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梁月和唐一昀他们思索了一下,就带着宝月去往了校长室。
实验二小的校长是个和蔼的小老头,很喜欢孩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和低年级的小孩一块玩儿,很是童心未泯。
四个人敲开校长的门,宝月跟校长说了自己那天在舞蹈教室听到的对话。
因为宝月什么都没有看到,校长也不敢声势浩大的给黄老师证明,最后还是将盟东小学的校长请了过来。
来的时候还带了黄老师和杨春泥一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宝月再次重复了那天听到的对话,盟东小学的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我就听到了这些,其他我就不知道啦”
“啊,不过我可能知道黄老师的钱去哪儿了,应该是被杨春泥救济给哪一个哥哥了吧?”
杨春泥是一个很细心、谨慎的人,对她来说这一笔钱,太多了,她一定会小心保管,所以不可能是丢了。
没丢的话,杨春泥的东西能主动给谁,也就是她家里的人,大人不会要小孩子的钱,能要的也就是她的那几个堂哥了。
以前,杨春泥和她们玩儿,或借或拿的东西,最后都会到了她堂哥手中。
听到王宝月的话,黄老师的眼睛一亮,他一直不明白杨春泥为什么诬陷自己,所以才一直留在学校,想要搞清楚。
现在,他突然想明白了,是那笔钱,杨春泥不想让自己再追问下去,那么自己如果离开了,应该就不了了之了。
的确,这一段时间,因为这件事儿,他连靠近都无法靠近杨春泥,更不要说去询问那笔钱了。
“杨春泥,那笔钱可能对你来说很多,但是对老师老说并不多,那天我还没来及跟你说一句话”
“钱丢了也没关系,但是千万不要撒谎”
黄老师现在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平静,他静静地看着对方。
杨春泥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和黄老师对视。
“好了~她只是孩子,还不懂什么?作为老师,我们要宽容、要包容”
盟东小学的校长有点拉不下面子,看到这个场景,也不忘继续说教。
“何况事情具体如何,也是一出罗生门,既然已经有了定论,我们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否则,对谁都不好”
“你说呢?黄老师”
如果不是实验二小校长态度强硬,他是不想过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要再去探寻谁的对错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事儿,再翻起来,很影响学校声誉的。
“校长,你说的对”黄老师沉默良久,回答道。
实验二小的校长在一旁,即便不赞同她们的解决方案,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学校的事儿,他也无权插手。
“小同学,今天谢谢你呀”
黄老师仿佛放下了什么一样,一身轻松的走到王宝月面前,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头,但因为最近的遭遇,手条件反射的僵在半空。
宝月看到这一幕,有点疑惑,然后轻轻一蹦,脑袋顶了一下对方的手。
“不客气”
黄老师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了,他想他还是喜欢孩子的,喜欢孩子的单纯和不经意的善良。
后来,王宝月听说黄老师回去后,没过多久就提出了离职,然后考研成功,成为了一名法律系的学生。
听到这个消息,宝月她们蛮开心的,但是她不知道在原本的时间线上,黄老师的清白一直没有被洗清。
他这个人也很执着,就一直留在那个学校,用一种只要你们打不死我,我就恶心死你们的态度,与那些对他充满恶意的人互相较劲着,直到那些人离开的离开、死的死。
最后,所有人都不记得他年轻时候的那件事儿了,但都知道盟东小学有一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一辈子没结婚,也没有离开学校,每天下午学生放学,大家都能看到退休后的他,拿一把二胡,坐在破旧的教师宿舍门口拉。
二胡的声音让人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和落寞。
“什么?去北京?真的吗?”
