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和沈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没注意,只是对方的那一句话一直在她耳畔挥之不去,让孟妤心烦意乱的。
“王爷为何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他?”前脚刚刚离开质子府,沈廓就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
李拓闻言斜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公平交易。”
他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一点和孟妤倒是出奇的一致。
沈廓云里雾里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自己则是打道回了自己的府邸,他今日算是真正的和沈家彻彻底底的撇清关系了。
因为李拓的一席话,导致孟妤接下来都愁眉不展的,七叶唠唠叨叨的给她包扎好伤口,一边还不忘提醒道:“公子往后要小心一些才是。”
“七叶,让你们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孟妤顾不得手上的伤追问道。
旁边的凉月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闻言表情凝重的凑了过去,“公子放心,我们都打听好了的,这个宇文铎行事周密,暂时找不到什么别的疑点,不过公子倒是可以朝着襄王问问的。”
这个襄王可不象是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在皇室简单的人大部分都活不长的。
孟妤点了点头,看着手上包扎好的伤,一直等待着天色暗淡下来。
和江玉约好的,每隔三天都会来此处和她汇报一些情况的,而且不知不觉当中质子府也安插了不少他们的人。
约莫着酉时三刻的时候天色暗沉了下来,晚霞染红了大半边的天空如同被红烧了一般,江玉着一袭黑衣从后院穿堂而过,避开了不少的官兵,这才摸索着来到她的厢房。
孟妤摆摆手,示意七叶和凉月出去守着。
“前辈,”孟妤站起来朝着他走过去,面色焦灼,“你可知殿下去了并州的消息?”
江玉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殿下擒了夏侯淳,打算和夏邑蛟做个交易。”
夏邑蛟那个人他们太了解了,不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帮助殿下的,所以只能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了,对方说了必须让殿下前去,所以殿下只好往并州走一遭了。
冀州那边已经平定下来了,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孟妤听这话就不淡定了,“我得去并州,夏邑蛟和晋文帝通信了,他们让李拓去除掉殿下,怕是最近就要出发了,殿下会有危险的。”
江玉一听楞了一下,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孟姑娘你的意思是……”
“前辈,我必须去,我必须去阻止,若是传信的话怕是来不及了,殿下他们刚刚前往并州,你也不知道他们住在何处,并州危险重重的,又是夏邑蛟的地盘,这个人一向自私自利的,他若是为了保全自己,殿下处境十分的危险。”
江玉也没想到这个夏邑蛟居然搞这么一出,指不定是一个调虎离山的计谋,这般想着他问道:“姑娘打算如何?”
“我打算和李拓一起前往并州。”孟妤语气坚定的道。
江玉望着她这个样子也知道她有法子了,再三嘱咐之后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的。
翌日一大早的,孟妤就简简单单的草率收拾了一番,叫上七叶和凉月乘着马车一路往襄王府而去了。
至于和宇文延设下的赌约,怕是要往后挪一挪了,这个到也不怕她有的是法子拖延时间的。
只是李拓此次前往并州,她得努力的争取到时间才行。
一大早的雾气腾腾,雨露将青草衬得娇艳欲滴的,襄王府的管家穿梭在游廊下,急急忙忙的就走向书房的方向去,隔着房门敲了敲低声道:“王爷,外头质子求见。”
书房内的李拓微微一惊,有些诧异,但还是沉声道:“让他进来。”
管家得了允许,又大步流星的朝着王府门口而去。
孟妤从容的在门口等待着,当管家再一次回来的时候这才笑着上前的。
管家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王爷有请。”
孟妤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块进去了。
时间匆忙,她也不知道李拓什么时候会前往并州,所以她得抓紧时间才行。
卷着一身初春的寒气推开了他书房的门,孟妤摆摆手并没有让七叶她们二人跟随着,而是独自走了进去。、
李拓施施然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矮小的案几旁去,招呼着他坐下,一边又吩咐管家去看茶。
“太子前来似乎有急事?”
孟妤也不掩饰,很是直白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王爷不是要前往并州么?本宫想和王爷一块,不知王爷介不介意多一个人?”
李拓一顿,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掀了掀眼皮,语气也蓄了几分的冷意,“太子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么?作为质子,太子如何可以和本宫一块前去呢?”
这不是在给他找麻烦么?饶是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孟妤笑了笑,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的,所以她是有备而来的,“王爷前去并州除了除掉那些人以外,想必还想试图拉拢镇远侯吧?镇远侯乃是本宫的舅舅,本宫前去营救自己的舅舅有何不妥的?”
“可若是太子和镇远侯暗通款曲跑了呢?到时候本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李拓皮笑肉不笑的道。
孟妤淡定的用没受伤的那一只手敲打着桌面,“本宫不会跑,王爷若是不信的话,本宫可以让七叶和凉月现在此处待着。”
李拓却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值得交易的,他想了想正要开口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端茶来的人却不是管家,而是孙颜宁,他稍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眼神略带责备的望向她,“不是说过这些事情不用你做的么?”
孙颜宁朝着孟妤欠了欠身,温和的笑了笑解释道:“妾身左右也无事,便顺手送来了。”
孟妤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番此女子,倒是如同传闻中的一般,姿容中等,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倒是脾气极好,恍然大悟一般的拱了拱手道:“原来是王妃。”
孙颜宁怯生生的笑了笑,她将茶水放下便抽身离开了,李拓这才道:“太子去并州就是为了救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