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白衣人去牢里那天起，他就在怀疑对方的身份。直到他与本体融合，才彻底恢复了记忆。
千年前，那白衣人还没有装模作样地戴什么面具。就是他，先是在无尽崖鬼鬼祟祟地观察，后来又撺掇其他门派一起围攻他。
秦嬴清清楚楚地记得其他人唤他——虚灵子。
如果说，到这个地步他还猜不出对方的真实身份，就真是蠢笨如猪了。
叶歌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秦嬴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不知道，如果说千年前他是想把水搅浑从中渔利的话，现在我是真不知道他要干嘛了。”
“可能他真的就是个疯子吧。想猜出疯子的想法，除非我也是个疯子。”
叶歌赞同地点点头。那人千年前鼓动各大宗门和魔神决战很有可能为了铲除这些势力，同时使天地灵力消失。这样一来，他就成了世间灵力最为强大之人，自然可以获得想要的权力和地位。
但一千年都过去了，这人还在大陆上搞风搞雨，真是难以理解。要是叶歌是他，早就悠闲的找个地方躺平去了。真是闲得慌！
不过......
“不对啊，那我为什么会有灵力的？不止是我，看起来大陆上还有很多人拥有灵力。”
她从穿来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思索为什么原主会是世间唯一的修仙者，只要搞清楚这个金手指的来源，说不定很多事都会迎刃而解。
秦嬴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当年那场大战虽然完全是场误会。真要追究起来，那个阴险狡诈的虚灵子要负大部分责任，但他毕竟亲手杀了不少修士。关于前任师尊灵力的来源，他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怕说出来师尊会接受不了。
至于大陆上的其他人，要么是机缘巧合下拥有的灵力，要么就是有心人故意安排了。譬如钟悦，打死他也不相信一个人会凭空出现灵力，还有了偷袭前任师尊的本事。
之前的师尊虽然对他总是冷冰冰的，修练可是实打实地下功夫，这点是无可指摘的。钟悦能够得手，恐怕也是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对于前任师尊，他的感情的确有些复杂。从一开始的孺慕之情到后来的恨之入骨，再到后来的释然。如今回想起来恍若隔世一般，就好像那些事只发生在梦中。当他醒来的那一刻，发现师尊正好好地躺在他身边呢。
真好！
秦嬴忍不住弯起嘴角，真是太感谢那面映心镜了。如果不是它，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真的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真要那么做了，恐怕他现在早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灭视大魔头了。
叶歌狐疑的看着他，不仅不回答她的问题，还一脸沉思似的。有猫腻......
“嬴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扯了一下秦嬴的袖子，示意他回神。秦嬴这才如梦初醒，歉意地笑了笑。
“师尊，我暂时还没想到你灵力的来源。不过钟悦的灵力应该是灵虚上神给她的。”
“他做了这么多事，就是想逼我入魔，然后把天地间残存的灵力通通吸干。由此看来，恐怕世间残存的灵力还真是不少。”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人越要让他把世间灵力吸干，他越不能让那人如愿。只要时机一到，他就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灵力统统吐出来，气死他！
虽然不知道小徒弟在想些什么，但看他那作怪的神色和弯起的嘴角就知道有人肯定要倒霉了。
叶歌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敢肯定，以原作者的风格写出的魔神男主肯定不是小徒弟这个画风的。可能由于她的到来，都给孩子带坏了吧。
“那我们现在去哪？”
他们俩已经是“已死之人”，去哪都不会有太多人关注。不过她现在没有什么目标，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秦嬴提议道：“这里离拈花宫的旧址非常近，我们去看一下吧，也许会发现什么线索。”
叶歌赞同地点点头：“好，那就这样吧。说不定还能挖到什么宝物呢！”
她可不是在瞎说。当初在玄冰门大殿时，玄冰门门主的影像曾亲口出说各派都留下了灵力的种子。如果说玄冰门留下的就是小水滴的话，拈花宫一定也有相对应的法宝。
反正他们现在也是无所事事，倒不如寻宝去！
他们俩寻宝寻得倒是开心了，此时小水滴正驾驶着霜华剑带着阿呆满世界流浪呢。
“叶子、嬴嬴，你们在哪呢？你们知不知道，黎九川他疯啦！”
阿呆简直都要泪流满面了。自从黎九川那个所谓的师父来找他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阴晴不定，看起来好可怕。
这些都还不要紧。最最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开始用活人炼制傀儡！
阿呆揉了揉自己的小心脏，妈妈呀，那些失败品可太可怕了。它本来想通过储物戒指给叶歌留纸条，却怎么都不见她回复。再在黎九川身边待下去它非疯掉不可，就只能拜托小水滴带它出来找人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它还能先回自己的宝库一趟。也不知道一千年过去了，那里的宝贝有没有损坏。
“小水滴，往东面出发，直奔我老家！到了之后，所有的水属性灵宝都归你。”
芜湖~
小水滴操纵着霜华剑欢快地在空中打了个滚，全力加速往东面飞去。由于速度过快，剑身带起的劲风差点没给阿呆把绒毛削掉。
与此同时，黎九川面色阴沉地看着阿呆给他留下的字条，一把扯了个稀碎。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他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天底下再也不会有纷争。在此之前，他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他面前摆了一排铁笼子，里面都是他制造傀儡产生的“失败品”。他们有的浑浑噩噩，像是失去了神智；有的暴躁易怒，不停地撞着眼前的笼子；还有的嘴里喃喃自语，满口之乎者也......
