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族地,族长家后院。
“再来……”
平沙从地上撑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尖尖的下巴砸在泥地上。
白绝收回纸条,变回那个美艳动人的族长夫人。它打了个哈欠,连连摆手。
“不要不要。我要休息了。不好好睡觉,可是会长皱纹的。”
“呵!你还会长皱纹?!心这么大,怕是老头子他们死了,也只会笑着拍手说好。”
白绝伸懒腰的动作顿了顿,不怀好意地逼到她面前,抻着脖子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只有窝瓜老头追着你跑的时候,从没你粘着他不放的样子。
平沙警惕的没说出来。但凡说白绝不好,它就会变着法子的折腾。闭门训练几个月了,身体快吃不消了。再被它闹起来,鸡犬不宁的,饭都要烦死了。
“要不要洗皮?我闻到臭味了。你该不会要带着这身臭气去睡觉吧?先说好了,被子弄脏了自己洗,我没劲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懒惰,平沙直接摊平,甚至闭上了眼。
不见干净。总是对着这张脸,她各方面都心虚。
好在白绝并没强迫她,兀自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天天笑得和母鸡下蛋一样,偏偏老头子真吃这一套。有病!
她平躺着恢复体力,只听白绝开口说道:“还以为被你发现黑绝尾随你父亲出去了呢,原来不是呀~”
黑绝跟着窝瓜老头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它跟去做什么?窝瓜老头要出去做什么?邦彦呢?邦彦也好几天没见了?
平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揪住白绝的衣服连声追问。
“我被关禁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白绝无辜地歪着脑袋,两根食指在胸前对着点啊点,满脸委屈。
“不是我关你禁闭……”
没等它岔开话题,平沙立刻把提问的漏洞补上。
“是是是,老头子关我禁闭,让你守着我不许出后院。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两个只在前院,邦彦说什么都得来看我一下。这周的饭他还没做。”
白绝笑得前仰后伏,不绝于声。
“你都没听见?看来真是下狠心训练了。也是,天天不是挨打,就是睡得和死猪一样,外面发生了什么,你的确听不见。唉~早叫你跟我一起学点忍术,也不至于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它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消息让人心悸。过了最开始的震惊后,平沙一反常态,没有当场爆发,反而撑着膝盖缓缓地坐了下来。
白绝踢了脚她的腿,批评道:“这是男人的坐姿,好女孩儿要跪坐。”
“无所弔谓。”
平沙阴着脸,反复回忆这几个月偶尔见到邦彦的情景。老头子一向不待见她,能不见面就不见面。有白绝在,小伙伴们也传不进来消息。她唯一获取消息的途径只剩下邦彦了。
啧。太单调了。一旦被他们瞒着自己合谋什么,很容易出现这次后知后觉的情况。
她坐在树荫下,训练后的汗水很快被秋风吹干。
一枚树叶脱离了枝干,盘旋着从头顶落下。拾起来一看,正面还是绿色,背面已经布满黄褐色的斑纹。
斑……纹啊。
话说他七岁多了,再过几年就要出任务了吧。羽衣的男孩子十来岁都要出去做任务,宇智波那么厉害,也许能推迟,还是提前?
她抱着手臂,越想越不对劲。
斑做任务,羽衣做任务,十来岁……
艹!邦彦是不是被派出去了!
她手用力一撑就要跳起来,被白绝捆住脚踝拉住。
“去哪儿?你还在关禁闭呢。”
“松开!你们背着我派邦彦出去了!”
“那又怎样?他这个年纪,有的都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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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省去一百字不重复脏字。
平沙用力扯断脚上的枝条,恶狠狠地盯着它:“让他去还不如让我去。邦彦什么水平,你还不清楚?都被你喂成猪了。打不过,逃不过,他去就是送菜的份儿。窝瓜脸老头也同意?”
白绝半捂着嘴,噗嗤噗嗤地笑。
“这就是你父亲的意思。上次从宇智波回来,他就一直盘算着这么做了。”
“别提宇智波户隐了,就算是斑,也能轻轻松松把邦彦撂倒。他和宇智波户隐站在一起,连正眼都不敢对上。鞋拔子老头居然还幻想让邦彦去和他打擂台!”
气死了!
平沙一口气横在胸口,懒得和白绝继续掰扯。
她像一阵风似的闯进屋内,乒乒乓乓地收拾了个包裹绑在背上,回到院子里胡乱装了个忍具袋往腰上一系,就准备出发。
白绝拖着长长的和服下摆,靠在墙边。
“你现在去也已经晚了。他们早就开拔了。一年一次的秋季会战,没人会再让着你胡搅蛮缠了。”
秋季会战?
