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尘头脑风暴给自己不停地洗脑，不听不看不生气，生出病来没人替。
做完日常检查后，护士们就推着小车又离开了。
桑榆晚拢了拢自己的外衣，顺便拨了拨头发，站在自己的病床前：“我知道你醒了。”
声音不大很平静的陈述着，宋星尘没动静，被窝里的手却牢牢攥着床单。
桑榆晚继续说道：“别装了，床单都让你拧皱了。”
宋星尘慢慢地松了手，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当鸵鸟了。
装作刚醒来的样子，揉了揉自己眼睛，嗓音朦胧：“教授，你怎么站在那儿？”
桑榆晚目不转睛的盯着，然后收起目光没有揭穿她，反而顺着她的话问：“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昂。”宋星尘点点头。
“谢了。”桑榆晚语调冷淡，让宋星尘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一夜之间又变样子了？怎么和大一那个情况一样冷冰冰的。
“那个检查报告呢？”
“在……”宋星尘转头忙碌的找了起来。
看着空荡荡的柜子，她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记得东西她昨晚放在了柜子上呀！怎么不见了。
桑榆晚蹙着眉脸又冷了三分，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东西！”
“教授你别急，我找找……”宋星尘最怕的就是桑榆晚冷着脸，每每这样她都会抖的厉害，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我记得放在这儿了啊……怎么就不见了呢？”
宋星尘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想起来了，检查好像被昨天那个医生姐姐拿走了。
“好像被医生拿走了……”宋星尘磕磕碰碰的说道。
桑榆晚立马接话：“谁？”
“个子高高，眼睛挺大的，眼角好像有颗泪痣……”宋星尘正形容范凡外貌，这人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右手迅速指着她，激动的开口，“就……就是她……”
“我？”范凡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问，“怎么了？”
“你昨天看报告就看啊，你拿走干嘛。”宋星尘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吼道。
“就这事？”范凡叹了一口气，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拿东西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宋星尘抱怨道。
“我怎么没说？我昨天嗓子都快说哑了，你眼睛就盯着病患看，我还没说？”范凡瞪着眼叉着腰咆哮道。
宋星尘仔细想想好像有那么回事！当时她好像看教授不舒服，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耳边是有那么一道声音叨叨没完。
自知理亏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不好意思的转移视线。
“那你把报告还给我。”宋星尘张张嘴嗫嚅。
“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桑榆晚出声打断两人。
“可是，教授你还……”宋星尘放下往日的冷漠，心又软了下来关心道。
“不用，你先回去。”
“你……你……你”宋星尘你了半天，红肿的眼眶蓄满泪水，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宋星尘就知道桑榆晚这女人根本就是心冷绝情，没有半点感情。她就是太过心软才会救她。
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放任张洋把她这样那样。
气死她了。
前两日还向她道歉，今天一醒来就黑着一张脸，非礼她的又不是自己，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范凡看着跑远的宋星尘，打趣道：“人都跑了还不追上去？”
桑榆晚睨了她一眼：“你没事瞎凑什么热闹。”顿了顿继续道，“检查报告怎么说？”她还记得昨天张洋有不明液体注射进腺体了。
现在可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报告上没什么异常。”范凡也正经起来摊摊手。
“不可能，昨天注入进来的时候，我明确感应到身体内部都是冰冷的。”桑榆晚立马否认。
“照你这么说，东西注入进来时就已经开始发挥药效，不至于检查不到啊。”
“再查一次。”
“再查一次。”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半个小时后检查报告出来，桑榆晚手里捏着两份一模一样的报告，眉头拧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桑榆晚根本就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范凡反问道：“会不会是药效过了？”
