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基地后,上司们见着队员们面色疲惫,只是夸赞了几句,便放他们休息。
春野洗了个澡,吃个饭就躺在床上沉沉睡过去了。
再睁眼才是半夜,但她却睡不着了。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直到黎明破晓,她才穿上队服,去食堂吃早饭去了。
春野慢吞吞地吃着早饭,就见丽娜坐了过来。过了几分钟大古也进入餐厅,自觉地坐在了丽娜身边。再接下来新城、堀井都来了。春野已经吃完了饭,坐在座位上安静消化,偶尔进入话题聊两句。
聊着聊着就聊到机械岛,新城还是很好奇幕后主使是谁。
“说不定那些人还在暗处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堀井说道。
丽娜闻言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周围,不满道:“不要大早上就说这种话啦。”
大古问道:“春野你怎么想呢?”
“我?”春野眨眨眼,“不知道是哪个文明,说不定现在都已经灭亡了。”
“也有可能,毕竟这个机械岛在宇宙中漂浮很久了。”
春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恶劣的笑容,压低声音道:“说不定,是未来的人类自己哦。”
“什么嘛,”丽娜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一个比一个说的吓人。”
春野如同恶作剧成功一般得意地笑了。
解决完机械岛以后,就这么平安地度过了一个多月。
司令室又立马恢复到了哥尔赞和美尔巴出现前的日子——野瑞坐在位子上打着游戏,宗方和新城下起了将棋,居间手捧着一本国外名著,堀井泡在实验室,春野和大古不是在健身房就是在比武室,丽娜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要么也参与春野和大古之中。
日子过得非常之悠闲。
然而……也没有怪兽和宇宙人出来打扰他们。
这一天,春野深吸口气,将报告申请提交了上去。
“你想请半个月的假?”居间皱起眉,“虽然说将年假什么一些大大小小的假加在一起是可以,但后面这一年都不可以请假了。”
春野冷静地说:“没问题的,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既然如此居间惠也不会不放人,敲了个章就定下来了。
临走之前,春野还找了大古,让他多注意一下。
随后,春野骑着自行车在丽娜他们的注视下骑远,骑到陆地上,想了想从座椅上下来将自行车折叠起来,藏到深处的草丛里,然后飞进了海里。
因为梦中一片黑暗,没有生命的迹象,因此春野推测露露耶肯定在深海中。她往深处飞去,途中并不是没有好奇的海洋生物围绕着,但是随着越发深入身边又开始静悄悄的。
春野看到了欧式尖吻鲛、鳕鱼,甚至沉睡的巨轮。不过这都不是此行的目的,春野浅浅掠过。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看到一座庞大的黑影。
春野克制了不适感,靠近了点,黑影露出了真面目。
春野脚步一滞,直勾勾地盯着岛屿。这跟她梦中的一般无二。
再凑近点,她明显感受到周身没有了水流。双脚踏在地上再往外看,很明显这座岛被一个屏障保护着,且不时传来的波动显示着不稳定的事实。
春野瞳孔微缩,露露耶或许镇压着那片黑暗。因为时间久远屏障变弱,黑暗就要出来了。
春野继续警惕地往前走着,就看到一个洞窟伫立在那里。沿着过道走到一堵墙壁面前,最上面刻着一个图案,当中是一个形状诡异的眼睛样式,各种铭文围绕着这个眼睛分散在四周。
春野看到这个眼睛险些控制不住心里的厌恶,当即变身。
她深深地皱起眉来,眼睛瞟向别处,向后退了几步,心中诡异的感觉才散去几分。
她将视线移向铭文,只能连蒙带猜理解某些字和词语的意思,和她所知道的各种宇宙语形像魂不像。看来极有可能是超古代文明所使用的文字。
将铭文默默记在心里,春野瞄了一眼那个眼睛,闪身进了旁边的小过道。
她在过道上走着,脚步声在静谧的空间形成回声,敲击在“心脏”上。
不对。春野摸上了胸中的位置,确实计时器的温度开始上升。
她一时陷入了迷茫之中,非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高斯也没有跟她说过奥特曼的计时器会发热发烫!
不仅如此,她能感觉到深处有什么在呼唤着她。
不知是敌是友,春野暗自戒备朝一个方向跑去。
跑着跑着,前方是个断路。不知为何,胸膛处的心跳愈发剧烈。春野刹住脚,一步一步走着朝底下看去,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展现在她眼前的,不是什么秀丽景色,而是一片残垣断壁、尸横遍野的古战场。
辉煌一时的超古代文明,在3000万年后留下来的只有这么一幅残破景象。
春野跳了下去,平稳落地,轻盈得像只小鸟落在了枝头上。
被毁灭的超古代城市……为了守护文明而战斗的战士们的残骸……春野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眼眶红了。她吸了吸鼻子,看着这些战士们的躯体,试探性地将一团光能量放在掌心上,环顾四周发现无异样后,才闭上眼,全身凝聚出能量覆盖在他们身上。
黑暗之中,沉睡的黑暗巨人感应到了什么,即将苏醒。
那些奥特曼高举着的手垂落,化作光点消散,但是其中有一束光直直冲向春野。
春野惊呆了,连忙闪避。
可是那道光非常强势,认准了春野追着跑。
春野最后还是没跑过他,眼睁睁看着那道光进入身体,然后眼一闭,晕倒在地上。
春野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街道上,低着头就看到自己已经是巨人模样。
咦?