然而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太像正常人。
黎九川眯起眼睛，仔细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些已经算是比较完美的成品了，特别是第三种，已经非常接近他想要的效果了。不过，人的思想和情绪实在太难操控了。凭他之前的本事，操控几个人已经是极限了。
如今，他想要操纵的可是全天下人，必须拥有极其庞大的力量才能做到。看来也只能徐徐图之了。不过他总算是有了行事的方向，接下来事情就会顺利很多了。
就在这时，林一进殿通传道：“殿下，国师求见。”
自从他那个满世界浪荡的师父回来之后，他就封了他个国师的职位。不得不说，他的作用的确不小。要不是他，他绝对想不到这么绝妙的主意。同时他也想到了，那人从他幼年时便传授他操纵傀儡的法术，也许就是为了等今天。
无所谓，他不怀好意，他亦如此。
“宣。”
“参见殿下。”虚灵子一脸平静，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黎九川满脸笑意：“老师这是做什么？孤可万万受不起。”说着，他便离开座位，伸手将人扶起。
“老师这次来所为何事？”
虚灵子也不推脱，就着他的手慢慢站起来，回道：“回殿下，臣是为乌金国之事来的。”
“如今乌金国大公主弑杀亲父，自封为帝，还派人到处追杀几位皇子。此人野心极大，一旦让她站稳了脚跟，恐怕下一刻就是出兵攻打我坤舆了。”
黎九川心中暗道，真是好灵通的消息。面上却不显，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那依您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虚灵子叹了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
“依臣之见，一旦爆发战事，我坤舆兵力不如乌金，只怕会陷入被动。为今之计，只有加快我们的计划，事情才有成功的可能。”
“可......”黎九川有些犹豫，“想要达到完美的效果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殿下，时间不等人。实在不行也只能扩大实验范围了。”说着，虚灵子眼中露出几道精光，“为了我们的大计，总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只是一些寻常百姓而已，比起芸芸众生的福祉，这些小小的牺牲真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听了他的分析，黎九川脸上现出决绝的神色：“也只能如此了。为了整片大陆的安定，牺牲几条小小的人命不在话下。”
“就由你去操办吧，我只要效果。”
虚灵子略一躬身：“臣遵旨。”说完便默默退了出去。
确认他走远之后，黎九川眼中现出挣扎的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家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完，乌金又乱了。看来想过几天太平日子真是难上加难，只希望他们的计划真的能够奏效吧。
阿呆那边，靠着霜华剑风驰电掣的速度，很快就到了位于大陆东方的虺谷。千年弹指一挥间，它默默看着自己的故乡，眼中蓄满了泪水。
它指引着小水滴往自己的宝库飞去。还没等靠近，就听到了乒乓作响的声音，以及杂乱的说话声。
啊这......
它还没死呢！这意味着这里的封印根本没有解除，这帮小偷是怎么进来的？
阿呆怒气上涌，浑身绒毛倒竖：
奶奶滴，今天非让你们见识一下它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