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换上朝服之后,阿梨欲要上前搀扶,却被沈倾城拒绝了,“不用,我还不至于这般娇弱。”
“可是......”
“像这种伤,以前又不是没有受过。”沈倾城笑了笑,不待阿梨再开口,已经出了屋子。
好巧不巧,行至相府门前,沈倾城碰到了叶止修。她淡淡扫了一眼门前的马车,瞬间了然,想来他也准备入宫。
成婚七日,这是沈倾城第一次见到他。在她踏出门槛的那一瞬,叶止修也看到了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男人淡漠的俊脸上染上了一抹寒意。
似乎厌恶她到了极点,男人很快便将目光移了开去。只是,眉宇间的冷意久久不曾散去。
沈倾城自嘲地牵了牵唇,看来叶止修恨毒了她,哪怕在新婚之夜刺穿她的胸膛,仍然是不解气的。
不过想来也是,比起温婉那一条命,那一剑又算得了什么?
叶止修收回目光之后,径直上了马车。车帘被放下,将二人分隔开来。
马车从沈倾城身前缓缓驶过,渐行渐远。
沈倾城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耳边传来阿梨的抱怨,“少将军,相爷他......”
“无妨,他气我恼我也正常。”沈倾城将她的声音打断,淡淡开口道,“走吧。”
说着,沈倾城随即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从相府中驶出,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向前,却被街道上的人群分离开来。
在沈倾城看来,那是一道令她无法越过的鸿沟。
是她强求了,那么苦果也得她自己吞下了。
出门的时候,沈倾城没怎么咳嗽,可下马车的时候,咳嗽怎么也止不住。
沈倾城暗自低叹,看来这帝都果然不适合她,养尊处优反而让她这身体越发的不济了。
头有些发沉,她却硬着头皮走向金鸾大殿前的大理石台阶。
朝堂上,沈倾城站在武官最前的位置,而身为丞相的叶止修则站在文官的最前列。
在沈倾城的余光中,叶止修一身酱紫朝服,身姿挺拔,气度雍容,这样的他,哪怕是被放在人堆里,也是最醒目的那一个,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她苦涩地牵了牵唇,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和他比肩而立,也只有这个时候,即便恨极了她,他也不能拂袖而去。
早上出门的时候,阿梨一直在抱怨,为何她身上的伤明明还未痊愈,就要这般急着上朝。她永远不会告诉她,她只是想要看看叶止修,只是想要站在他的身旁。
如此而已。
叶止修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她最是不喜欢上朝的,她宁愿在外行军打仗,也不喜欢文官们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絮絮叨叨。
不过,有叶止修在,哪怕是再无趣的早朝,也变得有意思起来,因为她能看到他,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无波无澜,却甚是好听,如涓涓细流一般,能让人整颗心都平静下来,甚至能让她暂时忘记他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绝情的话。
只是,沈倾城的身体终究不太争气,还未撑到早朝结束,便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