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回基地和新城一起上了药,又被众人关心。队长看他们两个,无奈地叹口气,让他俩回房间休息。
新城听命回宿舍,春野则七拐八拐地来到露台上望风。
“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队长的话。”
不知多久过去,背后声音传来,春野转身:“丽娜……”
丽娜一脸微笑,慢慢走过来,靠在栏杆上:“你说奥特曼和怪兽为什么出现呢?”
春野问她:“为什么怎么问?”
“从幽怜的预言开始,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丽娜说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和平的日子去呢?”
春野看着平静的海平面。谁能想到深处蔓延的黑暗呢?她不自觉摸上手腕上的手镯,很平静:“我相信不是永远的。”她在心里道:我保证。
“是吗?”丽娜歪头,总觉得春野内心藏着很多秘密,但依她的性子要是自己不想说,就没人能逼她说出口。
两个女孩子都没有聊天,静静地吹着海风,看着眼前的风景。
第二天,春野坐在司令室。平常无事的时候,大家有的下棋,有的看书,有的聊天,有的看报告听广播。
但一则新闻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我们首先关注一起突发事故,日本防卫省相关人士称今日下午,一架搭载着4人的小型飞机在日本北海道别海町附近失踪,日本当局已派出巡逻船搜救……”
主持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大家都没心思去关注后续了。
“根据卫星输送画面来看,飞机失踪的时候没有磁场变化。”野瑞凝视电脑屏幕,说道。
新城说:“如果是天气缘故,他们也会选择晚点或者换航班。”
其他人很迷惑,但因为不是他们管的事所以讨论了一会儿就没了下文。可春野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克里特。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验证了她的想法。飞机总是频频出事,要不是她出手,全世界的人口死亡率在今年都会同比增长很多。新闻频频报道高娅奥特曼的事迹,而她也在救人时看到了每次与飞机一同出现的——黑云。
人类也发现每次飞机出事的时候,其周围电磁波的干扰越来越强烈,到了数值异常的地步。
春野站在露台上,望着天空。
人类是不可能不使用会让克里特发生异变的电磁波的。
所以,在现在的冲突中,只有两种结局:克里特全族毁灭或者离去。
在忙着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堀井的大学好友良介也出了事。
“如果我不是第一名的话,就没有人,没有人会爱我!”春野赶到的时候,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看着他身上时不时闪过电光,春野心下一沉。果然,他将坠落于地球的一块陨石内的宇宙细胞——艾博隆细胞移到了自己体内。
“良介,你错了,”同为好友的沙耶香着急道,无视身后堀井的震惊和抗议,“像堀井,虽然他的腿很短,人又那么胖,老是说一些无聊的笑话,可以说满身都是缺点。可是,即使他有这么多缺点,大家还是很爱他啊。”
“你们两个根本就不了解我!”良介大吼,想要逃离他们。
堀井上前阻止,被受到细胞影响而进化的良介丢飞到地上。
再抬头,良介已然变成了怪兽。
春野去疏散人群,一边沉默地看着他。他脚下的建筑里,还有许多未逃出的人。
诚然她可以救下他,但所有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所选的选择付出代价。更何况强行移植进体内的细胞副作用,她也无能为力。救下他,也只不过让他清醒地虚弱,然后再死去。
最好的方式或许只有——不出手。
但大古仍旧抱有一丝希冀,变身成迪迦后也不主动出手,消磨他的体力让良介再变回去。
堀井匆匆找到好友消失的地方,看着他安静地躺在沙滩上。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黑暗的角落,而你却把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都打开了,”他跪在良介身边,“好好地睡吧,再也不要和别人竞争了。”
这是胜利队其他人第一次看到堀井悲怮地哭。平时他总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大家拿他打趣也不会发火。所以他们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这就是一场悲剧。但它的坏处就在于,会不停地上演。
春野站在远处,眼底悲悯。大古走在队伍旁边,内心仍是遗憾与难过。
将良介的遗体送往殡仪馆后,堀井没多说什么,径直回到了基地。
在基地内,大家看着埋头工作的堀井,悄悄打眉眼官司,一个又一个在走出去的时候故意在他身边绕了一圈。
判断出堀井状态还行,至少情绪还算稳定,大家互相看看,心照不宣地干着手头上的事,让堀井自己调节。
接下来,堀井的生活作息一如既往,看上去还是很正常。既然如此大家也不会故意在他面前提起不开心的话题。当然,为了让他放松放松,居间队长也给他批了假。
胜利队又进入了短暂的休息之中,但好景不长,平静又被一个渔民捕捞到的形状怪异的生物尸体打破了。随着层层上报,这个生物的尸体交到了TPC手中,由丽娜出发带着这个东西去海洋科学研究所一探究竟。恰巧真由美休假,新城因为工作照料不到,便拜托丽娜顺便带她出去一圈。
丽娜欣然同意。
二人上路。到达研究院,花田教授很快就得出结论:“其中含有因放射能导致的重组DNA因子。”
“这么说,这是以前就有的生物,突然变化产生的突变体了。”丽娜说道。
教授说:“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有地下核爆实验引起的。”
丽娜惊呼:“这怎么可能呢?地下核爆实验不是早在10年以前就已经被禁止了吗?”