春野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停止转动。
身旁走过两个女性巨人,忧虑且脚步匆匆。从神情判断,她们看不见她。
高娅跟上她们,试探性地伸出手晃了晃。很好,果然看不见。不仅如此,这只手直接从她们的身体穿透过去。
“安德莉亚,你怎么样了?”两个女孩子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栋建筑前,轻轻呼唤名字。
不久名称“安德莉亚”的巨人打开了门:“我很好。”
她的脸上有着惊喜也有着担忧:“我怀孕了。”
“天哪。”两个女孩子齐齐震惊地看着她,比起安德莉亚,她们脸上更多的是震惊而不是惊喜。
两个姑娘赶紧进了房子,将门关上。
高娅挠挠头,对她们的反应产生了好奇。
她的手缓慢地向前伸,就见到自己的手已经没入门背后。
果然。高娅闪身进了房子。
安德莉亚轻柔地摸着肚子,身旁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仔细一听基本都是关于孕妇的护理措施。
不知是谁提到了阿维欧旭,话题有那么一瞬间的沉寂。
安德莉亚却毫不在意地笑笑:“正好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两个姑娘附和着,脸色却见一丝勉强。
高娅默默听着。
时间不早,两个小姑娘跟安德莉亚告了别。
高娅默默站在门口。
“不进来吗?”安德莉亚出声问道。
高娅吓了一大跳,看着她温柔倚在门边,呆呆地跟着她进了房间。
安德莉亚脸上有着好笑:“你要跟我挤在一张床上休息吗?”
高娅脸一红,退出房门才意识到不对劲。自己怎么会自说自话跑进别人家里偷听讲话,还被人发现了?
她环顾四周,只见天色暗淡,街上行人也寥寥无几。
高娅逛了几个街道,又转回安德莉亚的家门口。她蹲在门口,托腮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那道光将她弄进这场景是想要干什么呢?想要告诉她什么东西吗?为什么只有安德莉亚能感知到她?
安德莉亚出门,高娅连忙跳起来不安地看着她。
安德莉亚却没有再讲话,只是整个奥沐浴在阳光下,在街道散步。
阳光。高娅才发现,这也不是地球,太阳系也没有见到过类似星体。这阳光是从哪里来的?
高娅想飞,但这个与生俱来的能力仿佛失效了般。
她人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高娅汗都快飙出来了都没见到自己飞起来。她将目光放在了安德莉亚身上。
这一次,她头脑清醒地跟着安德莉亚回了家。
安德莉亚轻轻叹息了声:“你的年纪也不大,家人呢?”
高娅说了一句“不在这里”,看她没什么反应,就知道她听不到。
思考片刻,高娅手指凝结能量,在空中形成了文字。
这一次,安德莉亚看到了。
“是吗?”安德莉亚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被自己救下的小奥,“不会是个蓝银相间,计时器有点好看的小孩吧。”
她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计时器的形状。
高娅眨眨眼,那是哥哥的计时器。
【他是我哥哥】空中这么写着。
安德莉亚笑得更愉快了:“这么有缘分吗?”
这么一番闲聊,孕妇的作息时间到了。
安德莉亚轻轻打了个哈欠:“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住下吧。还没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小朋友”高娅红了脸。
【高娅】
安德莉亚念了一遍名字,摸上了小腹:“跟那个小朋友名字开头发音一样。”
她笑着摇了摇头,上了楼。
祝您好眠无梦。高娅在心里默默道,并在脑海里检索着有关孕妇的知识。
不过都是有关怪兽的……高娅苦着一张脸,孕妇和孕妇之间的差别大不大?
接下来的日子里,高娅暂居安德莉亚家里。安德莉亚是个温柔稳重的奥,但有时也会冒出天马行空的想法。高娅可不能听之任之,毕竟她的肚子里还揣个崽呢。
“好吧好吧,你只关心这个孩子,不关心我。”安德莉亚在沙发上,泄气的嘟哝。
高娅大呼冤枉。
安德莉亚看着耍宝的高娅,“扑哧”笑了出来,不好意思道:“明明是我有时候控制不了脾气。”
高娅写道【孕妇都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安德莉亚好奇道:“你见过很多孕妇?”
