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乌梦横看竖看都觉得周亮长得碍眼,是那种外貌、身高都出色,但就是碍眼的存在。乌梦领着周亮到了房子最后面,然后说道:“把门打开。”她说完话,就后退了几步。
周亮瞧着眼前这个只用铁链缠了几个圈就当锁住的屋子,想来里面是没什么值钱的玩意。铁链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也不知道这个门多久没被打开过了。还只把铁链解开了一圈,木门就嘎吱作响,顺带还扬起了一阵灰尘。
瞧着灰尘在空中飞舞,乌梦又后退了几步。“开了门,你自己从里面找个趁手的能砍柴的东西出来,至于柴么?”她用手指圈着头发转了几个圈,想了会说道:“就去后山砍吧,把柴摞整齐了再扛回来。”
等周亮好不容易解开了锁链一瞧,好家伙,敢情这里头是个兵器库!
断了半截的铁剑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旁边的箭筒里除了插着一下没有翎毛的弓箭之外,同样还插着几柄细长的长剑,墙上挂着大大小小不下数十把大弓,刀架上架着十来把砍刀、弯刀、横刀、直刀,除此之外,还有狼牙棒、梭木仓、方天戟。
另外角落里还放着一个被淘汰的浴桶,周亮走进一瞧,浴桶里足足有满满的一桶黑色鞭子,这些鞭子都带着被磨损的粗糙,有些还断成了两截。
周亮拿起了一截鞭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他想了想,长得有些像谢九辛腰上缠着的那根鞭子,难道这会是谢九辛用过的鞭子?可这满满一浴桶的鞭子,要练多长时间才能磨损掉这么多鞭子?
乌梦原本打算离开,没想到竟然看到周亮拿起了九斤用过的鞭子,她的眼眸变深了。
“你想拿鞭子上山去砍柴?”乌梦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身后,周亮被吓了一跳。
周亮拿起一根鞭子掸了掸,“这鞭子用来砍柴不行,用来捆柴火还是派得上用场,不介意我拿点去用吧?”
“随便你。”乌梦这回是真的走了。
周亮抻了抻鞭子,看着乌梦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就乌梦刚刚那紧张的模样,说不准这还真会是谢九辛用过的鞭子。只不过这满满的一大浴桶的鞭子,都是谢九辛用过的?他探着头仔细打量着浴桶里面的鞭子,堆得严严实实,毫无空隙,只怕会有上百根鞭子。
一个人能用坏这么多根鞭子?周亮百思不得其解。
等周亮领着伍文和全锦上山砍柴的时候,全锦几次想开口问周亮几个问题,但顾忌着不能开口说话,便只是埋头干活。
倒是周亮主动开口说话了,“你们做得很好,眼下还是不能说话。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我同样也有很多问题。砍柴吧,咱们三个一天的吃住,眼下就靠这柴火会不会让那人满意了。”
全锦和伍文对视了一眼,两人昨天虚弱得不行,没来得及细看是谁救了他们,今天一大早他们可看见了,是个美貌的姑娘!虽然留着不像样的短发,但是确实美貌!大人厚着脸皮也要留宿在这个姑娘家里,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伍文年纪还小,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识。全锦却到了待嫁的年纪,再喜欢人姑娘,赖在人家里不走,传出去对姑娘名声可不好听啊。不过说来奇怪,娇滴滴的姑娘住在一个不小的宅子里,除了有几个安分嘴牢的下人,竟没看到父母尊长,也是怪事一桩。
三人昨晚才脱险,如今能踩在踏实的土地上,心里便有绵延不断的幸福感跑出来。虽然如此,三人心里的恐惧却没能消散,此刻都把砍柴当作了发泄恐惧的手段,每一刀都砍得又深又狠,身体早就累了,身体一累,脑子里就不会再去回想海里面的孤独和恐惧。
“你们在干嘛!”
就在周亮三人累得要瘫在地上休息是时候,听到了乌梦的一声怒吼。
乌梦疯了一样地跑过来,看着造骨果树全被砍了,光秃秃的土地上只留下与土平齐的断根,有些甚至连根都拔了出来。
“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你们——”乌梦咬牙切齿地说道,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你们是在找死!”
“有话好好说,别舞刀弄木仓的。”周亮挡在了全锦和伍文面前,全锦和伍文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这个漂亮姑娘就发这么大的火?
乌梦压根没同周亮废话,握着匕首就刺了过来。
面对乌梦的挑衅,周亮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乌梦的能力他在“梦里”是见识过的,只是不知道在现实生活当中,乌梦是不是同梦里一样的强。
乌梦使得是匕首,是短兵,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战,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了周亮跟前,手里的匕首对着周亮的眼睛就狠狠地扎下去,周亮一侧头躲开了匕首,转眼间只见乌梦又从左腰侧抽出了另外一柄匕首,朝着周亮的太阳穴又刺下去,周亮一个猛磕头磕在乌梦头顶,再次躲过了乌梦的匕首。
全锦和乌梦在身后看得是连连惊呼,但谨记着不能出声的叮嘱,只能用手捂着嘴巴。全锦伺候周亮好些日子了,她一直以为大人是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周亮露出身手的模样,大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如此的好身手,在新洲的时候怎么没有露一手?
