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先生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愿意帮忙的态度:“当然没问题,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请您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没问题”。
“是这样的,我有一点小事情需要与中东铁路局的保安处长阿列克谢?斯杰潘诺夫先生见面,他是我父亲的好朋友,但是我和他却从来没见过面,您知道我父亲现在不在哈尔滨,我很担心如果没有一个恰当的人为我做介绍的话,会不会被他拒绝?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令人尴尬了!”
亚历山大先生马上表示这样的情况是不能允许的,他请卓立仁稍等片刻,自己马上拿起电话,摇动了几下电话机上的揺柄,等到电话接通后他用一种大人物的威严口吻,吩咐电话里边的接线员,马上给他接通保安部的阿列克谢?斯杰潘诺夫先生,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听见电话里面传出来的熟悉的声音,亚历山大先生脸上露出了微笑,与电话里面的人简单寒暄几句,就告诉他有一位自己的很好的朋友——一位年青的中国先生希望能与他见面,并且有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需要他的帮助,请他尽可能的提供帮助,电话里面的人丝毫没有推辞,请他让那位中国先生在工作时间随时都可以来他的办公室,他非常欢迎亚历山大先生的朋友的来访!放下电话,亚历山大先生告诉卓立仁,他可以随时去拜访那位斯杰潘诺夫先生了。卓立仁再三表示感谢之后,与热情洋溢的亚历山大先生握手告别。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卓立仁也没急着出去,今天要去见那个斯杰潘诺夫先生。虽然人家客气,说是随时可以去拜访,可你不能真那么办,人家可是文明人,讲究着呢。你要是没预约就直接闯过去了,人家可能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指不定怎么鄙视你呢。对老毛子十分了解的卓立仁自然不会办这样的事情。
到了上午九点,卓立仁用家里的电话给那位斯杰潘诺夫先生打了个电话,和他约好了上午十点半在他的办公室见面。卓立仁提前二十分钟来到了中东铁路局的大门口,门口的俄国卫兵问他有什么事?他说已经与阿列克谢?斯杰潘诺夫先生约好了见面,卫兵看着他身上精致奢华的服饰,再看看他坐的豪华马车,没有难为他就让他进去了,还很客气的告诉他,斯杰潘诺夫先生的办公室在二楼右侧第三个房间,门口上面的铭牌上有斯杰潘诺夫先生的名字,卓立仁也客气的向卫兵点头表示感谢。
马车穿过了极大的院子,来到了铁路管理局大楼门口,谭小春极快的跳下马车给少爷开门,还做了一个鬼脸,那个意思是‘这回我可没忘啊!’。卓立仁也不搭理他,装没看见,昂首挺胸上了台阶,进了大门上了二楼,往右侧拐进去,来到了第三个办公室门前,抬头看见上面果然有一个写着斯杰潘诺夫名字的木头牌子。他轻轻的敲了一下门,片刻后就听见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他推开门进去了。
这位斯杰潘诺夫先生的个子很高,得有一米九左右,但不是特别粗壮那种,略微有点瘦,灰白色的胡子打着卷把半个脸都遮住了,两个眼珠子有些混浊发蓝,鹰钩鼻子,抬高的下巴让他显得有点傲慢的样子。穿着一套做工考究的灰色条纹西装。
他看见卓立仁进来马上站起身,感觉只有两步就迈到了卓立仁的面前,伸出手与卓立仁握手,斯杰潘诺夫先生请卓立仁坐到自己对面,很客气的问他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卓立仁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是谁,斯杰潘诺夫先生很显然对卓立仁的父亲记忆犹新,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显然是在等他说明来意,已经习惯了跟俄国人绕着圈子说话的卓立仁冷不丁遇到一个不绕圈子的还有点不适应了。既然人家都不绕圈子了,自己也别绕了,干脆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得了。卓立仁不废话了,直接告诉他自己来是想再买一些□□,斯杰潘诺夫先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在心里对这个中国少年进行评估,是不是值得与他做这个交易。
上一次是与他的父亲做的交易,那是一个非常令人愉快的人,如果是他来自己当然会毫不犹豫的与他进行交易,可是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年轻了,他能像他父亲那样把事情做好吗?
