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淑萍,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出生于一个厨师世家。
虽然说是厨师世家。但其实早就没落了,家里没多少人当厨师,但家里人做得菜却堪比外面的菜馆。
说来好笑,我家就像全体叛逆了一样,都不选择做厨师,有着天赋不用,反而选择在官方机构做贡献。
我爷爷是工造司的工匠,我奶奶是天舶司的观星士,我爸爸是神策府的策士,妈妈是丹鼎司的医士,就算在六司干,还是不干厨师。
我的家人们也发现了这一点,也常用这个来打趣道。甚至在我出生前,我的爷爷曾笑着跟我爸爸妈妈说过‘咱家在六司的职业差个太卜司和地衡司,如果是个丫头就去太卜司,如果是个小子就去地衡司。’
我出生后,爷爷很高兴,很高兴家里未来会出一个卜者。
我其实从未见过我的奶奶,关于我奶奶的故事我都是从我爷爷那里听来的,他抱着我,坐在他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手边晾一壶凉茶,这是我童年中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候。
甚至可以说,我的童年有三分之二的时光都是爷爷领着我向前走。
那时爷爷抱着我高谈阔论,聊自己年轻时所做的成就,聊战场上的热血拼杀,聊原本不开窍的老爸怎么追的我妈,聊自己如何用花言巧语追的奶奶。
那时我年少无知,曾天真的问爷爷,我的奶奶去了那里?以后我们死了会去哪里?他总是笑呵呵的回答:
“她啊,化为了美丽的星辰一直在天上跟着我们。”
“我们啊,最后都会在天上与你奶奶相遇。”
后来长大了我才从老爸那里得知,司辰宫曾摧毁过几次,很不幸,我的奶奶就是因为最近的一次而丧失了生命。
我未曾想过每日看起来乐呵呵的爷爷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回答我这个问题,是苦涩吗?是怀念吗?还是难过呢?这些我不得而知。这些大概都随着他进入了无言的坟墓。
幼时的我不止一次想过,也许是帝弓司命都看不下去我爷爷自己孤单一人,所以才这么早让他化为星辰找奶奶了吧?
我只记得爷爷在最后几天神情恍惚,什么也吃不下,什么也听不见,就是抱着他的旧照片看着,坐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如同一个雕塑。
那天,由仙舟系统模拟的天气是晴天。虚假太阳高高地挂在了天上,温暖的阳光照进让我感觉冷如冰窖的屋内。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了一丝温暖。
但阳光始终照不到爷爷身上。
奇怪……为什么阳光没有照在爷爷身上?
年幼的我皱了皱鼻子,走到爷爷的面前,想要把他从阴影拉回太阳底下,好似这样他就可以回到从前,由他抱着我,坐在躺椅上,再一次听他讲他曾经的峥嵘岁月。
可是还没等我拉起他的手,便被爸爸先拉住了手,他蹲下与我的视线平视,带着疲惫的神情,勉强的扯出一抹笑:“爷爷…太累了,让爷爷休息一会好不好?”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可哪怕到了晚上爷爷的情况也没有变好,反而急剧的恶化。
看到爷爷的情况,爸爸不死心似的,流着泪一遍又一遍的叫着爷爷,可是爷爷始终不回应,妈妈看了爷爷的情况,也是满脸的苦涩,她走到爸爸跟前轻轻地摇了摇头,最终也流下泪水,一下又一下地让泪水砸在了地板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哭泣,就像不明白死亡为何物,所以我走到爷爷跟前,轻轻的摇了摇他的身子,说:“爷爷,你为什么坐在地上?地上凉,快起来!”我费劲地拽着他的胳膊,但他依然纹丝不动。
最后,妈妈拉开了我,把我带到了一旁,看着一个和我当时差不多大,但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娃娃让爷爷恢复正常,当时我很高兴,以为爷爷又可以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爷爷走了过来,最后摸了摸我的头,看着爸爸妈妈说了声珍重。
然后,家里灯突然熄灭了,爸爸急忙跑去开灯,却发现爷爷和那个小娃娃,都消失了。好像…他们直接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父母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似的,继续生活。
那时看世界都是雾蒙蒙的我,在那一刻雾似乎散去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模糊不清。
爷爷的离开似乎是个开端,生活中的那些困苦似乎都找上门来,不知疲倦地敲着我家的门,等待下一个上钩的人。而我们只能一次又一次强打起精神去应对它。
爸爸最后疲惫不堪,在神策府里失了智,化为了魔阴身。
他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活中。
地衡司的官员和神策府的策士接二连三的上屋。前者还好,可是后者却用一种不耐烦甚至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眼神看着我和妈妈:
“所以剩下的公文在哪?他拿回家干什么?”
“切,估计是预谋着叛敌吧?”