“应该不……”桑榆晚刚要否认，就想起张洋在给她注射完东西后，就又拿针剂从她腺体里抽了东西走。
“通过腺体注射的药物，不可能那么快过药效，除非是潜伏药，第一阶段药效过了。”
“你是说还有其它阶段？”
“不排除这个可能，可能第一阶段本就是看不见的，需要精密的仪器去测验，而后面的阶段会逐渐显现。”
“你这是惹上谁了？好不容易你的命有救了，又有人来搞事。”
桑榆晚觉得这还不算什么事，对范凡说了一个致命的消息：“我的腺体异变研究被人抢走了。”
“什么？”范凡的愤怒显而易见急的要命，“腺体异变的研究，那可是拿你的命做的研究，怎么会被人抢？”
“说来话长……”桑榆晚说了四个字就没了下文。
范凡还眨巴眼睛等着她的下一句，结果这人半天不吱声，急道：“你倒是长话短说啊……”
“改天再给你细讲。”
“不是……你这开个头就没了？忽悠我？”范凡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真不是，我在想该怎么办。”
“不如将计就计，偷你研究的人可能就是当时的那伙人！”
“那伙人？你是说给我植入Alpha人工腺体的人？”
“不只是给你做实验的人，还有曾经参与改变AO性别实验的人，这些年来他们可能一直偷偷注意着你的情况。”
桑榆晚：“照你这么说，他们可能还没放弃改变AO性别这项实验。”
“你从事腺体异变研究这么多年，知道曾经参与改变AO性别实验的有哪些人吗？”
“我知道的就三个我爸，我妈，还有一个人我只知道他姓白。”
范凡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你这次太不小心，怎么就着了道？”
“这其中有古怪！”桑榆晚皱着眉，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我贴有阻隔贴一般的信息素对我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当时很奇怪。”
范凡追问：“怎么个奇怪法？”
“他的信息素有绝对控制，我怀疑……”
“绝对控制？”范凡喃喃自语的重复一遍，“他吃违禁品了？”
“不好说，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这个药都停产快三十年了，按理来说三十岁以下的人应该不知道这个药才是。”
桑榆晚和范凡为什么能知道禁药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两人从事腺体学专业期间，听人说过有人偷嗑禁药引发omega群体发情，造成混乱。
绝对控制权，是有多恐怖啊。
“所以我怀疑这个药是有人给他的。”
“行了，这事我会让若烟帮你查查。”范凡拍拍桑榆晚的肩，企图让她放轻松点，“我看了你的A腺体，恢复的不错。”
桑榆晚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前几日回去她多多少少都会接触到宋星尘的信息素，也明确感受到腺体在改善。
可她担心因为自己是AO共生腺体，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让宋星尘受到伤害。
而桑榆晚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宋星尘，哪怕自己的腺体需要对方。
…………………
桑榆晚重新开始了之前的雷厉风行的做派，将手里的好些研究全部给了宋星尘去做。
最开始宋星尘不懂这是为什么，后来想起这人在自己采访被退的时候，说过要给自己一些补偿的。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些了。
不过为什么都是些关于AO性别转换的研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么惊天的事情来——难道教授想A变O？
就医院那次同眠后，桑榆晚彻底和她进入冷静期。两人碰见时宛如陌生人一般。
宋星尘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张洋被抓了，拘捕理由是偷吃违禁药物。
宋星尘看着早间新闻，心里想的是：距离那次事情已经过去三月之久了。
她明明记得教授说过，暂时不动张洋的，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她知道那不是因为喜欢。
这上面清楚写着张洋被抓，还配上了一张他被抓时的错愕以及十分狼狈的照片，宋星尘光看着就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新闻看见了？”
桑榆晚轻轻地“嗯”了一声，手里还拿着那张新鲜出炉的报纸。
“我之前怎么就忘了说，这个违禁药物吃了之后是会上瘾的，所以联盟才会大力禁售，发现售卖是会判刑的。”
“不过这次还是多亏了若烟。”范凡在语音群聊里大吐为快，“话说研究界的大佬有这个人吗？——白齐贤。”
“应该没有，我这个年纪在腺体界都凤毛麟角，更别说二十多岁的小伙了。”桑榆晚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所以他是怎么进那个庆功宴的？”范凡蹭掉鞋子将腿放在茶几上随口问道，“听你说，当时他坐的位置可是主座，旁边的人对他还挺恭敬的。”
“要么是代表家族企业来凑热闹的继承人，要么就是代人出席。”苏若烟插话道。
这种情况她最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