“放射物质的衰减,像有害物质的铯要33年,而钚则需要2万4千年才能消退。”花田教授无奈地陈述事实。
真由美道:“即使人类灭亡了,核子试爆实验对地球造成的影响依然还是存在的。”
“像近年来一直发生的海底群发地震,可能也是核子试爆实验造成的。由于海底火山的喷发,浮游鱼的回游途径也产生了很大变化。”
说起这个话题,众人的心情难免都有些沉重。
另一边,在司令室,新城提到丽娜去任务的事情。
春野坐在椅子上滑到大古身边,有些揶揄:“丽娜的男朋友也在那里工作哟。”
“男,男朋友?!”大古果然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
春野给了个肯定的眼神,笑着又滑到一边去了。
看着大古皱眉,春野心里难免得意。好小子,激一激才肯开窍。她也不算说谎,这可是官方承认。毕竟也没有人规定,男朋友一定要是人吧。
中午,丽娜在研究所吃完刺身,又跟男朋友嬉戏了一会儿,便拿着报告回到基地去了。
其他人看着报告都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这都是人类引起的灾难。
没什么事,居间队长让大家自行解散。
春野看到大古走在她和丽娜身后,故意问丽娜:“和男朋友相处得怎么样?”
大古毫不犹豫制支楞起自己的耳朵。
丽娜脸上有些愉悦:“还不错。”
春野仿佛能看见大古的耳朵耷拉下。
她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好。”
可没料到,大家还没休息多久呢,就传来通报:“报告,报告,接到国际紧急信号,在R海域的石油勘测站出现了怪兽。”
他们匆匆穿上队服赶到司令室。
“宗方副队长,立刻赶往现场。”
“明白。”
大古和新城驾驶1号机,春野跟着丽娜、堀井和宗方驾驶2号机出发。
看到出现在海域上的怪兽,居间惠队长不确定是否还有生还者,让部下先进行救援工作。
“明白。新城,大古,吓唬一下怪兽,让他远离勘测站。”
“明白。”
二人驾驶2号机飞到怪兽近前,发射了激光炮。2号机也在后发射几发。
怪兽受到惊吓,遁入水中,消失在海上。
海洋这么大,找不到怪兽踪迹的胜利队只能返回基地。
从战机下来跟其他队友汇合,大古就跑向丽娜,明明很紧张故作开玩笑:“我听说了啊,你的男朋友。他的游泳技术比职业选手还要好,你真行啊。”
春野走慢一步,闭上眼睛,对其不忍直视。
“欸?”
“用不着装傻吧,”大古没注意丽娜隐隐不悦的脸色,“现在女生有一两个,不,有三四个……五个男朋友也不是很奇怪。”
春野觉得他说得很好,以后不要再说了:)
大古说完才发觉丽娜脸色不对劲,连忙那个小心翼翼地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啊?”
“想要互相了解彼此真的很困难啊,连和人都这么困难,更何况和一只海豚。”丽娜径直走开。
“海豚(イルカ)?”
春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力地摇头,追上丽娜。
紧接着宗方也拍了拍他:“走吧(いくか)。”
春野抽瞅了眼丽娜慢慢缓和的脸色,无声叹气。喜欢上一个直男确实挺不容易的。话说武藏没开窍前也没这样子吧?
回到司令室,队长讲着分析:“这次袭击石油勘测站的怪兽,可以说是海的生物受到地下核爆实验的影响产生的变形体,以后他的代码就是雷伊洛斯。”
“雷伊洛斯,雷,radioactive element(放射性元素)。”春野很快联想这个名字怎么出来的,嘲讽般的笑了笑。
“因海底群发地震产生的新种生物,雷伊洛斯就是这种巨大化后的产物。”
堀井说道:“话说回来,那个怪兽真够凶的。海洋虽大,也不能让他在那里胡作非为。”
“有没有可以击退他的有效方法。”大古瞄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春野。
“关于这个方法——现在还在研讨中。”野瑞来个大喘气。
新城和宗方一个担忧怪兽登陆活动,一个担忧怪兽细胞组织里含有放射能。
“没错,”泽井总监走进司令室里,“迄今为止人类任性进行核试验种下的恶果,现在终于要人类自己来承受了。敌人不知从遥远的外星球来,我们人类的所作所为导致了我们在不知道的地方,孕育出了新的威胁,比如这一次是发生在深海。那个怪兽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我们人类科学的牺牲品,但是是事到如今,只能想个办法把那个怪兽——雷伊洛斯消灭。尽你们全力去做。”
春野“唰”得抬头:“这次我们消灭了雷伊洛斯,那下次呢?”
