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止修耐心耗尽,猛地一拂袖,沈倾城一时不备,手中药碗便被他给打翻了。
她睨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陶瓷片,脸色僵了僵,不过转瞬又会恢复了刚才的模样,“没关系,还有很多。”
说着,沈倾城转身,又去了旁边的小厨房,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碗药进来。
这一碗药还是没有逃脱被打翻的命运,沈倾城耐心极好,非但不怒,反倒笑了,“药外面多得是,就算熬的药没有了,我还可以接着熬,一直到你肯喝药为止。”
在军营中,沈倾城见过不少不听话的士兵,还不是照样被她治的服服帖帖。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熬得过谁。
终究,还是沈倾城赢了。不过,并不是她熬过了他,而是因为经过这么几番折腾,叶止修没能撑住。
此次瘟疫来势汹汹,越是身强体壮的男子,越是病得厉害。
眼见叶止修脸上血色褪尽,头冒冷汗,身体摇摇欲坠,沈倾城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他。
叶止修冷冷睨了眼手臂上多出的那只手,眸光冰冷骇人,“把你的手拿开。”
“不拿开你又能拿我怎样?”沈倾城的手非但没有拿开,反倒捏得更紧。
“你......”
“你什么你?都快要死了,还不安生?”沈倾城讽刺了他几句,却将他从位置上扶起,朝着不远处的床榻挪去。
叶止修虽然看起来清瘦,却不比她的那些部下轻。只不过从几案后将人扶到床上,沈倾城便出了一身的汗。
她将也只需安置在床边,让他上半身靠着床柱,自己则快步踏出屋子。
方才熬的那一锅药被叶止修尽数打翻了,沈倾城只能重新熬一锅。她坐在炉子旁,细心守着火,等了两个时辰,才将一锅药给熬好。
只是,当她将心熬出来的药端进去的时候,刚才还能和她斗气的男人已陷入昏迷。
沈倾城伸出手,探了探男人的额头,在触及到他额头时,手抖了一下。
怎么这么烫?
难怪刚才叶止修摇摇欲坠,想来刚才和自己斗气的时候,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连忙从药碗中舀了一勺药,将其送至男人嘴边。令她失望的是,药进.入叶止修口中之后,很快又沿着唇角流了下来。
沈倾城愁云惨淡,难道连药都喂不进去了?
她不死心,又试了几次,还是以失败告终。沈倾城凝了凝眉,睨了眼昏睡不醒的叶止修,又瞧了瞧桌上的药碗,随之心里一横。
不管了,救人要紧。
思即,她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如口中,继而缓缓倾下.身。
四片唇.瓣紧紧相贴,双唇相碰的瞬间,沈倾城眼前睫毛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连心中的那一根弦也被狠狠牵动。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口中汤药一点一点渡入叶止修的口中。这一次,药总算是喂进去了。
见这种方法奏效,沈倾城如法炮制,碗中剩下的汤药尽数喂了下去。
待到一切结束,沈倾城无力瘫坐在床边。她从未想过,不过是喂药,竟比上战场打仗还要好费人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