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的话,应该是能接受量体裁衣的吧?”程灏对着已经换好一身衣服的五条悟说。
不得不说,换上一身黑白拼色的古马领衬衫和垂感抽带休闲裤的五条悟看上去更为清爽,宽肩窄腰,一双笔直的长腿更显得身形修长。
就是脚上穿的小鲨鱼拖鞋实在是与这一身装扮相配,割裂感分外严重。
只顾着买衣服了,鞋子却忘记买几双有设计感的厚底皮了,这可真是失误啊。
五条悟却不是很在意这点,看程灏眼中流露出欣赏来,便自觉地显摆起来,一边摆着pose一边反问程灏:
“你来吗?”
但是从他的姿态来看,还是更自矜于自己的风姿,对于服装尺寸的测量并不十分在意。
程灏扶额叹气,心想,总归五条悟这个样子是不好和学妹解释的,于是说道:“我试试看?”
“可以啊,反正每年总是要测上几回,我都习惯了,虽然还是觉得很麻烦就是了。”
“好,那你一会儿有时间了就和徐鹤交流一下大概想要什么样子的衣服,用我的手机就好。”
“嗯,嗯。”五条悟有些敷衍地回道,显然他暂时还是对试穿新衣更感兴趣一些。
程灏只能像哄孩子似的,给不停开屏释放魅力的五条悟意思意思地拍了几张照片,
虽然确实赏心悦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看这个家伙显摆了。
幸好给五条悟买的衣服只能算是添头,大部分还是给散兵。虽然最后难免被五条悟抱怨,但总归不用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摄影师了。
虽然是主人家,但作为照顾人的一方,程灏收拾好五条悟觉得不错的衣服,和散兵的衣服分批开始在洗衣机里清洗。
趁着这段时间,做回本职工作的程灏暂时充当起了五条悟和徐鹤沟通的桥梁。
然后他的表情就越来越空洞。
程灏觉得,不论聊天窗口对面的徐鹤是怎么想的,反正即便不是作为乙方的他也觉得五条悟这样的甲方实在是太麻烦了。
要求又多又挑剔。
要帅气的甲胄,又要看出是和服;要五颜六色,又要彰显高贵;要有乱七八糟的配饰,又要方便行动。
甚至还要对方把武器也给设计出来。
“悟,先不论她只是个‘服装’设计师。就算能做得出来,但你也知道是绝对不可能作为咒具使用的吧。”
简而言之,就是毫无用处。
“哈?不是只要够帅气就好了吗,反正我不用咒具也可以啊。”
也是呢,没准到时候“玩具长枪”被带到战场上,还能得到一个“我和五条悟真强”的感慨。
等等,不能被悟这个家伙给带跑偏了。
“悟,武器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放,我们现在是在说衣服的事情。”
至于武器,就等到时候上噼里啪啦联系一下手作博主,看看能不能给五条悟搞出一把来吧。
虽然程灏很怀疑五条悟究竟会不会用并非咒术界主流武器的长枪。
不过就像对方说的,不会用问题也不是很大,只要帅就够了。
在程灏的斡旋下,最终终于是给出了勉强让五条悟满意的设计草案。
程灏在五条悟走后给徐鹤包了一个不算小的红包,也算是安慰了。
本来因为五条悟而抓耳挠腮、阴暗爬行、怀疑人生的徐鹤看着程灏发来的红包,立刻满血复活,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在重燃斗志的徐鹤打开数位板开始为了挣钱而拼搏的时候,放下手机的田元祥却感觉一片灰暗。
他刚刚收到了法庭的传唤。
他此时脑内的情绪纷繁复杂,一边觉得不会有事的,一边又感到前途将要尽毁;一边辱骂报案者的小题大做,一边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呢?
为什么一定要去人肉别人呢?
然而现在后悔已经为时已晚,他表情僵硬地回答着舍友关心的问询,使劲握了握发麻的手掌,声音紧促地说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然后就立刻起身,打开宿舍房门就冲了出去。
他起身时带动着座椅发出的剧烈摩擦声吓了舍友一跳,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
总不能是保研的名额出了什么问题吧?