周亮的几次躲闪,让乌梦心里是疑虑大增,她本就怀疑这几人来路不正,眼下居然让他们砍了她辛辛苦苦种了十来年的造骨树!不将这几人捅成马蜂窝她就不信乌。
乌梦左手刺右手挑,每每周亮刚躲开她一侧的匕首,另一侧的匕首就追了上来。乌梦不停地进攻,周亮却在不停地躲闪。几次三番的进攻都未能如愿,乌梦心里的火是蹭蹭往上冒,她扫了一眼四周被摞得高高的枯枝,心里恨极。
周亮看出了乌梦擅长近战,便想远离乌梦。可刚后退半步,乌梦紧跟追上半步,两人前后相差不过三步,周亮一直未能躲开乌梦的近身攻击。
见几次进攻都落空,乌梦几个跳跃助力,身子飞起来,手肘打横,匕首外侧紧挨着手臂,大臂带着手臂前侧往前一探,对准着周亮的脖子就抹了过去。周亮没想到乌梦改变了攻势,后退时慢了半拍,虽然没能让乌梦直接一刀割开脖子,却也在他的脖子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眼见着成功让周亮受了点皮肉伤,乌梦一个助跑,脚踝一扭,脚尖就勾上了周亮的小腿肚,这是乌梦的缠人绝招,被她用脚尖钩住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乌梦的脚尖、小腿力量超乎常人,周亮被她一钩住,就被她带着往她那边倾斜,借助周亮往相反方向逃跑的力,乌梦腿部一发力,人就被带到了周亮眼前,乌梦的短发甚至扫到了周亮的脸颊。
“你死定了。”乌梦话音一落,紧接着她的匕首也跟上了,一剑刺进周亮的左肩,另一剑本想刺进周亮的喉咙,但被他一偏头,只扎进了锁骨处。
“大人!”全锦惊叫一声。
乌梦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原来是装哑巴。”
“为什么?”周亮问道。
“什么?”乌梦被周亮的反问弄得摸不着头脑。
就在她这一愣神的瞬间,她突然就发现她拔不出匕首了,她插在周亮身体里的两柄匕首被周亮死死地钳住了!
“为什么突然对我动了杀心?”周亮继续追问,他的双手依旧禁锢着乌梦的手,而乌梦的手紧紧抓着匕首,周亮的力气不知道为何如此之大,乌梦根本挣脱不了,她既无法拔出匕首再刺周亮两刀,也无法离开。
“你砍了我辛辛苦苦种的造骨树,你问我为什么?”乌梦红着眼睛看向被周亮他们捆得严严实实的枯枝,目眦欲裂。
周亮随着乌梦的视线望过去,那一堆被他们当柴火砍了的东西叫造骨树?这是什么东西?看乌梦一副恨不得杀了他们的模样,看来真的是很重要的树。
“砍了你的树,我可以补偿你。”
“你能用什么补偿?”
周亮决定再赌一次,于是他说道:“不带编号的神明果实。”
乌梦的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于是他继续补充道:“十个。”
乌梦不屑地哼了声,“就你?”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就再信你一次。”
“咱俩条件是谈拢了?那我松手了?”瞧见乌梦点了点头,周亮才慢慢松开乌梦的手。
周亮的手刚一松开,没想到乌梦手上一使劲,有把两柄匕首往下扎得更深。
看见周亮吃痛,额头上也沁出滴滴冷汗,乌梦心里总算是痛快了些。“刚刚那两下,我就当是利息。”
瞧见乌梦手里的动作,全锦和伍文两个人再次惊叫出声。乌梦看了那两人一眼,“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的话,跟着你的那两个人,我可不会只扎两刀就收手。”
等乌梦一离开,全锦和伍文全部跑了过来,两人的眼泪都是蹭蹭地往下掉,“大人,大人,你还好吧?”
“还凑合,只是有些疼,至少比在新洲那次好,伤口不用泡水。”周亮没有心情说话,他忍着痛走到了被捆好的“柴火”面前,摸着那一捆捆枯枝,寻思道,瞧着和普通的枯树枝没什么两样,上头干巴巴的,连片叶子也没有,竟然是什么造骨树?
这该死的造骨树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他硬生生挨了两刀。
“大人,不如我们离开吧,就算不回新洲,至少也离这个疯女人远点……”全锦劝道。
“刚刚你们也看见了,乌梦知道了你们是在装哑巴,再装哑巴也没必要。老话说祸从口出,现在看来,只是不说话是不够的,我也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大人,奴婢不懂……”
“我至少还有自保的能力,但你们两个却——”周亮剩下的半截话没说出口,“以后都跟紧我,我实在是有事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你们两个至少别走散了,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周亮如此说道。
“大人。”伍文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大人,这里是哪?我们是不是回不去新洲了?”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的话题铺天盖地,关于我的高考,我只记得那两天都有雨。
给大家分享一个2014年的上海高考卷的作文题,只有一句话,「你可以选择穿越沙漠的道路和方式,所以你是自由的;你必须穿越这片沙漠,所以你又是不自由的」
亮仔:一个人能用坏这么多根鞭子?
九斤:不如你猜我多少岁了?
亮仔:年下?
作者本人:emmmmmm好像是年下下下下下下
亮仔:excus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