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早晨了,戚哥昨天睡好了没?”
陈雪儿瞧着戚年的脸色,苍白中缺少血色,眼睛微眯着,好像一只慵懒的病波斯猫。
上午十一点时分,戚年正坐在保姆车上休息,右边坐着经纪人陈雪儿,两人都在保姆车的第二排座位上,助理刘言在前面开着车。
戚年轻轻地打着盹,闻言轻轻地回道,“昨晚回来的很早,睡得挺早的。”
陈雪儿像招财猫似地点了点头,八卦地问道:“是那个新来的保镖,送你回来的吗?”
“恩,是他。”戚年不假思索地回道。
陈雪儿“哦”了一声,突然又觉得今早的戚年,状态似乎很轻松,又说不出表现在哪里。
陈雪儿疑惑了片刻,随后又摸摸索索地找到了戚年的保温杯,里面装满了今早准备的热茶,替给了戚年,说:“戚哥,喝口热茶补补水。”
戚年自然地接过来,喝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地向陈雪儿问道:“活动方那边结束了?”
陈雪儿连忙答道:“结束了戚哥,本来还有一个采访的,后面主办方那边临时又取消了,所以提前收工了。”
陈雪儿不满地抱怨道: “哎呀妈呀,忙活了一上午了,这珠宝品牌宝福连口热水都没给我们准备好,看起来是被甜梦气疯了。”
陈雪儿一边整理清点车上的物品,一边翻看着Selina发过来一沓新剧本。
戚年作为华夏国当前最具实力和流量的演员,外面的合作邀约纷沓而至,络绎不绝。戚年的工作室日常收到的电影剧本和电视剧本不计其数,各种类型都有,完全挑选不过来,陈雪儿需要初步过滤一些较差的本子。
戚年拍摄了一年的电影《怪诞小说家》,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工作室必须提前做好明年的计划。
今早凌晨来了一个紧急通告,发家于港城的珠宝老品牌宝福,在北城的新店开张,急需要一位明星站台剪彩,商务那边紧急打电话找到了Selina。
“听说是有意外?”戚年心不在焉地问道。
“是呀”陈雪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脸八卦地说道:“宝福原来死磕的代言人是奥斯卡影后甜梦,花重金聘请她当代言人的,甜梦那边本来是答应了今天过来剪彩合影、宣发提热度的,没想到临门变卦,甜梦跟她男朋友去北极圈看流星去了……”
说完长长的一段,陈雪儿呼出气来,感叹道:“这位可真是任性的主,听说毁约金都快抵北城市中心的一套房了。”
“甜梦的男朋友是谁呀?”开车的刘言小声地说道:“我还挺喜欢看甜梦的电影的。”
“这我可不知道,甜梦的男朋友耶,戚哥也许知道……”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戚年,一脸的兴奋与期待答案。
前段时间,他们在一场活动上看到过甜梦找戚年合影,说过特别喜欢他演得《谁的影子》。
那张照片还被甜梦放在了微博上,不到几分钟就冲上了热搜,话题#甜梦喜欢希文#
“刘言,开车要看前面的路。”戚年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好的”刘言听话地转过头去,两只耳朵却竖了起来。
陈雪儿一脸好奇八卦地继续问道: “戚哥戚哥,说说呗,上次活动后你跟甜梦联系过吗?”
“嗯”戚年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前晚的自杀闹剧,希文,一个越来越不可控的因素。
缠着绷带的左手手腕,隐隐发起烫来,还好冬至过后,天气日冷,全身都被衣服包裹的戚年,小心一点藏起来,基本不会被人发现。
戚年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两位助理的好奇心,道:“甜梦的男朋友,好像是A国斯坦福大学的医学教授兼任一所医院的院长。”
“不简单呀,A国精英,还是圈外的……”陈雪儿震撼道。
保姆车遇到红灯塞车,缓速停在了一条中间道上,向前看排队的车,一眼望不到车头,车旁的两道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轿车,在塞车面前,所有的车都得乖乖排队。
北城的十一二点,正是这座城市里的下班高峰期。
耳边又传来陈雪儿和刘言叽叽呱呱的对话声,只听见陈雪儿八卦说道。
“我发现了,新来的保镖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哦,他左手的手腕里侧就有一条好深的刀疤哦……”
戚年听到这,一时愣住了。
“是吗,有机会问问。”
戚年心不在焉地随口说道。
缠着绷带的左手微微泛痒起来,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痒中带疼。
