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闭门不出的结果,是等来了后方的召令。
虽然她早有预感,但在看到半夜前来通知她的几个堪称全副武装的后方奥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有大张旗鼓地调令或者直接捉捕她,甚至还放轻了声音以免惊扰到别奥,这也算是后方对她战功的尊重吧。
阿尔法披上蓝色披风,跟随着后方奥第一次来到光之国复兴后的原址上。
顺着飞行轨道,她看到了伫立在光之国中央散发着温暖光辉的等离子火花塔,看到了低处道路走动着的一些已经开始恢复正常生活的普通奥,看到了其中拉着小奥的手幸福前行的父母奥。
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温馨感。
虽然光之国的奥大多按照体纹划分了擅长的区域,但大部分的奥并不足以成为合格的战士,在逐步复兴了的后期,他们开始按照更细小的划分去负责那些比较平庸但安全的工作。
阿尔法曾经也有想过,在战争结束之后,自己就留在光之国居住。
她的战功肯定足以得到一个住所,而她会把那个住所变成“家”。她可以留一部分给蓝奥做实验室,留一部分给b君放他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她会为凯恩布置一个酒窖,为玛丽准备一个烘焙室,当然,也会留片区域作为贝利亚的新的训练场。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当阿尔法真正的来到了这里,直面到这种温和美好的气氛,她突然没了想法。
光之国的确如她想象得那样美好,可在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曾拼死离开的那颗深陷战火的星球,那才是她的家乡。
她的归处不在这里,
阿尔法意识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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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知道,阿尔法战士你是否了解这位蓝族奥的最后去向?”
走进审讯室,严肃脸的长官奥用光屏放出蓝奥的照片,对顺从地坐着的阿尔法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阿尔法点头,“我知道。”
长官奥的声音略微激动了一点,看向阿尔法的眼神渴望着认同。
“如果你知道,那么我相信的你作为战士奥的良知一定会让你说出来,你可知道这位奥做了什——”
她轻声打断对方,语气冷静,“是活体实验吧。”
长官奥的面色难看起来,手放在了腰间的拘束道具上,“你知道这位蓝族奥私下进行了这种实验?”
“他是我的情人奥,我不可能不知道。”
长官奥在这一新信息下瞪大了眼灯。
“我劝过他,”阿尔法的视线在对方腰间一闪而过,语气里是淡淡的无奈,“但他没有听我的。”
“我愿意承担他的一切罪责。”
她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啊,不过如果是判处我流放的话,希望能在打败安培拉之后再执行。”
“哈?战士你在说什么啊——?”严肃面孔的长官奥在阿尔法的言辞下放开了拘束道具,惊讶于她的包揽,“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这位蓝族奥的行踪就可以了。”
阿尔法感到些微的疲倦,她把手臂撑在面前的桌子上,手掌搁住下巴。
她的眼灯看向了严肃面孔的奥,久经战场的气息不由自主地溢出,让那奥在一瞬间摆出后退防备的动作。
阿尔法:“我并不是不想说,只是...他已经死了,所以要负责的话,我来就可以了。”
长官奥:“你是说这位蓝族奥已经回归等离子火花了?”
“...嗯。”
“你是如何确定的?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位蓝族奥自从几个月前出了营地就再没回来。”
长官奥再一次感受到沙场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颤抖。
阿尔法回复的语气犯冷,“因为他死在我面前,死在安培拉手下,这个答案可以吗?”
长官奥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点了头,面对这样的调查结果,他一时犯起了难。
他最后清清喉咙,“如果是这样,我们不会把问题推到你身上的,”
“询问结束了,请回去吧。”
阿尔法依言起身,却没有离开,而是靠近了一脸苦恼的长官奥
她眼灯灼灼地问到,“那个实验,成功了吗?”
长官奥感受着阿尔法凑近后愈发恐怖的气场,虽然出于职责应该拒绝,但在恐惧和微妙的可怜下还是乖乖回答了。
“你是说那个胶囊里的光体...?科研局的奥检查过了,虽然他的来历糟糕,但我们绝不会放弃一条生命,在排除光体内的杂质之后,我们会将融合成型的他当作即将新生的小奥来对待的。”
阿尔法试探着问,“我能收养他吗?”
长官奥忍耐着恐惧回复,“只有有伴侣的奥才能收养小奥,这是规矩。战士你作为年轻的单身奥和涉案奥,是没有收养和查看对方身份信息的资格的。”
看着抿着嘴明显低落的阿尔法,长官奥意识到这样出生的小奥在对方看来估计和她有光源关系。
他解释道:“你也不要太在意,我们检查过,光体里没有你的光,只是含着奇怪的杂质罢了。科研局会让他安全出生的,而光之国也会对每一个小奥好好负责。”
明明是好心的解释,但他只得到了对方转身离开的冷漠背影。
那影子拉得很长,张牙舞爪得像是一只弃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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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回去。
飞离后方的阿尔法在营地边缘的一个小巷子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她感觉周身的嘈杂一点一点地平静,虽然知道迎接自己的是噩梦,却还是在过度的疲倦下睡了过去。
睡梦只有死亡,以及无尽的挣扎。
再次醒来的时候,阿尔法并没有觉得疲惫缓解了多少,但却发现身上多了张薄毯,手里抓着陌生银奥的手腕。
“你醒了吗,阿尔法前辈?”
