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脱下外衣丢一旁，掐腰喘着粗气，兰雪靖揽着苏衍的腰，“没收上来？”

苏衍牵起兰雪靖的手，亲吻着他的手背，眼尾还带着怒意，看样子是受了不少气，“饭吃过了？”

兰雪靖靠苏衍怀里，“你亲手做得我岂会辜负，谁惹你生气了？我教训他去。”

苏衍头抵在兰雪靖肩头，“欺负我的人可多了，你替为夫教训他们去好不好？”

苏衍身子高大，兰雪靖抱不住他，“你这头虎只能给我欺负，他们算什么东西，我教训他们去。”

兰雪靖语气冰冰的，好像待会儿就提刀去修理人了，苏衍笑出了声，所有的疲惫在嗅到兰雪靖身上的香气后都消散了，“子虞，我好想每天就抱着你什么也不做。”

兰雪靖揉着苏衍的头，“那我岂不是成了魅惑你的狐狸精了？”

苏衍继续在兰雪靖肩头不肯起来，“你就是狐狸精。”

“好，我是狐狸精，我诱惑你，都是我的错。”

苏衍抬起头来，很是疲惫，兰雪靖捧着苏衍的脸，“不会没收上来一分钱吧。”

苏衍解开腰封，“那倒不至于，五千两，燕熙和给的。”

兰雪靖笑出了声，“哎呦，咱们荣清王怎么专挑熟人下手？”

苏衍，“是燕熙和见我收不上来，自己先带头捐了点，怕我面子上过不去。这些个王公贵族，越是有钱越是抠门。一个个腰缠万贯，硬是一毛不拔。”

兰雪靖思量片刻，“苏衍，我有法子让他们拿钱。”

苏衍刮了下兰雪靖的鼻梁，“你想到什么鬼点子了？”

兰雪靖，“先不告诉你，快去洗洗，一身的汗臭味。”

苏衍揽住兰雪靖的腰，“这就嫌弃上了？”

兰雪靖眯着眼，眼波勾魂，“对，嫌弃。洗干净了再来抱我。”

苏衍把人抱在怀里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看兰雪靖，“我去洗洗再来抱你。”

兰雪靖垂眸摸着被苏衍亲肿了的唇，面上桃红起，“去吧，我等你。”

第二日，武双带人敲锣打鼓地招摇过市，胡杨到处张贴告示，说陇西水患，数万百姓家园被毁，流离失所，孩童食不果腹，言辞细腻感人，看着无不动容落泪。还说盛安城富足人家带头凑钱，目前燕熙和捐得最多。

一时间，河西水患，王侯贵族贵族带头募捐一事传得人尽皆知，凡是捐过钱的都会给他们招贴告示以示众人，其中皇后贵妃王爷都在列，这下你是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了。苏衍都不用登门去要钱了，一个个和和气气主动把钱送到他跟前来了。

短短半日就凑够了二十万两，苏衍在清点账目，“应该够了，小狐狸，你行啊。”

兰雪靖趴在窗前，将发带卷在指上把玩，“我当然行，不然你怎么看上我的？”

“是是是，你最行。”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啊，苏衍耳根发烫。

兰雪靖玩着发带，天真地朝苏衍眨眨眼，“这么看着我作甚？咦，苏衍你耳朵怎么红了？可是给热得？进来我给你扇风。”

兰雪靖话语单纯，如裹着蜜的糖，眼波像钩子一下勾住苏衍的心，苏衍心头躁起来，无奈地摇摇头，“我先给陛下送去，赈灾之事刻不容缓。”

兰雪靖单手托着脸，“什么时候回来？”

苏衍，“天天见，还舍不得我。”

兰雪靖发带甩在身后，银色的长发风一吹如飘落的白雪，而苏衍亲手编得那条发带，随着银发翻飞，真似红梅雪中扬，“是啊，我舍不得与你分开一刻，即便天天见，我还是想你。”

兰雪靖毫不掩饰对苏衍的贪心，他满眼欲望的样子恰似阿芙蓉盛开，只需一眼就能把苏衍的心魂全部拿走。苏衍长臂一挥把兰雪靖圈进怀里，贪婪地亲吻着兰雪靖的薄唇，有些凉，又柔软到极致，触到了只会想要更多，兰雪靖是会让苏衍上瘾的毒，他早已毒入肺腑，只要碰上兰雪靖，这毒就会发作。

兰雪靖被亲得面红耳赤，充满诱惑的眸子漾满春水，他每抬眸一次就在苏衍心头燃起一片火，兰雪靖瘫软在苏衍怀里，“我随你一起入宫，还有些事要查。”

苏衍抱起兰雪靖，“好。”