高娅唯有沉默再沉默。
安德莉亚摸了摸显怀的肚子:“看来这个孩子运气不错。”
【您想好给她取什么名字了吗?】
“名字啊,”安德莉亚柔了神色,咳嗽几声,“之前我和阿维欧旭还商量过如果有小孩会叫什么名字。”
她抿嘴偷偷笑了笑:“叫伊尤菲。”
!
高娅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
“怎么了?”安德莉亚感受到她的焦急,疑惑。
【你能否轻声呼唤一下这个名字】
安德莉亚照做了。
高娅眼灯亮了几度,确实跟梦中的声音有几分像。如果不是这个名字出现,她几乎都要淡忘这个曾在她梦中出现过的声音。
自此之后,高娅在安德莉亚呼唤她的时候会出现,其余时间都在外面研究。她想知道很多事情,但渐渐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这里没有小孩子】
安德莉亚苦笑:“是我们做错了事招致的惩罚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俨然不想再说下去。
高娅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哪怕有再多的好奇。
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登门拜访。
安德莉亚打开门,却见她口中“计时器有点好看的小孩”在门口。她笑着掠过一眼身旁。
高娅已经僵立了。
她注视着门口的高斯,久久未动。好年轻的哥哥啊!
高斯看着安德莉亚隆起的肚子,眼灯亮了几度。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将一块石头交给安德莉亚:“如果有需要,通过这个向我传讯就可以了。”
少年高斯将右手搭在自己的左胸上,鞠了一躬,然后走了。
“真是个好孩子呢。”安德莉亚拿起石头在高娅眼前晃晃。
高娅有些啼笑皆非,虽然不是给武藏的那块,但很明显这两块辉石都来自一个地方。
但是再过几天,安德莉亚却又主动说了曾经发生了什么。
“我们这里曾经爆发过一次很严重的内乱,”安德莉亚难掩痛苦,“有些人不满族长做出的决策,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疯。”
安德莉亚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有几分咳嗽:“那时候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成年的奥特曼战死,到最后族长和叛党都死了,还是阿维欧旭带着一批人出来主持大局。”
高娅听得很认真。
【为什么光之一族之间会这么屠戮同族呢】
安德莉亚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迷茫:“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是被权力和欲/望蒙蔽了,或许是其他原因。”
高娅还有疑惑,不过看安德莉亚心烦意乱,只是默默输送能量。
看着她陷入沉睡后,高娅将门关好。
街上的气氛也很凝重。
高娅顺着哭声走过去,就看到一群女性望着天空呜咽。
空中,在阳光的照耀下,光粒子反射出高光。
此景给高娅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她回到家中,却见安德莉亚已经醒了。
“又有人死了。”
这话高娅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阿维欧旭带着那批人出去了,去寻找新的家园。”
高娅惊得不知说什么。
“惊讶是正常的,”安德莉亚眺望窗外,“谁能想到这颗星球原来不是这个模样。”
“它正在枯萎。”安德莉亚最后说的这句话刻在了高娅的脑海里。
在直到安德莉亚生产前,高娅感觉街上的人都在减少。
安德莉亚轻呼一声:“孩子在踢我。”
高娅将手虚虚放在她的肚皮上,虽然碰不到,但确实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流窜全身。
当天夜里,安德莉亚发动了。
奥特曼的繁衍方式是什么样的?高娅从前没见过,但现在她知道了。有区别于人类,奥特曼只需要将自身的能量探进去,引导一个光团从肚子里出来。安德莉亚继续引导光团,并赋予这道光意识。
光团渐渐显露出模样。
安德莉亚有些脱力,但仍旧慈爱地看着这个孩子。
高娅如遭雷劈。
她看着这个孩子哇哇大哭,胸前的计时器随着心情起伏也在闪烁着。
而这个计时器跟高娅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望向天花板,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其实自己本来就应该有点预感的不是吗?
安德莉亚将准备好的布料包住这个稚嫩的婴儿,而后看着她将辉石拿出来,然后高斯来了,最后是那个对话。
原来是这样……
一阵天旋地转。
安德莉亚在高斯走后却以极其温柔的目光描绘高娅渐渐消失的身影,深咳了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春野动了动。
她迷茫地张望四周,却不见熟悉的房间和奥。
春野慢吞吞地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在膝盖里。
头一次,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宇宙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消失了那么久,没想到进入大三会这么忙,就是一种不知道在忙什么事但就是很忙的感觉……
这章就是纯原创剧情了,小春野的身世大概就这样,可能后续想到啥会修改一下,但框架就是这样了。
高斯跟安德莉亚的对话忘记的可以再看一遍引子。其实安德莉亚早就知道高娅是谁了,正如高娅对父母的光会有感应一样,安德莉亚也有感觉。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