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是这样,陛下对她,就不知道厌恶了,甚至是憎恨,然后对她的憎恨,就会在无形之中转移到了自己的儿子李象的身上。
不管陛下怎么看自己,她都无所谓,都觉得没关系。
可是儿子就是她的命,是她的一切。
她这些年来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都是为了儿子。
谁要是敢挡她儿子的路,那就别怪她……
想着这些,林良娣在宫里走着走着,连方向都走错了。
“良娣,这不是回宫的路,这是去弘文馆的路。”一个宫女,在林良娣的身后偷偷地提醒道。
林良娣停下,回头。
大气端庄的脸上在夏天的阳光中,像是有一丝柔和的光。
她冷笑一声,嘴角动了一下,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本宫做什么,用得着你这个贱婢来指手画脚?”
“良娣恕罪,奴婢多嘴。”小宫女立刻下跪,面容惨白,
“呵!”林良娣又温柔一笑,转身,眼神变得非常的阴冷,“马皮,掌嘴!”
“啪啪啪啪!”
肃穆的太极宫的路道边,夏日阳光的树枝绿荫中。
林良娣还是这么的走着,脚下的鞋子踩着在石板上,没有一点声音。
在她的身后,绿荫下,她的太监,正在左右开工的打着一个宫女的大嘴巴子。
………………
“见过良娣!”
在弘文馆的门口这里,行礼的侍卫和宫人们在林良娣的手势下,并没有大声叫喊跪拜。
“本宫来看看周王读书。”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林良娣把宫人们留下自己往着弘文馆的学堂里面走进去了。
午后的风,有几分柔和,走着在阳光下的都是绿树影子,还有偶尔随风摆动的树梢。
学堂的窗户是开着的,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些少年的皇子皇孙们,一个个的心思现在都不在学业上,都抬头的看着房顶看出神了。
他们一个个的现在也许都是在向这一会早点下课去吃些好吃的,玩点好玩的。
“一群窝囊废。”
林良娣不屑的目光在李世民和李渊的这些幼子们的身上一一掠过。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着在学堂最前面的那个认真和老师请教,身材有些瘦弱的少年身上。
她本来不屑阴冷的眼神变得有些柔和,且满是骄傲和得意。
这是她的儿子,她的依靠,她的将来,她的心尖尖,她的儿子,李象。
李象正拿着一本书,请弘文馆学士欧阳询给他指教呢。
而欧阳询现在也是一脸满意欣慰,孺子可教也的样子,然后认真仔细地给李象讲解着。
“殿下,汉武帝晚年荒唐,迷信神仙,热衷于封禅和郊祀,生活奢靡,听信谗言,父子不和,导致太子被迫自杀。”
“此事皆因巫蛊……”
林良娣静静的就这么的在窗外听着,听着弘文馆学士给自己的儿子讲解着历史上的君王的得失,听着很久以前的那些关于阴谋和血流成河,自相残杀的事情。
然后,林良娣转身了,在那些弘文馆学士们的值班的班房里面,发现几位弘文馆学士也正在学习着呢,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端庄大气的模样,和颜悦色的离开了。
这次的离开,她的脸上满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
今天,是李阙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才第一次的来到了长安成为,对他来说,这个时代的一切,这个时代的百姓,这个时代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都让他觉得是好奇不已的。
长安,作为汉隋唐时期的都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所有的好东西都在这里了。
街道宽广,虽然不全部都是青石板子路,但是泥土也被弄得平平整整的,路的两旁都是垂柳,有贩夫走卒在绿荫下休息,有货郎小贩在那费力的吆喝。
路边还有两三层楼高,高挂着招牌的商行,卖丝绸的,卖丝绸的,卖字画的,卖酒的,做木工的,织布的,开饭馆的,开药店的,卖小吃食的,卖胭脂水粉的。
大唐的,百济的,高句丽的,吐谷浑,吐蕃的,波斯的,大食的,各国的商人和百姓们在这街道上来往不断,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
还有普通的百姓出来闲逛的,有带着小厮的公子哥,有带着孙儿的老人,骑马的,走路的,做饺子的。
这一切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的。
而且这里的人看到了那些歪果仁,那些番邦之人的时候,腰板挺直,头昂的高高的,仿佛在彰显自己华夏天朝上国百姓的身份,他们都在发自内心的为自己是大唐的百姓自豪。
这都是因为大唐的强盛开阔霸气自信,给他们的底气。
这里的人安居乐业,每一个人都享受着这一片山河无恙的安稳。
李阙一身便衣的走着在街上随便的光着,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双眼睛,这盛世大唐,随便的一个很平常的场景都是他心里的难得的大唐盛世的风采展现。
他身边跟着的同样是便衣的百骑,还有皇宫中的禁军和御林军,十分警惕的打起了十二要分的精神看着周边的一切,每一个都像是随时可以奋战,为李阙牺牲自己猛兽一样。
在检阅完准备要出征的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金吾卫,玄甲军,李阙就带着自己的随从,换了一身便服,在长安城中闲逛了起来。
反正今天李世民给了他一天的时间,他正好可以在外面好好逛逛,好好看看这个时代真实的大唐。
“三爷!回去了吧。”跟着在李阙身边的屈突仲翔说道。
“不急。”李阙摆摆手说道,“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我怎么说也要在长安城好好看看再说。”说罢,手里的折扇又在对方的宽肩上拍了一下,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这就是身临其境。”
屈突仲翔不明白李阙说的,但是也微微的弯下了腰,方便李阙拿折扇轻拍他的肩膀上更方便些,同时也无比的警惕着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