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父皇的意思。”萧观澜将她搂在了怀里,有些遗憾的说道,“父皇终究还是有些心软。”
“我还是觉得不解气。”谷明珠撇嘴说道,她忽然想起了另一桩事情,有些担心的说道,“那件黄马褂……父皇会不会秋后算账!”
谷明珠觉得,以庆丰帝的脾性,一定会秋后算账。
“明珠,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寝吧?”
“好啊!”
“你累不累?”
“啊?”谷明珠有些懵懂的眨了眨眼睛,“何意?”
萧观澜忽然凑到了她的耳畔,简单的说了几句话。
谷明珠顿时就红了脸。
“出力气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累的?”她轻垂眼眸,瓮声瓮气的说道。
萧观澜立刻抱着她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向身后的床榻。
远处的案几上的烛台,轻轻摇曳着昏黄的光芒。
长街上的更夫,敲过了四更的钟声。
如意园,顺心亭。
谷有财烫了一壶酒,径自饮着。
“泰山大人。”萧观澜踩着月色,信步而来。
“坐——”谷有财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明,“可要尝尝这醉玲珑?明珠亲手酿制的酒,味道很不错。”
“好。”萧观澜欣然应允,双手捧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此番若不是泰山大人暗中相助,只怕陈佳仁一案还要拖上几日。”
“猜到了?”谷有财挑起了眉梢,莞尔浅笑。
“是,猜到了。”
若不是谷有财提点了沈姑姑,沈姑姑不会轻而易举的拿到小周氏写的那封请罪书;若不是谷家人暗中救下了戴清乐,今日在公堂之上也就不会得到最终的裁决。
“人人都说太子殿下温厚纯良,毫无心机,如今看来,并非如此?”谷有财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盏,笑着打趣道。
“泰山大人说笑了。”萧观澜心悦诚服的敬了一杯酒。
如今他才知道,这位看似温和平庸的岳父大人,实则另有乾坤。
“你手中有高祖圣帝赐下的龙纹令牌,为何不直接杀了陈正?”谷有财忽然收敛了笑意,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质问。
“虽然只判了流放,可谁能料到流放途中会遇到哪些更有趣的事情呢?”
陈家的那位有诰命的老夫人,最疼爱的就是陈正这个孙子啊!
“你想要钓出更大的鱼?”
“是。”萧观澜毫不犹豫的点头。
“织一张网,只放一个诱饵,未免太少了些。”
“小婿觉得,只要这个诱饵足够分量,必然可以达成所愿。”
“那我就祝愿太子殿下,心愿达成了?”
“多谢泰山大人!”
石桌上的红泥小炉,炉火正旺。
温在火炉上的那一壶醉玲珑,香气四溢。
已经喝了好几杯的谷有财,醉眼朦胧。
“我和太子殿下的立场虽有所不同,可最终定会殊途同归。”
“泰山大人不必担心。”萧观澜目光坚定的承诺道,“泰山大人与我,共同爱着明珠,我信明珠,所以也信泰山大人。”
“可我,不信你。”谷有财随意的靠在了栏杆上,目光迷离,“皇室之人,最不可靠。”
皇室之人,生性凉薄,趋利避害。
“若不是形势所迫,我如何舍得将明珠嫁入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