马车里弥漫着兰雪靖身上的香气，苏衍的目光始终停留兰雪靖的身上，从纤长的睫毛到那双平日里极为冷漠，唯有看到苏衍才会泛起水光盈盈溢满欲望的双眸。苏衍的眼睛略过兰雪靖高挺的鼻梁，到兰雪靖染着桃色的薄唇，他的唇有气血的时候是粉色的，被亲过后总是会润起水光，被亲到极致的时候微微张开，撩人心弦的声音会从那双唇中发出。

更别说在云雨时苏衍会用手指抵开他的皓齿，与那滑舌嬉戏，眼泪滑落眼角，津液溢出唇角。苏衍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兰雪靖，这人只要盯着他看就会陷入欲望的深渊。

苏衍扯了下襟口，掀开帘子吹吹风。兰雪靖凑过来，“热了？”

苏衍放下帘子，避开兰雪靖带钩子的眸子，“这天热得人难受。”

兰雪靖理着袖边，“天热，人也热。”

苏衍喉咙发干，一看兰雪靖天真的笑眼就知道他又在使坏了， “苏衍，是不是看到我就热了？”

苏衍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自己经不住兰雪靖的诱惑。兰雪靖依旧那么单纯笑着，他的话语更是天真无邪的，“不看我就不热了吗，苏衍早跟你说过了，我是一把火，你这干柴遇到我就燃。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苏衍戳了戳兰雪靖的额头，“坏狐狸。”

“对，我坏，本性使然。”

转眼已到皇宫，苏衍去见燕熙宸了，兰雪靖又上了摘星楼。他虽在摘星楼住过一段时日，却因病得厉害摘星楼很多地方他还没看过。总觉得摘星楼里藏着很多秘密，摘星楼一共十二层，兰雪靖当初住在最上面一层，因为摘星台可以远眺安西王府。

兰雪靖一层一层的看，爬了六层都出汗了。上到第八层的时候，兰雪靖见到一把生锈锁锁着的门，反正燕熙宸让他随便看，兰雪靖一脚踹开了。这间屋子许久没被打开过，一股子霉味儿。兰雪靖掩着口鼻，铜镜上挂满了蛛网，看陈设应该是女子的房间。

摘星楼是长平帝为瑶姬建造的，当时惹来不少非议，不过据说瑶姬住在十二层，兰雪靖那段时间就住在十二层，瑶姬生前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了。那么这间屋子又是谁的？兰雪靖查阅宫中记载，瑶姬死后摘星楼荒废了很久，改造后也鲜有人住，后宫那么多嫔妃，瑶姬之后唯有庄德妃住过一段时日。庄德妃是宣仁太后的妹妹，天盛帝并不宠她，可因姐姐是皇后，据说在宫中十分跋扈，天盛帝驾薨后倚仗着宣仁太后她日子过得一直不错。

昌隆元年夏季酷暑难耐，她在摘星楼小住过一段时日。她当太妃的那三年，每到夏日就来此避暑。

兰雪靖翻开布满灰尘的胭脂盒，风吹进来，灰尘四散，兰雪靖捂住口鼻，身后一阵寒意。兰雪靖回身一刀，黑衣人被割破胳膊。那人甚是惊慌，兰雪靖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眼神疯狂如恶鬼，令人心底生恶。

“你是何人？”兰雪靖手中的弯刀还在滴血，方才回身一刀是奔着要人命去得。

黑衣人拔腿就跑，兰雪靖追出去时那人不见了踪影，看地上的血应该是翻过护栏跳下去的。兰雪靖唤来负责清扫摘星楼的小太监，“摘星楼除了设宴时还有什么人常来？”

小太监生得白白净净，“回宁王殿下，除了您这里许久没住人了。”

兰雪靖擦着护栏上的血迹，“你负责清扫摘星楼这些年，可有奇怪的人来过？”

小太监想了一下，“从前有个司月坊的琴师每年七月上旬会来这里抚琴，是先帝应允的，说摘星楼清净，方便那位琴师练琴。”

兰雪靖，“琴师，可是南琴。”

“是，就是他。说来也是巧，新安变法的一年前，我记得也是七月上旬，莫白桑公子来过，还撞见过南琴。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我见莫公子面色不是太好。”

兰雪靖搓着指间的血，听到莫白桑的名字，眸子一下沉了下来，人冷得吓人，“莫白桑来过，还撞见过南琴。”

小太监，“是，我确认。当时我来给打扫，看见两人在摘星台说话，南琴面色煞白，莫公子脸色更不好看。”

又转回去了，南琴，莫白桑，新安变法还得再查，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兰雪靖紧紧抓着护栏，“这间屋子住得是何人？”

小太监往里看了一眼，“奴才也只是听说，是庄德太妃避暑所用房间。这屋里…”

兰雪靖，“怎么了？”

小太监有些后怕，“说来您可能不信，奴才觉得有人在这儿偷偷祭拜庄德太妃，自从奴才负责打扫摘星楼后，每年七月十日前后总能在这里嗅到香烛的味道，还能看见烧火纸的痕迹，虽然被清理过了，但是仔细看还是能……”

兰雪靖长睫微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