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骑、一戟……
本就这么空落落的个体,却没曾想过会如此无畏无惧,却又不知他到底抱着如何的心态,去那十数万人的战场中‘观花走马’?
所谓‘攻白守黑’,宇文部与公孙瓒的军队交战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可这不是满口仁义道德的世界,也没人会去计较这种事,生与死,是这世界永恒不变的主题。www.duanzixiaohua.com
十万野骑对阵万余轻骑,这种比率足以让人未战先怯,因为这注定是一场九死无生的战争,也唯有‘义从’敢于赴义了。
但凡事总有意外,在三国历史上以一人之力改变战局的事例颇多,可却都是主将solo,而后一方身死,这战争也就成了‘一边倒’的追击战了。
可是但那悠哉之人入阵后,这战争,也就是失去了它本该拥有的残酷与鲜血,换来的不过是一场‘屠杀’,直杀得宇文部族呼喊着‘长生天’的解救,如此,在这世界里,真有一人之力,可匹万敌之威。
“来将何人?!可敢报上名来?!”
‘戴罪立功’的宇文莫槐(魁头)看那人斩杀部众如‘砍瓜切菜’,心惊胆战之余,也生起要阻止那人的念头,若宇文部一败,那么宇文部,也将从此在这世界除名了。
孰料那人一戟扫灭数十宇文部的鲜卑骑兵,又一挑戟尾,震飞千百人影,神武至此,何人再敢言勇?
宇文莫槐这下也顾不得自身安危了,阻止不了他,就算能苟且下去,被那鲜卑单于擒住,也是一死之局。
牙齿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双眼因充血而通红,他也会恐惧,他也会害怕……但他的内心里最为惧怕的,始终还是那个‘单于’……
“呀!!!”
宇文莫槐大喊一声以壮胆魄,左手死死攥紧缰绳,握着弯刀的右手因极度用力而颤抖不停,发白的指节也能清楚体现出他的紧张。
勒于马腹的单边马镫,在宇文莫槐的腿脚的带动下轻叩马腹,他的坐骑也就知晓了其主之意,开始奔跑起来……
“嗯?”
那悠哉之人似乎也发现了宇文莫槐的‘动作’,反应只是轻哼一声,却也没带变化,而是继续手头上的动作,肆意恣意收割着鲜卑骑兵的性命。
“汉人自诩‘礼仪之邦’,却是如此‘不懂礼数’?!”
宇文莫槐质问道。
可那悠哉之人没有回答,只是刃亮戟出,直往宇文莫槐的面门捅去……
宇文莫槐也没见过这种‘套路’,但反应算得上神速了,立马举刀格挡,却骤然感到一股巨力,尽全身之力也都抵挡不能……
“给我……开!”
宇文莫槐面色涨红,然而下一秒钟便恢复成了与平常无异的状态,在硬接下那‘无礼之人’的一戟时明明是显得那么的‘不堪’,可这时却也有了与那人过手几合的能力了,只是不知为何,在多次过招之后,宇文莫槐周围的士卒也在不断锐减,这并非是那人出手导致的减员,而是一种‘非自然死亡’[技能:化同——取材自《魏书》,传闻宇文莫槐原为匈奴族人,而北匈奴打败于强汉后不得不迁徙,所遗留下的族人长期与鲜卑杂居被同化为鲜卑一部]
“哦豁~~”
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手上动作也愈加凌厉迅速,一时急攻猛斗,把宇文莫槐刚提起来的心气就直接再度压垮下去,让他‘再起不能’。
“也就这种程度么?”
可不过数合,宇文莫槐周围的‘人’已经都被他榨取一空了,而他本身的实力强度就摆在那里,短时的外力提升是无法将他提升到真正强者的实力的,那么他的下场,也就显而易见了……
那戟将在最后的过招中,没再施展出多余的招数了,只是又是一击一戟,任凭宇文莫槐竭尽全力去阻挡也无力抵抗了,大好头颅,也就在凌空飞转时,魁头他才能好好看着……看着宇文部落的‘灭绝’。
“抱歉,其实吾并非‘无礼之人’,只是……吾乃‘佚名之人’,连自身何存何所皆不明所以,何来回答呢?”