泽井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人类总会进步的。”
春野心里道:不,不是。经验和历史教训是,各国人民和政府从来没有从历史中学到任何东西,也从未根据本可以从中吸取的教训采取行动。[1]
但她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沉默以对。
因为雷伊洛斯接近海面,一定会留下大范围航迹和放射性物质。胜利队继续出动胜利飞燕1号和2号,与监测卫星保持数据同步,继续警戒飞行。
按照这个方法,果然很快找到了雷伊洛斯的下落,在硫磺岛东方240公里的海域。
1号机率先展开攻击,并放了鱼雷。
雷伊洛斯受到惊吓,继续遁入水中。
野瑞发觉雷伊洛斯的行动有目的性,居间惠立马想到了海洋研究所最新开发启动的超声波发讯系统。
超声波发讯系统?春野想起这个系统就是利用超声波让鱼群聚集的。怪不得,虽然雷伊洛斯从鱼类进化成了哺乳动物,但是本性仍旧没有忘掉。
野瑞立马按照队长的吩咐,紧急联络研究所关闭系统。2号机也来到现场下战机疏散人群。
丽娜拦住花田教授,询问是否关闭了系统,却得知海湾的发讯器还没关。
她急急忙忙拿着控制按钮跑向海湾,1号机掩护着她,攻击快上岸的雷伊洛斯。在艰难的情况下,索性丽娜还是成功关闭了系统。
雷伊洛斯也随之隐没于海中。
大家松了一口气,可春野感觉不对劲。
丽娜返回到附近,察看海豚小牧的安危。
此时地面一阵晃动,雷伊洛斯从研究所的建筑当中冒出来,在一个距离丽娜非常近的位置。
春野拔腿就要跑,被宗方一把抱住:“大古已经去了!”
春野暗自咬牙:这小子,跑这么快。
看见春野不动,宗方松了一口气,放开手。
雷伊洛斯在岸上玩心大起,往后一仰,压塌了一栋建筑。
下一秒,迪迦出现,一个飞踢踢倒雷伊洛斯。
雷伊洛斯站起来,不开心地扇了迪迦两巴掌,又一口咬住他的手臂。
挣脱攻击,迪迦不敢大意,面对雷伊洛斯背鳍闪起的亮光,连忙展开护盾。可惜他面对的是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家伙,雷伊洛斯口中吐出高压水流喷了他一脸。
雷伊洛斯可能以为迪迦在跟他玩,看见小伙伴被自己欺负了就得意地在那边拍手。
迪迦打算给他个教训,变成强力型。
雷伊洛斯又甩了他一脸水,背鳍发出亮光。
觉得这是在虚晃一招的迪迦根本不怕,干脆双手叉腰。
但这次雷伊洛斯来真的,通过头部的发光触角把放射能变为橙色的怪光线发射,小小折磨了一下迪迦。
春野捂脸。
雷伊洛斯十分得瑟,迪迦则有些恼羞成怒,却还是被压制住。
迪迦挣脱开来,正打算用『迪拉修姆光流』解决掉雷伊洛斯,就看见他 “嘤嘤嘤”害怕地遮脸示弱。他一下心软,收回招式,朝雷伊洛斯走去。
哪里能想到雷伊洛斯这个熊孩子还是在装,用『雷伊洛斯气泡』偷袭!
迪迦触电,胸口计时器都闪了起来。
时间快不够了!他用『奇迹气球光线』将其封印在肥皂泡一样的球里还原到原来的样子,重新回到海中。
春野抽了抽嘴角。她觉得大古刚上场就可以拿出这个技能了,非要陪人家玩四分钟。这下玩开心了吧。
战斗结束,丽娜跟大部队接上通讯。
他们跟着来到了海湾。
丽娜开心地伸手,海豚小牧在水里活蹦乱跳地呼应丽娜。
“海洋是我们大家的。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能使大海受到污染。”大古开心地说。
“好了,大家回基地。”宗方一拍护栏,打算打道回府。
春野单手支撑,跳过栅栏,平稳落在丽娜身边。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
大古跑过去跟宗方耳语几句,故作严肃大声说:“丽娜队员,春野队员,胜利飞燕一号要进行整修,出发时间推迟1小时。执行命令吧!”
“耶!”两姑娘拍掌,放下头盔,拉开拉链,露出穿在里面的泳衣。
四个男人齐齐“哇哦”了一声。宗方最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将目光移开,拉走眼睛直了的堀井和一脸欣赏的新城。
至于大古,这家伙已经看丽娜看呆了,下巴都合不拢了。
她们俩一起下水,和海豚一起玩耍。
作者有话要说:[1]由黑格尔说过的“Was die Erfahrung aber und die Geschichte lehren, ist dieses, da? V?lker und Regierungen niemals etwas aus der Geschichte gelernt und nach Lehren, die aus derselben zu ziehen gewesen w?ren, gehandelt haben.(德文)”直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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