田元祥并没有跑出太远,或者说他不敢。
当他快到校门的时候,双腿却突然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就以这个狼狈的姿态跌坐在来来往往的行人面前,眼中带着茫然的恐慌,不停呢喃道:
“不是我,不是我。是诈骗,对,是诈骗。”
他也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给他的母亲打去了一个电话。
傍晚,正在和五条悟一起玩双人成行的程灏感觉到手机在不停地震动。
好奇发生了什么地程灏在结束这一关后就立刻打开了手机,只见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原来是田元祥崩溃的视频被路过的学生拍下传到了网上。
他坐在地上涕泗横流,举着手机一口一个“妈”更是叫得凄厉无比,语气中的惶恐和求救意味简直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而随着聊天页面的下拉,程灏也大致了解了刚刚为什么群里突然一阵爆发。
原来是有人拍到了“痛哭哥”被一个中年妇人领着进警局的照片。
这不仅引起了网友的激烈讨论,也让群里的大家感到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程灏见他们聊得欢快,便也不作打扰,而是略关注了下网络上对这件事的评价。
田元祥所做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被曝光得差不多了,网上的主流观点都是在说他活该。
程灏见事情已经不再需要他插手,就继续和五条悟一起打游戏去了。
*
之后的几天,三人又陆陆续续地处理了不少任务,还抽空去北京游玩了一趟。
在系统将两个外貌瞩目的家伙存在感降低后,这次的旅途倒也算是开心。
不过白天旅游,晚上工作,也能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特种兵了。
五条悟倒是很欣喜于能和熊猫合影,还买了不少熊猫周边。
毕竟在日本,熊猫馆永远是最火爆的那一个,而从小被家族以保护的名义拘束起来的五条悟也才刚脱离桎梏不久,因为咒术师繁忙的工作和要尝试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去亲眼见见这个动物中的大明星。
在面对故宫的时候,五条悟忍不住发出“好帅”的称赞,在欣赏良久之后则不由奇怪道:“为什么原神没有这样的宫室啊,那群家伙又偷懒了吗?”
“可能是实在太大了吧,而且也不需要吧。”
“嗯?”
“毕竟摩拉克斯也就是钟离,就算是在位的时候也只是每年才出现一次,平时不需上朝,也更没有公务需要处理。而且他也没有三宫六院,庶母奴仆。”
“明明是最强的魔神,结果却这么悠闲吗,啊,真是太不合理了。”五条悟难得有些愤愤不平。
程灏看着眼前这个以后为了祓除咒灵昼夜不息,甚至牺牲了大部分睡眠的家伙,突然有些心疼起来。
看他鼓起脸颊的不忿样子也有些像是在因为委屈撒娇的小猫,很是可爱。
虽然实际上五条悟仅仅是对“尘世闲游”的悠闲感到闷闷,而至于那一份可爱更多的可能是程灏的滤镜。
殿宇宽阔,风景正好。阳光打在五条悟莹白的发丝上,偷偷潜进墨镜的缝隙,勾勒出一片流光溢彩。
程灏终于忍不住摸了摸正细细打量着御道上的花纹的五条悟一看就很好摸的头发。
好滑,好顺,好软。
五条悟转过头来盯着他,眼神凶巴巴地像是只蓄势待发的雪豹,正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感觉要是答案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了。
程灏指了指五条悟身后路过的白色御猫,正经说道:“我其实是想摸它的,结果不小心摸错了,实在抱歉。”
御猫:……
御猫瞥了他们一眼,舔了舔爪子,高冷地走开了。
“哈?”五条悟直接用两只手狠狠地抓乱了程灏的头发,嘴上不满地说道:“灏是把当笨蛋吗?”
“所以是在开玩笑啊。”
散兵站在一帮突然开口说道:“不要解释。”
“灏,你看阿帽都觉得你很过分了!”
“我是说不要解释笑话。”散兵一想起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教令院遇到的时候总爱讲冷笑话还非要解释的大风纪官就有点应激。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上去严肃正经的家伙却有这种爱好。
散兵看着被单方面揉捏的程灏和一直叫叫嚷嚷的五条悟,觉得这两个家伙现在的幼稚程度也不遑多让。
果然,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家伙。
从北京回来之后,邢立杰的事情在网上也终于得到了最终的宣判——开除学籍并赔偿损失。
程灏点了个赞之后,就开始了今晚的工作。
他自觉对于这套流程已经非常熟悉,而且在系统提供的资料里和他能调查到的内容里,这次的任务对象也只是像前几个人一样,辱骂玩家、煽动网曝。
然而,当他们真正踏入这个人的梦境时,程灏却不由一震。
满目的鲜红,血腥气混着凄厉的哀嚎扑面而来,令人作呕。任务对象提着一个已经几乎看不出原形的肉块看向突然出现的三人,眼中是纯然的茫然。
程灏认出了他正抓着的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钟离:尘世闲游中,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