无名戟将只是微微一笑,算是向宇文莫槐这一‘死者’告罪罢……而后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屠杀’去了……
“几刻钟了……”
此时的鲜卑单于正坐于兽皮大座上闭目养神,却突然觉得‘久等’了,便向不知何人问道,只是他的问话是没来由的,其意还需经一番揣摩才行。
“回……回禀单于,宇文部出战‘白马将军’公孙瓒已过一个时辰有余了……”
座下一人有点拘谨,甚至显得‘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十倍之数……好一个十倍之数……”
鲜卑单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起来,惊得席下众人都不敢大声喘气了。
“命慕容部上去,可用弓弩……”
鲜卑单于双眼一睁,下令无情。
“单于……那宇文部的人马……”
席下似乎有人正陷入迟疑……
“一群废物,生死勿论!!!”
看来那鲜卑单于真真是被宇文部以十倍与敌的数量,与白马义从交战,都要耗费如此时间而大动肝火,竟连命令都改成无差别攻击了。
“诺……诺……”
席下之人这下可清楚了其主的脾性了,不容忤逆的,受命出击去了。
一股数量更甚于宇文部与拓跋部的骑兵从异族军阵中分裂出来,来到前方宇文部与白马义从们的交战之地,但他们并未立马加入战局,而是开始迂回绕道,像是要进行包抄。
但下一秒便可打消那念头了,因为他们无疑都取下了别在背后的弓弩,或张弓搭箭,或举弩勾矢,完全无视战局内的‘同族’将士,直接来了一波‘万箭齐发’,一时‘霹雳弦惊’,让无论是宇文部的士卒也好,公孙瓒的麾下也罢,尽皆肝胆欲裂……
那可是如疾风骤雨般的箭阵,铺天盖地而来的不下二十万发弓矢,这已经是‘赶尽杀绝’的攻势了。
公孙瓒也未曾料想到那鲜卑掌权者竟然会这么‘丧心病狂’,连同族之人都不放过,他就不怕底下人把他掀反吗?
可是……人家还真不怕这种事情发生,毕竟能胜任单于这一职位的,无疑都是具有其他部落无法单一抗衡的实力的,并且每个单于都会拥有其‘嫡系’的鲜卑部落,只要其实际掌控的势力以及‘嫡系’部落不曾遭受巨大的损失导致战力大幅下降的情况下,他的位置都不会有所改变,这就是草原上的生存规则,更加贴近‘丛林法则’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主公!主公!”
严纲大声呼喊公孙瓒,期盼能得到他的回应以及确认他安全无恙。
“严纲!速速率军撤退,撤退!”
公孙瓒果断下了退军命令。
“诺!”
严纲得令,立马只会众牙将偏将,开始率军脱离战场。
可能是宇文部一时迷茫,不知同为一军的‘队友’为何要攻击他们,难道他们已经是‘弃子’了?他们合该受死吗?哪怕不是死在敌人手上,而是自己人背后的‘暗箭’?!
他们哀嚎,他们悲恸,他们甚至于忘却了他们该做什么……呆呆地愣住,看那密集如蝗灾的箭雨自天降临,在眼中逐渐放大……放大,最终感受那切身的疼痛。
大部分人都没能活到那个地步,他们该庆幸他们死得痛快,因为这‘雨’是在许久之后才停歇下来,在回眸战场,只剩那已经远超日光亮度的光辉在闪耀着,宇文部十不存一,而白马义从,只剩下公孙瓒严纲已经数十兵员而已了,这可以说是一场‘大胜’,也可以定性为一场‘大败’,全凭他们乐意理解而已。
“报……”
等了许久,鲜卑单于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回报。
“禀单于,慕容部出马,已将白马义从尽数包围,现下仅剩数十人正在‘负隅顽抗’!”
底下‘喽啰’回报道。
“宇文部情况如何?”
这鲜卑单于还有‘脸’关心宇文部?!
“回禀单于,宇文部因慕容部的攻击,十不存一……”
小喽啰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回了话。
“嗯……退下吧”
鲜卑单于的话语透露着令人心寒的绝情……
“单于……”
座下众部落族长都有点摸不着这单于欲要如何,却也按捺不住了。
“都下去备战吧……”
鲜卑单于回答道。
“备……备战?!”
一众部落的族长瞬间‘懵逼’,这又是要打谁啊?!
“接下来便是一场大战了,一战决定此番吾等所作所为是否有用,一战,而奠定这天地乾坤”
他们不知道,也不明白他们敬畏的单于何处此语,可他们也不知道为何他们的单于总是紧闭双眼,但这千米高空之上的猎鹰与海东青能懂,因为它们的双眼,便是那单于的耳目,这个城市的表面动向,无一不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也是他的依仗,敢于聚拢出这百万大军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