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阁老的一席话,李明远听得心惊胆战。
可必须得承认的是,萧阁老不愧是帝师,这等算计让人毛骨悚然,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李明远甘拜下风。
“殿下,我的课先到此为止,等你找到了前朝余孽,为师再来教你。”
说罢,萧阁老便拄着龙头拄拐走出了书房,背影挺拔半点不显老态。
这才是国之栋梁,当万世流芳的伟人,他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比任何人都爱生育他的土地。
为了不让武朝落寞,他甚至可以想出通敌卖国的计谋。
“前朝余孽!”
坐在椅子上,李明远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
几年前,他曾经接触过前朝余孽,可自那之后便消失了,他们到底有什么算计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萧阁老所言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诱饵。
被五皇子和三公主以及九皇子针对他,便是他们拉拢的对象。
那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殿下,萧阁老呢?”
端着冰糖雪梨进来的欣儿,见萧阁老不在颇为疑惑。
来时萧阁老说要给殿下上课,可这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就又离去了,难道是被殿下气走的?
李明远看出了欣儿心中所想,咳嗽一声道:“老师已经给本宫上过课了,说是让本宫先好好完成功课,待完成了再来授课。”
“哦?不知萧阁老留了什么功课?”
欣儿欢喜不已,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解。
什么功课需要完成了才来继续授课?
“当然是逛窑子!”
李明远笑着回答道。
欣儿瞪着一双美眸,满脸的不可思议。
堂堂翰林院院长,有国师之称的萧阁老,怎么会出如此荒唐的功课,一定是殿下在胡言乱语。
可是殿下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可不像是在说假话。
最重要的是,殿下不仅这么说了,还付诸行动了。
傍晚时分,李明远便打算偷偷摸摸出去,却被欣儿逮个正着。
只是看出了李明远的心思,欣儿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
她乔装打扮成翩翩公子,协同高俅、高首两人,陪着前往满香楼,她还是不放心李明远一个人乱跑。
满香楼位于京都最为繁华的街道,来此消遣的人多是达官贵人。
要说此楼最有名的是什么,那便是投花红,每日都会有三个花魁登场,价高者或是通过考验者,可与花魁共度良宵。
楼内到处都摆着红烛和红布,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是有人要成亲。
“哎呦,这不是黄公子嘛!你可算来了,今晚的花魁你一定喜欢!”
几人刚到满香楼,那老鸨便迎了过来,手里拿着侍女浣纱图的扇子,摇摆着腰肢热情的很。
化名黄公子的李明远是这里的常客,每月必定会来十次以上,而且出手阔绰,这样的肥羊谁不喜欢。
“哦?那本公子可要好好看看,赏你的!”
呵呵一笑,李明远随手便赏出十两白银。
那老鸨笑的合不拢嘴,连忙唤来小二招呼李明远一行人去雅间,恨不得把李明远当祖宗一样供着。
“如烟呐,黄公子来啦!”
随后,老鸨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披着黄纱的女子出现在二楼,姿色上乘,浓妆艳抹颇有韵味,宛如一阵香风扑入李明远的怀中。
“……”
欣儿见状,耳根一红羞恼不已。
此女怎地这般不知廉耻,众目睽睽之下搔首弄姿,穿的更是衣不遮体,一看就是想勾引男人!
“黄公子,如烟想死你了。”
如烟贴在李明远的身上,媚眼如丝。
李明远也不客气,自然地环着她的腰肢,将一枚银锭放在她的亵衣里,如烟娇羞地拍打他的胸膛,而后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
“嘿嘿”
高俅和高首两兄弟见此情形笑了起来。
男人最懂男人,来这里就是寻欢作乐的。
雅间在三楼靠窗的位置,在这个房间可以看到满香楼大厅里的一切,尤其是那和二楼齐平数丈见方的大鼓,
一会投花红的时候,花魁会依次站到鼓面上表演才艺,然后按照满香楼定下的规矩开始竞投。
若是比金银,那就看谁钱多。
若是比才学,那就看谁更有才华。
“黄公子,今晚就不要投花红了嘛!如烟来陪你啊!”如烟如水蛇一般缠在李明远身上,声音娇柔发爹,听的人心头一热。
高俅和高首在雅间门外听着,双腿有些发软。
这声音勾魂摄魄,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被其吸引。
可惜李明远却不吃这套,将一枚二十两的银锭放置于桌上,喝了口茶淡淡道:“说话正常点,今晚本公子有正事要办。”
如烟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眼欣儿,娇声道:“黄公子好雅兴呢!不知道这漂亮妹子是从哪里找来的?”
乔装打扮别人看不出,那都是骗人的,如烟早就看出了欣儿是女人。
这种事在满香楼多得是,她也不在意,只要能捞银子就好。
“拿了银子走,哪来那么多话?”
李明远这是顾及欣儿的感受,否则他也乐得享受。
花了这么多银子,只摸了几下腰和手,是真的有点亏。
“公子好坏哦!”
娇嗔地喊了一句,如烟用羡慕地眼神看向欣儿。
纵然她不愿,也不好违背李明远的意思,拿着银子便离开了雅间,毕竟她只是满香楼的普通红倌。
比不上花红,更比不上那些多才多艺的清倌,赚的不过是皮肉钱。
“殿……”
欣儿差点喊漏嘴,好在急忙改了称呼,满脸同情道:“公子,满香楼的姑娘真可怜。”
在如烟离开时,欣儿看到了她脸上的失落。
若不是无路可走,谁又愿意做这种陪笑的皮肉生意。
“对啊!她们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哪怕生活很拮据,但也比她们好,我来光顾就是为了接济她们,我这是做好事。”
李明远嘿嘿一笑,把逛妓院说的像是做好事。
这可把欣儿逗的乐不可支,美眸弯成了月牙,如含苞待放的花蕾羞涩又欢喜,而后嘟着小嘴侧过身去。
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嗔怪,但很快便被桌子上那打开的画像所吸引。
第一幅画,是红倌花魁,因为她戴的是红花,是满香楼找来的一位匈奴女子,她身形彪悍竟是不比男儿差多少。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匈奴女子,竟是生得貌美如花,别有风味。
第二幅画,也是红倌花魁,比起匈奴女子要娇小的多,武朝女子特有的婉约和柔美十分明显。
“果然如此!”
李明远看着第三幅画像,脑海中的一抹记忆浮现。
几年前,她曾见过这位女子,当年的少女由出水芙蓉变成了水蜜桃,成熟富有韵味让人钟情。
但那绝美的容颜却从未改变,她正是当年李明远调戏的那名女子。
萧阁老知道她今天会出现,所以才会搞弹劾这一出,为的就是给他指明方向,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