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歌舞坊，小夭又在轵邑城内逛了一会儿，直到天色不早，才找了个客栈住下。

晚间休息时，小夭躺在榻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心中纠结万分，

防风邶到底是不是相柳？

如果不是的话，面对防风邶，小夭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如果是的话，那两人的性格差异也太大了一些，而且……想到从相柳的嘴里说出今天那样的话，小夭觉得画面实在太割裂。

小夭一会儿相信，一会儿又怀疑，无数次反复得出结论又推倒，直到困得睡着了。

在此期间，系统一直都没有吭声。

第二天，小夭照常出门闲逛。

刚走出客栈，小夭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她，小夭敏锐地转头向后看去，却看见见防风邶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小夭顿时收回目光径直往前走。

防风邶冲她笑了一下就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小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自然是想跟姑娘一同在这轵邑城游玩。”防风邶毫不在意她的无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你脸皮可真厚。”小夭无言以对，转头看了眼防风邶的脸，又有些气闷，赶紧转移了视线。

“我若是脸皮不厚，怎么敢缠着你这么美的姑娘不放呢？”防风邶不以为耻，侧头含笑看着小夭：“姑娘是从轵邑城外来得吧？不知道来轵邑是为了什么，说不定我还能够帮上忙。”

小夭不理他，转头拐进了一家胭脂铺，看起了胭脂。

防风邶也不气馁，跟着她就走了进去，毫不在意周围女子看他的眼光。

“说说嘛～”见小夭不吭声，防风邶凑近她耳边拖长了语调，像是在撒娇。

大庭广众之下，小夭实在受不了他，有些不耐烦想要赶人，但看见他那酷似相柳的容貌又下不了手，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挑选胭脂。

“哎，这个颜色不错，很适合你。”防风邶拿起小夭刚刚放下的一盒胭脂，细细品评了一番。

小夭充耳不闻。

“唉，你别不说话啊。不如这样，我送你一盒胭脂，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防风邶将手中的胭脂打包付了钱，伸手塞给小夭。

小夭双手拒绝，脸上面无表情：“你正常点。”

“唉，姑娘你可真是铁石心肠。”防风邶耸耸肩，叹口气，将手收了回来：“如果你是专门来轵邑游玩，我很乐意带你玩遍整个轵邑城。”

“不好意思，我是来轵邑找人的。”小夭挑了两盒胭脂打包付了钱，转身向外走去。

“找人？什么人？”防风邶跟她并排走在一起，好奇地问：“如果你告诉我的话，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

“你真的想知道吗？”小夭忽然停下了脚步，直勾勾地看着他。

防风邶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当然。”

“行啊，那你帮我找找。”小夭勾唇一笑，一本正经道：“我的心上人外出太久没有音讯，我过于思念，所以来到轵邑城寻找。他的容貌跟你一模一样，你若是遇见一眼就能认出来。”

防风邶被她的直白惊讶：“你的心上人？”

“是啊，还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小夭莞尔一笑，恐吓道：“所以你别缠着我了，他脾气不太好，我怕他看见你，会把你杀了。”

“你真是来找他的？”防风邶踟蹰了一会儿，问。

“当然，我们早已定情，就差成婚了。”小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里却在安静地等待对方的反应。

这是小夭用来试探防风邶的最后一招。

如果防风邶是相柳，她就不信，相柳能容忍她这么明目张胆地造谣。

如果防风邶不是相柳，那她造谣也无所谓，她和防风邶之后不会再有任何接触。

“你就这么喜欢他？千里迢迢跑过来找他。”防风邶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回答，低着头不甘心地追问。

看来他真的不是相柳。

小夭心想，内心有些失望，敷衍道：“是啊，我太喜欢他了，我有事先回去了，你别再跟着我了。”说完就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走。

防风邶深深地看了小夭一眼，没有跟上去。

小夭没有看他，自然也没有发现防风邶低头下的异常。

……

这一天防风邶在轵邑城的街道上游荡了很久。

另一边，小夭兴致索然地回了客栈，无意识地从怀里掏出了狌狌镜。

［宿主，你变了。］就在小夭无聊地坐在几案边玩着狌狌镜时，小五冷不丁冒了一句话出来：［你居然说相柳是你的情郎，你以前可是死活不肯承认的。］

小夭放下镜子，瞪大眼睛反驳：“系统妖怪，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我承认，我不过是想诈一诈他。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长的这么相像的人，还正好让我给遇上了。”

［所以宿主认为防风邶就是相柳？］小五问。

“本来觉得很像，现在又觉得不像了。他若真是相柳，怎么会容我胡说八道还不发作。”小夭想到这两天防风邶的言行，摇了摇头。

这也是小夭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按理来说，同一个人性格气质不该差距如此之大，但是一个神族和一个妖怪容貌如此相同，可能吗？

难不成相柳一直用的都不是自己的真容？

小夭原本纠结了很久，想到这里忽然茅塞顿开。她早就听说过相柳之所以叫九命，正是因为他有九个头，据说他还有九张真容，八十一个化身……莫不是相柳一直以来用的都是防风邶的容貌？

“可恶的九头怪！”小夭突然锤了一下桌子。

系统检索了一下小夭的念头，无语凝噎。好一阵才幽幽道：［宿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真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我正好找他算账。”小夭也幽幽地回复，眼神都变得犀利起来。

系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宿主，如果防风邶就是相柳，以你今天对防风邶说的那些话，会是谁找谁算账？］

［心上人，定情，成婚……］小五一一细数，最后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宿主果然不一般，之前连系统调侃都不行，现在直接进展到就差成婚了。］

“不过是几句瞎话，说了相柳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小夭不以为然地争辩，脸却有些发热。

［就怕相柳没觉得你在说瞎话。］半晌，小五幽幽地憋出了一句话，然后又回归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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