车里一直开着暖气,戚年一时觉得有点闷热,打开了车窗的一角,一丝凉爽的空气从车窗的顶部吹进来。
保姆车的不远处,不时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声,不知道是哪位暴躁的司机鸣笛泄愤,冬天的日头当空,外面的温度倒刚刚好。
又一天悄然而逝。
……
戚年宿舍
北城海珠区中心商业小区的房子,濒临海珠区最繁华的万佳商场、金融大厦和各大城市地标,又靠近北城市公园清和园,是北城市最贵的地段之一。
戚年去年定居在此,但是房子的所有权并不是他,而是星艺公司的老总李澜。
李澜,正是谢时和谢秋的母亲,更是北城李家二爷的小女儿,是当今在娱乐圈剁一剁脚,都会天崩地裂的人。
戚年住的大楼更靠近北边,楼高十三层,顶层复试独占两层。站在复试一楼的阳台上,一眼望去,便是海珠区最著名的清和公园,各种树木繁多,一片空旷寂静。
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能望见一大片一大片美丽的红梅,屹立在清和公园中,亦是北城市观景中的一绝。
拿着装着果汁杯子的左手,缓缓地落在了地上,左手的手腕上厚厚地缠了几圈绷带,精神上的困顿席卷而来,戚年只迷糊糊地想起下午还有一场杂志封面的拍摄工作。
“年哥,你怎么了……”温柔的女声响起,是情人间似的撒娇。
我在哪儿,戚年一脸头痛的从沙发上起来。正午的太阳高高挂起,阳光直射,照耀在米蓝色的客厅沙发上。
“笨蛋戚哥,快起来啦!你的烦人精女友已到场。”站在后面的陈雪儿,无声嘀咕着。
一想起大冬天早上的,就被范思涵要求赶去偏远的机场郊区接人,陈雪儿就气不打一处来,瞎折腾人的东西,明明可以打车过来,偏要使唤人。
“雪儿姐,你在嘀咕什么呢。”站在一旁的助理刘言,吃着手中刚买的早餐小笼包,一脸不解地看着愤愤不平、一脸不爽的陈雪儿。
陈雪儿翻了一个白眼,并不想理会这个一早上被使唤的很爽快的大傻子,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客厅的那边。
“思涵,你怎么会在这?”戚年意识还有点模糊,不自觉地摸了摸缠好的左手腕。
奇怪,我昨晚是睡客厅的吗?
“你的手怎么啦……”范思涵无辜的大眼睛闪闪地看着戚年,眼神中还带有一起委屈。
戚年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抱住了心情低落的范思涵,安慰道:“没事,思涵,前几天不小心在浴缸里磕破了。”
“呜呜呜”范思涵的直发垂直而下,掩盖住了她的哭声,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是抑郁发作了。”
戚年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真正的情况只有李艺、陈雪儿和助理刘言知道,范思涵只大概了解到戚年有轻微的抑郁症。
戚年小声安慰着,等待对方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戚哥,该吃药啦”陈雪儿气冲冲地,一直不爽地瞪着假兮兮的范思涵。
范思涵掩下眼中不明的意味,当陈雪儿的眼神杀为空气。
陈雪儿从客厅里的储藏柜子里,气冲冲地拿出了一个药瓶,倒了几粒出来,面无表情地替给戚年。
“雪儿姐,谁惹你了?”戚年轻笑道,看着一脸不高兴的经纪人。
“你猜还有谁,快吃药。”陈雪儿冷酷地说道。
“好”戚年无奈一笑,拿过药片,皱着眉头将水和药片喝了下去。
从范思涵有意无意出现在戚年面前开始,他的经纪人陈雪儿都会警惕心大起,念念叨叨道:“自古言:英雄难过美人关。戚哥,你要听自古以来的老人言,否则你会掉坑里的。”
“戏疯子戚哥大偶像,怎能是个大情种,你的事业粉和女友粉还要不要啦,你还管不管她们伤不伤心啦,偶像,你不能做失格偶像呀!”
“戚哥,范思涵她不是个温良淑德的好女人,我以神奇女人的第六感,可以明确告诉你......”
作为在美人关里爬不起来的英雄,不顾粉丝和事业的失格偶像,在经纪人口中识人不清的大怨种,戚年只能无奈一笑。
其实戚年对于范思涵,更多是对妹妹一般的疼惜感,和对爱情陌生的好奇。
戚年曾经接手过一个话本,讲得是在异国他乡的两位痴男怨女,在命运轮回中的点点滴生活,起起伏伏,最后还是相忘于奈何桥,此生不复相见的故事。
这是第一次,戚年没有能把握住剧本的含义,郁郁不乐了好几天,他想如果是他来主演,那男主角可能会演成个呆子。
不过跟范思涵在一起大半年了,戚年偶尔会想象一下自己是那个话本里的男主角,到今天的话,他觉得可能已经修炼好了。
会照顾、会哄、会送礼物,论男朋友的自我修养,戚年自认为,已修炼成大圣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