平沙扶着门框,慢慢转过头来。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冷静的怒火。
“老头子和邦彦都上战场了?”
白绝点点头,推开木门,指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说:“我不拦着你,但是你要想清楚后果。”
它今天没补妆,红润的气色早就被露水打湿化开了。“母亲”顶着一张鬼画符样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后果……无非就是挨顿打,再被关几个月禁闭,对她而言不痛不痒。
但是邦彦愿意回来吗?他已经十四岁了,比宇智波户隐都大,也是少族长,理应在族里拥有自己的势力和地位。老头子把他带出去,也是为了他好。
适逢乱世,武力至上。要想保全自己,保全族群,他不得不走这条路。
他终于准备努力了,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平沙握着破苦无,低头不语。
见她不冲动了,白绝慢慢地靠过来,娇笑着拿手指扒拉她的头发。
“行了。这次是几个忍族会战,羽衣和宇智波的联合是最大的一股势力,没人不长眼地去惹他们。况且黑绝也跟了去,由它在,情报绝对不是问题。快来帮我洗衣服。”
……
一个大大的卧槽从心中升起。平沙顺从地跟着走了两步,趁着白绝心满意足的时,猛地拔地而起,跳到屋顶上躲开了它的追击。
她连续后跳甩开了人,踩着看不见的风攀升到白绝够不着的高度。
“我去看看就回,不用留饭了。”
说完,拖出一道蓝影,消失在清风之中。
白绝站在院子里愣了下,突然笑了起来。
这丫头的查克拉属性是风吗?真少见啊。难怪跑得那么快。
它摸了摸头顶的头发,发现假发套居然炸开了。
咦?怎么回事?
下一秒,转身的一刹那,危机感从脚底板一直窜到尾椎。还没来得及冲上后脑勺,白绝立刻全身发麻,不能动弹。
等它恢复后,低头一看,光着的脚板被灼出了一片炭色。移开脚掌,下面是一只铁质的圆圈。
白绝拾起来一看,辨认断口,发现这是苦无的手持把。刚才和平沙对练时,被自己削断了一截。
难道那丫头,还有雷属性的查克拉?
它眨巴眨巴眼,笑嘻嘻地捻起一朵花夹在耳边。
嘻嘻嘻~它可真会养孩子。当年那个又瘦又小的婴儿居然被它养得这么好~太有成就感了。
早晨的阳光从天空铺陈下来,一节一节的将脚下的路照亮。
平沙单手勾住一根树枝,荡到另一边,躲开了毒蛇猛兽的攻击。
顺手折下一支木棍,反手打了回去。
毒蛇吃瘪,扭动着从高空中坠落。
平沙目送它掉到灌木丛上,被木刺激起一片反抗的哗啦声。
蝇营狗苟之人,不过如此。
羽衣一族留下的踪迹并不难找。精锐虽有,像邦彦一样的生手更不少。为了壮大声势,看来老头把能带出去的都带走了。
平沙捻起一缕从棉布上勾下的细丝,皱着眉头嗅出上面的桐油味。
她甩手丢下,心里掠过一丝不妙之感。
足不出户已久,唯一能感受的季节变换依然历历在目。
入秋以来,已经有段时间没下过雨。夏末的高温还没完全退散,正午时分只会更热更干燥。如果大家穿戴了藤甲,还用了桐油保养,在这种天气下一不留意就会失火。
嘁。老头不至于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大抵是想着会用火的宇智波已经是盟友,此次对抗的敌忍不擅长火遁。
那又是千手了!
真特么头铁,直面战国大逃杀的最终胜利者。
她学着白绝,闭上眼睛,追寻着林地里桐油的气味,向着最浓郁的方向奔去。
别人需要停下休整,她不需要。大部队需要照顾前后人员,她也不需要。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被用来赶路。累了困了,用苦无揉一下太阳穴。麻痹的痛感过去,整个人精神一爽。渴了饿了,打开随身的陶壶,里面满满一壶都是白绝特制营养液。一口下去,饱腹感十足。
——直到终于追到了大部队的影子。
平沙取下护腕,把手伸进一堆看不出原型的泥巴中,闭上眼仔细感受到不属于土地的热气。
头顶一片浓密的树冠,黄叶已现,但还能坚持一段时日。肯定不是白日里太阳的热度。
她抽出手,轻轻一拍,全是细密的灰尘。
这里肯定有过一个临时土灶,用来加热食物的。旁边应该也有,但是这个残留得太多。搞不好就是自家哪个神经大条的笨蛋忘记毁尸灭迹了。
她重新加工一番,彻底地挫骨扬灰,化作林间看不见的微尘。
很好。马上就要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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