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实在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姑娘,被她的言辞吓退了。
相柳潜入冰凉的湖水之中,想要驱除体内焚烧的那团火焰,他平心静气、运转灵力调息,身体随着湖水的波澜轻漾着,一群鱼儿游过他的身边。
半晌之后,湖心炸开一道水花,相柳的身影掠过湖面,来到岸边,袖手一挥,衣服就恢复了干爽整洁。
想起刚才那个小姑娘轻薄调戏之言,真是越想越气,但偏偏对方又没有加害之心,给他下的乃是集天地灵药而炼制的补药,并非那等……,咳,总之,经过此番调理,上次在战场上所受的伤竟然都好全了,且修为大涨。
这个姑娘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能加以拉拢,战场上说不定能减免无谓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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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抱着朏朏沿着原路返回,可是小六和十七已经不在原地了,她又不精通追踪寻人的法术,一时半会估计追不上去,好在十七是个有分寸的,又对小六百依百顺,避开了相柳,两人结伴应该能够自保。
经历了刚才雕爪逃生,朏朏现在对十一非常依赖,小爪子紧紧扣在她的前襟上,生怕被丢下,十一已不打算将朏朏贩卖出去,准备前往深山寻找些灵植变卖。
半个多月后。
十七背着小六一瘸一拐地走回家,十一早几天就回来了,一直很担心他们,又生怕再入深山彼此错过,故而一直按捺着担心等候。
眼见小六回来,十一立马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一遍,“怎么样?是不是腿受伤了?严重吗?”
小六颇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次纯属她逞强,强行去摘取悬崖峭壁上的草药,以至于跌伤了腿,“这次幸亏有十七,不然我就回不来了。”小六知道十一一贯护短,怕她责备十七没有照顾好自己,因此夸大了自己的伤情和十七的功劳。实际上,这几天在深山里的日子很寂寞,而十七的陪伴的确让她分外安心,短短几天,她已经产生了依赖和信任。
“虽然受了伤,不过我采回了两株植楮草!”小六兴高采烈地说,“麻子和串子的婚事有着落了!”眼见着小六如此维护,十一终究没有说什么,反而应和着说,“前几天我采回了几株九瓣莲,正好一起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能给回春堂再开一家分店,也可以给麻子他们置办份产业!”
有了聘礼钱,老木上门提亲,在回春堂为麻子和春桃举行了婚礼,并用买药草所得为他们另辟了店铺和居所,小两口手头宽裕,日子过得也和和美美的。
一年后。
月上中天,披霜戴雪的相柳星夜前来,他长身玉立,纤尘不染,与十七相比,气度风韵各异,如同芝兰比之玉树,竟然难分伯仲,而相柳容貌更盛,竟将满院的繁花美景生生压了下去。
月光下,白衣胜雪的相柳和衣而卧,斜倚在榻上,向她伸手,接过药一饮而尽,随后开始打坐调息。十一认命地搬出自己的被褥打地铺。
这一年里,她和相柳的关系,维持住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相柳曾试图拉拢玟十一替他做事,十一并没有回绝,反而利用新开的角色卡,每个月制作一大批补药送过去,助他滋补灵力、提升修为,可能是因为每次吃完补药修为一日千里,相柳待她倒是越发客气了,双方有一种诡异的默契。
说起新马甲,十一一言难尽。这一年里十七的好感度一直在涨,他的知恩图报让十一开出了新的角色卡——六瓣霜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十七深爱小六,利用他好感度开出的马甲竟然和小六真身生得一模一样——花神锦觅,能够栽花驭水且精通医术。
只是这个马甲一旦暴露,十一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和小六的真身一模一样,所以只能戴上面具,遮掩真容,偷偷摸摸地潜入深山炼药。
光线穿过窗纱斜射在十一的面颊上,一夜好眠,十一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相柳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十一醒来的时候睡在床榻上,枕边摆着一堆小巧精致的武器,袖箭什么的,用料不凡,吹毛断发,可以用来防身。
起床后,十一把这堆暗器放入药篓,准备找个荒僻处演练一番,以免事到临头手法生疏。
正午时分,麻子被屠户高和春桃搀扶着走进回春堂,众人听闻了前因后果,串子生气地跑了出去,老木也追了上去,十一刚走进院子卸下药篓,就看见小六和十七步履匆匆地追出院子。
十一做好了午饭,收拾好院中晾晒的草药,就看见了老木垂头丧气地回来,一回来就钻进了屋子。
小六、十七和串子先后脚回来,串子倒是心态还好,只是气愤难言,一进来就滔滔不绝地抱怨,“十一,要不是你今天不在,哪容得她们这样猖狂!”
比起麻子憨厚质朴,串子一向是很识时务,他清楚地知道回春堂里老木只是个低等神族,和小六一样灵力低微,十一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法力高强,一定能讨公道。
小六大马金刀地坐在堂前,制止了串子,吩咐他去守着老木。“老木、麻子、串子都觉得我是大好人,可其实,我不是个好人的……”
“她们是神族。”十七突然出声。
“那有怎么样?你帮不帮我?”十七沉默地点点头。
小六没有问十一,她们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小六知道,十一虽然灵力高强,但偏重于净化和治愈,攻击力不是很强,因此必须好好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