“哟,说不定呢,毕竟他提出的那些法案被上头的人给否决了。”
“工作量又因为他多了不少,死了不错,至少一劳永逸了哈哈哈哈。”
他们在书房里乱翻,动作十分的粗鲁,不为什么,只想找到爸爸当时拿回家写的文案罢了。
面对他们明目张胆的行为,当时的我很想上去给他们脸上来两拳。凭什么这么侮辱我的父亲?!他从未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他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但还未实施行动我就被妈妈限制了行动。
我诧异的看向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但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红着眼眶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脊背安抚我激动的情绪。就这样我的少年时期在这种环境下强行拉下了帷幕。
父亲的逝去令本来就不善言辞的妈妈更加沉默寡言,除了每天送我去簧学时的叮嘱以外,我们便再没有了其他交流。
当时的我见她每天一回家就闷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我企图让她多出来走走,想让她不要闷坏了身体,但固执的她始终不肯迈出房间一步。最后她被我弄得不耐烦了,说了一句直接改变了我人生轨迹的话:“想让我出来可以,除非你当上太卜司的卜者。”
我信了。
所以我把这句话当成我的人生目标,我开始在簧学拼命的学习,努力向一个卜者的方向前进,开始刷题熬夜,遇到难题找夫子,夫子们也把我当成一个优秀模板让其他学生向我学习,这导致我求学时期的人缘一降再降,到头来没有一个真心朋友。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真正的目的是让妈妈不要那么疲惫,让她多关心自己的身体罢了。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其他的放弃了也不是不行。
人如果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了一定的挫折会用自己的方式来避免或者抵御伤害。
我的妈妈也是如此,她不日不夜的工作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她的方式太过极端,需要有人来提醒她罢了。
长大后,我参加了太卜司的选拔,不出意料的,我被选上了。
那一天我很开心,我拿着录用通知书小跑回家,外面下着雨,但是我一点没有让它淋湿,我把它抱在怀里,心情十分的愉悦,希望妈妈看见它的时候能够露出微笑。
我冲进家门,环顾四周却没发现妈妈的身影,只听到厨房传来几声轻快的小调。
我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她围着一条绣着金色祥云的红色围裙,在灶台前忙前忙后,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
我看呆了,这是妈妈吗?这么灿烂的笑容我只在她和爸爸的照片里见过。是谁让她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呢?
我有些嫉妒。
她察觉到了我的到来,转身回头笑着问我累不累,饿不饿,想不想学一道简单的菜?
面对这么热情的妈妈我有些不知所措,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惊讶,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她的身边。
“今天我要教你一道看似简单,实则很考验手法的菜———蛋炒饭。”
她敬责的一个一个的给我介绍食材,好像我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食材很普通,就是熟大米,鸡蛋,虾仁,油,盐罢了。但我还是认真的看着她,去认真的学这道菜。
“我会将食材分成两份,一会我给你示范一遍,你自己来做一遍。”她这样说道。
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移不开眼,我好久没有和她这么亲密过了。我想着,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时光滞留此刻呢?我实在是太过贪恋这样的温暖,我好怕这次的教学过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笑得如此开心的她。
“鸡蛋不要炒太熟,不然把它和米饭一块炒时鸡蛋的口感会变老”
“虾仁可以最后放,它很容易熟。”
“油要放足,不然米饭容易粘锅。”
在恍惚间,她已经做好了一份“完美”的蛋炒饭:金黄的米饭加上滑嫩的鸡蛋本来就是绝妙的组合,虾仁的鲜味更是为蛋炒饭锦上添花,它没有喧宾夺主,反而和它们的味道成了一个美丽的合唱。
“你也来试试吧,萍儿。”她用一种温柔的眼神鼓励我。
我照葫芦画瓢般学她炒饭,试图学她的手法一样炒菜。可惜炒了一会我的胳膊就酸了,剩下的步骤反倒是显得手忙脚乱了。
我端上炒的有些焦了的蛋炒饭放在桌子上,看着明显和妈妈炒的蛋炒饭有差别时,我有些羞愧,明明妈妈都有在认真教我了,可我炒出来真的没眼看。
我还在一旁自责时,妈妈已经拿起一双筷子放进嘴里品尝我做的蛋炒饭,之后哈哈大笑。
“不错嘛,作为初学者,你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我之前还在想过更差的情况呢。”她摸摸我的的头笑着。招呼我坐下来一起品尝刚才的劳动成果。
一时间,那场面是多么的温馨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在主线和这里有没有写清阿婆的性格,不过我已经尽力写了
其实写到这里,应该可以看出来其实阿婆在某些关键方面真的没有自己的主见,人生目标什么的全靠别人来推她或者说由别人给她制定一个目标一样她才能迈出一步然后走下去。
某些时候阿婆可能嘴上劝着别人不要做什么危险的想法,但下一秒她自己就先去执行那些危险的想法了。(有智慧但不多)
有种她会和后期的刃一样自杀式杀敌的美感……当然我不会这么写的(诶嘿
但重要的刀子还是要发的。
属于是心思重还念旧,但仍然会沉默而坚定的站在伙伴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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