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我牙裂了”

……

“牙甄好诊所？正规吗’’这名字听起来像开玩笑一样，但是看起来牌子挂了很久，还是没安灯牌的那种，浓重的牙医诊所味道扑面而来。

初亦伊捂着左脸面露痛苦的点点头。

诊所只有一间【手术室】，等候室又要过个洗手间，离得很远，初亦伊捂着脸躺在了冰冷的“皮质小床”。

“啊”。

当医生打开刺眼的大灯，恍的初亦伊闭上了眼，张开了嘴，感觉自己的牙像是被考古学家挖掘一样。

“怎么弄的啊这，整个牙都劈了”。

‘‘吃…东西咬到硬的骨头了，我很久之前来杀过神经，一直拖着没时间做牙冠’’。

‘‘这拖太久了，拔了吧……’’

“......"

这么突然么

“我侄子来我诊所学习，你不介意他看看学习吧。’’

嗯。。。

“景啊，你来看看拔牙，顺便帮我扶一下吸水器。”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

男孩有些玩弄般的接过医生手中的吸水器直接挂在初亦伊舌下。

突然进到嘴里的异物让女孩吓了一跳，而且这动作也太不温柔了。

缓缓睁开眼睛，被刺眼的灯光晃的先看到一些奇奇怪怪光斑，她试图看清男人的脸，轻轻的眯着眼睛，他戴着白色口罩，白大褂，眼睛…大大的眼睛，一单一双的眼皮，两个人眼神对上了。

操

【男的说的】

他说的很快，根本没给初亦伊反应的机会，语气能听出来，他认出初亦伊也不平静，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初亦伊觉得那语气里有三分不屑和四分反感。

他是……甄隽景，这种感觉极其不真实，就好比见到了什么过世的人一样震惊，又夹杂着一丝丝兴奋，但又有一丝愤怒，初亦伊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但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是窘迫的一方

初亦伊脸和耳朵瞬间涨的通红，张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瞪大眼睛，她试图召唤等候室的郝馨彤

可是只是白用功，如果这个时候叫停，把甄隽景撵走更尴尬吧。

自己惦记那么多年的初恋男友，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见面，初亦伊只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在大街上奔跑一样，明明只是被看牙，但是就觉得被看光了。

世事难料，哪有那么多偶像剧剧情，还要画个全妆，穿上公主裙在舞台表演，表演个重逢的落泪拥抱。

果然，人总是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候碰见前男友

她尽量整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丑。

扎麻醉针的时候，明明有疼痛感，初亦伊也努力放松自己的眉毛，不让它皱起来，初亦伊从小怕光，总是爱皱着眉毛，她生了一幅秀气的剑眉，本来就让她看起来聪明，再加上那时候甄隽景说过皱眉的人看起来心机很重之后，初亦伊就克制着，阳光晒得流眼泪，也不皱眉。

牙拔掉的时候，她还是没控制住流了眼泪，流了泪就控制不住。

医生看到这场景赶紧抽了几张纸给初亦伊。

“不能啊，打了麻药的怎么会痛呢？”

“其实没有很疼，我就是比较……害怕”

下星期来咬牙印……

回家的路上，郝馨彤开的车，初亦伊不停的哭着讲述自己刚刚的窘迫，时不时的擦擦自己的口水，没了一颗牙，倒是不疼，可是就是不舒服，止不住的流口水。

郝馨彤边说着安慰的话，但只要想象一下刚刚的状况，自己都觉得尴尬，脸上又一直挂着笑脸。

“幸好你对他没感觉了。”

初亦伊擤了一下鼻涕，用着泛红的眼睛看向郝馨彤：“要是你这么遇见你前男……”，初亦伊意识到自己的话不该说，赶紧停了下来，捂住了嘴，接了个对不起。

“要是能遇见该多好啊”郝馨彤笑着回应道，随后一路上两人什么都没说。

郝馨彤的前男友在高二下学期的六月份离世了，脑出血，郝馨彤大学也谈过几任都分手了，原因都是因为放不下初恋。

两人回家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一天的疲惫让两人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连妆都懒得卸。

“刚才甄隽景什么表情啊，我太好奇了天啊，电视剧走进现实啊！”

初亦伊微微张着嘴，眼神放空，滚到地上躺着，摆成了一个大字型。

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我睁开眼睛看到他，他也认出我来了，他说了句【操】，我当时说不了话，但应该能看出来……我挺懵逼的，他也是。”

“他还是这么爱骂人哈哈哈哈哈”

“之后他一直没看我，还呛了我好几次，也没什么，这么一想好想也没发生什么”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没有什么聊的了，看着棚顶的灯光发了一会呆，郝馨彤突然坐起来：“对了，我那个比我大一届的表姐，和甄隽景还有季焕年一个班的那个，寒假时候他们同学聚会，大家把季焕年灌多了，那小子竟然哭了，他暗恋一个女的五年呢！”

初亦伊有些吃惊，她想不到季焕年那样的人竟然也会这么深情，像一个木头的人，或许他忧郁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个女孩吧。

初亦伊以为资本家不需要爱情

晚上睡觉时，初亦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摸到枕边的手机，想要看一些助眠视频，才注意到young way给自己拍摄了一个视频，点开之后，是熟悉的七个男孩的挽留视频，看着他们搞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这帮孩子也就刚刚成年，虽然比她和季焕年小没几岁，但他们是自己一点点指导，看着他们成名的，就像自己的艺术品。

仔细放大后看到旁边金属茶杯反光的部分，拍摄的人是：季焕年.....

"。。。。”

初亦伊慵懒的回了个【无聊】。

躺在床上戴上了耳机。

疑惑填满了初亦伊的脑袋瓜，到底会是谁呢，她完全理解季焕年，甚至觉得他比自己更难过，他那样的人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人，应该也很煎熬吧。

脑海里不禁出现了季焕年，长相算是少有的帅气，瞳孔黑黑的，很少读懂什么神情，像黑夜的月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