陌生银奥的声音温和,带着让阿尔法疑惑的尊敬。
“你认识我...?”
“嗯,我在奥特学院里和...父奥母奥那里听了关于不少前辈的事情,你可是很有名的战士奥。”
陌生银奥靠在阿尔法身侧,手腕被阿尔法扣住,他体表是简洁的红色纹路,从体型来看,应当是和阿尔法差不多岁数的奥。
陌生银奥感慨道:“没想到第一次遇到前辈是在这种地方,我还以为没有奥会来这么昏暗的小巷子呢。”
阿尔法:“...”
阿尔法:“...你也来了。”
看到向往了许久的前辈眼灯灼灼地看着自己,陌生银奥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
“我也是最近心情不好才会来,这里很安静对吧,因为周围的奥最近总是特别在意我的心情,我也没那么脆弱啦....”
“啊,我的事完全微不足道就不提了,但前辈为什么在这里还睡着了,是太累了吗?”
看到阿尔法的视线下移放在被握住的手腕那儿,陌生的银奥解释道,“啊,这个...我本来是想给前辈盖好毯子就离开的,但是一下子被前辈抓住了。前辈的战斗意识哪怕睡着了也好强啊。”
“我怕自己挣脱了吵醒前辈,所以没有动,我冒犯到前辈了吗?”
阿尔法摇头示意没有,挥之不去的疲倦让她懒得出声,只是放开了对方的手腕,然后再一次试图睡去。
可耳边陌生银奥担心的声音继续传来,“阿尔法前辈?在这里睡会不舒服吧,回休息室好不好?”
阿尔法摇头表示拒绝,整个奥缩进薄毯里。
“如果前辈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背着前辈回去。”
薄毯里的阿尔法露出只闪烁浅浅一层光的眼灯,她看着散发着善意的银奥,疲倦而任性地提出诉求,“...我好渴。”
“渴吗?那前辈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找。”
听着对方离开的脚步声,阿尔法缩回薄毯里,满意地打算在安静下来的小巷继续睡去。
-
“前辈,水来了。”
对方回来的速度也太快了。
阿尔法看着陌生银奥关切的样子,对方甚至体贴地把水杯凑到了她的嘴边。
她只好低下头,慢慢地喝完了杯中清凉的液体。
然后她再一次发出了任性的请求,希望这个陌生银奥能因此厌烦而丢掉那一份奇怪的尊敬离开。
“...好饿。”
“饿吗...?好的前辈,我这就去找食物。”
阿尔法看着对方完全没有一丝抱怨就转身又一次去找寻然后捧回了味道熟悉的小饼干的样子,感受了微妙的烦躁和期待。
“...想看花”
对方捧回了纯白的花朵。
“...感觉身上好脏”
对方找来了毛巾轻柔地擦掉了她沾到的小巷里的尘土。
“...想”
阿尔法哑了声,再也想不出诉求,她困倦的语气里带着不敢置信。
而陌生银奥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忙碌半天后的声音虽然有些急促,却仍然温和,“现在前辈愿意让我背回休息室休息了吗?”
“随你吧。”
阿尔法熄灭了眼灯,说出了放弃抵抗的话语。
她在昏昏沉沉的睡意里感受到陌生银奥轻柔的动作。
对方背对着蹲下将她揽上脊背,而她的脸颊贴上了对方的脖颈,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的气味。
是很适合睡觉的地方,她这么想着,眼灯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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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奥背着阿尔法,小心翼翼地放缓速度,注意姿势,避开了容易嘈杂的路线,将阿尔法带到了战士奥的休息室。
他不知道前辈的房间是哪一个,本想敲一下自己师、养父的门询问,却看到熟悉的战士站在一个休息室的门口。
“...贝利亚桑?”银奥看着偶尔会来奥特学院上一次作战课的战士,轻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看着对方转过身,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灯似乎想要说什么,银奥赶紧想比了个嘘声的姿势。
不能吵醒前辈啊!
可对方却在他比出手势前就压下了声音。
“...佐菲,你来这里干嘛,找凯恩还是玛丽?等等,那是小鬼?”
银奥看着贝利亚边低声说出他的名字边走了过来,对方的语气压低了,却带着比往常还强的压迫感,“她怎么了?”
银奥,也就是佐菲,轻声解释道:“阿尔法前辈她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在营地边缘的巷子里睡着了,我就把她带了回来。”
他想问贝利亚前辈的房间是哪一个,打算在放下前辈后守着照顾对方,毕竟前辈看起来那么难受,可是贝利亚却突然一把抱过了他背上的前辈。
在佐菲心中从不在意他奥的同属于银族的战士说出了超出他印象的话。
“交给我,本大爷来照顾这小鬼。”
他看着贝利亚抱过前辈,明明是招式那么暴躁的战士,此刻的动作却小心谨慎。
对方在转身后自语道,“只是没看着几天,就把自己搞成这样,有够厉害的啊,臭小鬼。”
而佐菲感受着颈项旁空了的温度,担忧地看着被抱走的前辈。
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嘴角。
贝利亚桑他...真的能照顾好前辈吗?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一件一件写的结果就是流水账(但也不能跳过——)
放放小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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