好像是看出来了他的想法一样,年青的中国少年用熟练的俄语说道:“尊敬的阿列克谢?斯杰潘诺夫先生,我的父亲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离开哈尔滨一段时间,所以现在是我来拜访您并转达他对您的问候!关于我这一次来的目的很显然是有完全正当理由的,我的父亲正在考虑在今年投资建立一个亚洲最大的亚麻纺织厂,为了保证厂子的安全,还有保护向那些还没有铁路的地区运输货物,我们需要扩大工厂保安队,就是这样”。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少年脸上那自信而坚毅的神情,斯杰潘诺夫先生已经不再怀疑这个事情,他其实根本就不关心那些与自己的利益无关的事情,他现在在心里盘算的是对方可能会买多少枝□□?还有自己应该开什么价钱?而且在他内心还有一丝窃喜,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上帝一定是知道自己最近很缺钱,不,是非常缺钱,所以才派人给自己送钱来了。就在上一个礼拜,不知道是不是过年没钱急疯了,一伙土匪竟然袭击了一支中俄混编的护路队,打死打伤了十多个护路队员,还抢走了三十多枝□□,他已经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要求他尽快恢复护路队的人员编制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消灭那些土匪。有了这样一个完美的机会,他只要在那张申请表上多写几个数字,就什么都有了。
想到这里,他那张一直阴沉着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才有了一些轻松的样子,还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问对面的少年:“那么好吧,这一次你们家打算买多少枝□□?如果还是像上一次那样只有十几枝的话还是有点麻烦的”。
卓立仁有点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是买少了还不好办的意思,那是不是多买就好办了?卓立仁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么多买一些可以吗?”
对方的脸立马多云转晴:“当然,我希望你可以一次性多买一些,你应该明白,就算是为了帮朋友的忙,如果次数多了我也很难处理,与其那样还不如一次多买一些,把以后几年可能需要的都准备好了,反正你们家的工厂也会越来越大不是吗?作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应该具备这样的能力对吧!”
卓立仁顾不上高兴马上就问:“当然,您说的非常有道理,我能不能问问一次最多可以买多少枝?我当然不想经常这样给您添麻烦”。
心中暗喜的斯杰潘诺夫先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通过这一次护路队遇袭事件可以看出来依靠现有的这些人肯定是不够的,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扩大护路队的规模,这样就可以一鼓作气消灭那些该死的中国土匪,当然,给那些勇敢的战士们配备齐全的武器装备是非常必要的,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斯杰潘诺夫先生告诉卓立仁:“如果你想一次性购买不超过一百枝□□,我想还是可以解决的”。
卓立仁的脑子有点缺血的感觉,幸福来得太快了,来之前他说什么也不敢想能买一百枝□□啊!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总是不按照你想的那样走,既然是往好的方面变化,没道理不干呐?卓立仁想都没想就说:“当然先生,我想买的恰好就是一百枝□□,当然,如果可能的话还要二十枝驳壳枪”,说到这他掏出来一张现金支票放到斯杰潘诺夫先生面前的桌子上,斯杰潘诺夫先生低头看了一眼,非常失望的对卓立仁说道:“年青人,这点钱恐怕不够支付□□的货款!”
“当然先生,这不是□□的钱,因为您还没有告诉我枪的价格,这些不过是一点餐前的开胃小菜”斯杰潘诺夫先生马上就感觉好多了,这张支票上面的一万卢布如果不是□□的货款就完全可以接受了。
斯杰潘诺夫先生思索着对卓立仁说:“年青人,您应该知道莫辛纳甘□□的价格是一百五十卢布,就像上一次给你父亲那些□□那样,不过考虑到与您父亲的友谊,我愿意帮助你把价格尽可能压低。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这里正好有一份给中东铁路护路队的武器装备更换和补充的申请报告,所以我可以让你按照我们给自己的护路队一样的价格:一百三十卢布,来购买这些□□,每枝□□配一百发子弹,再加上五十卢布,每枝□□就是一百八十卢布,每枝驳壳枪配上二百发子弹,就算你七十卢布吧,怎么样年青人?”
卓立仁马上就把自己能想起来的恭维话不要钱似的一股脑扔过去了,说着说着他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我好像听见您说的是更换和补充武器装备是吧?既然是更换那是不是就会有一部分破损无法正常使用的武器要淘汰下来啊?不知道这些破烂您这里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