手段,哪怕逃过一劫,也无法得知凶手的身份。我忽然对两位王叔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现在的玱玹完全无法与其对抗。
天上,防风邶出现,拉弓直指玱玹。
我抬头,与防风邶的目光直直对上。我快速挡在了玱玹前面。
玱玹见我异动,也发现了防风邶。
他抬手往空中一指,一排弓箭手瞬间调转方向,对上了空中的防风邶。
我见防风邶目光闪烁,更死死挡在了玱玹面前。空中飞来一只冷箭,射在了我与玱玹脚下。
再看时,防风邶已经没了踪影。
随后玱玹的护卫也齐齐退下。
一场刺杀,最后就剩下了我,玱玹,和禺疆。
夜色静谧,刚刚的刀光血影似乎从未出现过。
地上,禺疆被五花大绑。他拼命大吼,“我要为我哥哥报仇。”
玱玹只淡淡解释,“你哥哥的死非我所致,而是另有隐情。”
“你走吧。”玱玹说。
我瞥玱玹一眼,玱玹这是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收服禺疆。
附近传来一阵脚步声,怕是轩辕城的护卫姗姗来迟。捆禺疆的绳索瞬间脱落,禺疆便没了人影。
脚步声渐渐接近。
我掏出一把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玱玹胳膊上划上一刀。随即,拉着玱玹双双跪地。
我捂着玱玹的伤口,急切大喊,“哥哥,玱玹哥哥。”
玱玹配合地吐出一口血来,止不住地咳嗽,笑着对我说,“好妹妹,真狠啊。”
“这样才逼真嘛。”
护卫队终于赶到,刚刚刺杀时不见人影,现在却是全副武装,姗姗来迟。
轩辕士兵的甲胄难道那么难穿,须得等战争结束时,方能穿戴完毕,上阵杀敌?
带头统领恰巧看见我和玱玹狼狈跪地,神色慌张。
“快!保护殿下!”
“是。”
我想,明日的朝堂,怕是不会太安静。
第二天,轩辕王孙与高辛王姬遇刺,王孙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就传遍了轩辕城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