刚放寒假,宝月就收到春节要去北京的好消息,激动的在屋子里跑上跑下的。
“你小姨要结婚了,咱们一大家子都要过去,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王宝月的姥姥一共四个孩子,宝月大姨张春花,嫁到了同村,她妈妈张夏花是老二,还有一个小姨张秋华和小舅张冬华。
张秋华原名是张秋花,她上学以后就自己改了,小姨学习好,大学毕业后直接成了老师,教了三年学以后,她又去考了研究生。
研究生毕业后就留在了北京,她的丈夫是她的同学,因为上学,两人才这么晚结婚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呀?”宝月有点迫不及待。
“明天就走,要不是为了等你们,我们早已经走了”
张夏花拉开一个大行李箱,开始收拾两个孩子的东西,北京的冬天比他们这边冷,她需要多带点厚的衣服。
“哥,我有点激动,晚上想跟你睡”
宝月从沙发上跳下来,跟王梁月撒娇,回应她的是紧紧关上的房门。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宝月和王梁月就被爸爸妈妈叫醒了,他们拉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但是火车站的人很多,大家都大包小包的,很是拥挤。
“爸爸,我想吃包子”
宝月和王梁月被王青麦和张夏花挤在中间,这个年代火车站是丢孩子的高发地带,他们要万分小心的。
“吃什么包子,火车站的东西又贵又难吃”
张夏花一口否决。
”可是我饿了“
“闺女,咱们上了火车再吃,爸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王青麦扛着大包,也不忘哄孩子。
离开车还有半个小时,排队上车绰绰有余,但是所有人都慌着往上挤,生怕晚一会被拉下一样。
王青麦和张夏花一人拉着一个孩子的手,生怕被挤没一个。
千辛万苦挤上火车,找到他们的位置,宝月姥姥、姥爷、他们已经在车上坐着了,他们这次过去的一共10个人,位置刚好买了一排。
宝月、王梁月和爸爸妈妈坐在座位少的四人座上,姥姥、姥爷、大姨、大姨夫、表哥、小舅他们坐在六人座上。
看到女儿一家过来,宝月姥姥立刻将桌子上的吃食拿过来,这是她凌晨就起来,烙的千层葱花饼,现在还热乎乎的呢~
“姥,真好吃,我就喜欢吃你做的葱花饼”
宝月小嘴巴叭叭的吃着,还不忘拍彩虹屁。
“好··好,喜欢吃就多吃点,姥做了很多”宝月姥姥笑眯眯的。
王青麦安放好行李,张夏花也打开他们带的吃食,要坐一天车呢,吃的准备了很多。
他们带了很多卤味,辣辣的、很开胃,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些。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然后精神就开始困顿了,毕竟起床都太早了。
正在大家睡意渐深的时候,突然一声怒吼把大家惊醒。
“是不是你扎的我?你个小瘪三,看我不打死你”
“对···对不起”
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对一个瘦弱的男人怒目而视,瘦弱男人畏畏缩缩的低头道歉。
高壮男人摸了一下脖子刺痛的部位,有血珠滲出,顿时火气更大,站起来就想去打对方,但被身边的其他乘客阻拦了下来。
“大哥,不至于哈~”
“这个大哥,出门在外的,都互相包容哈”
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壮汉还是骂骂咧咧的坐了下来。
其他人都当这个插曲过去了,继续闭眼准备睡觉,却没看见瘦弱男人低头后,眼神不怀好意的看向车厢所有的人。
躺在爸爸腿上睡觉王梁月,因为角度低,却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很是惊骇,然后不自觉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则新闻。
而后王梁月就一直睡不着了,一直偷偷的注视那个瘦弱的男人。
绿皮火车的速度很慢,中间还见站就停,中午的时候,终于停靠到一个大的站台,坐了好几个小时车的人陆续下车活动身体。
王梁月和王宝月也跟着爸爸妈妈下车了,站台上有很多商贩,在卖当地的特产,张夏花兴致勃勃的过去看。
香甜的味道弥漫在站台每个角落,原来是有人在卖糖炒栗子的,宝月闻到后就眼巴巴的看着爸爸。
王青麦收到提示,然后拉着儿子和女儿就过去买,王梁月扭头看向车厢。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车厢里的人基本都已经下车了,但是他依稀看到有个身影,在车厢里来回移动。
等大家在外边吃完午饭和零食,火车乘务员才出来喊大家上车。
不知道为什么,王梁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会发生,就拖拖拉拉的拉着爸爸妈妈走在最后。
果然,上车没多久,他们还在走道上缓慢移动,就听到车厢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生。
只见早早上车的人,都像火烧屁股似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啊~车座里有什么东西?”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十几个人被车座里突然出现的针头扎了屁股。
剩下的人也不敢坐了,小心的在自己的座位寻找,看是否也有针头。
王青麦一家在他们的座位里面也发现了,每个座位都有1-2个针头,他们一大家的座位,就发现了十几个。
这个事情就严重了,在大家都还在翻找座位的时候,王梁月看到那个瘦弱男人静悄悄的站在车厢一端,伸手跟怀里拿什么东西。
“爸爸,我们快下车”
王梁月也不顾解释,拉着王青麦的手就往另一端的车厢口走,幸亏他们离门口不远。
要知道车厢走道放了很多乘客的行李,光是走就很艰难,何况是还有很多人站在走道。
王青麦没有迟疑,护着身后的家人就要下车,让两个老人先走,即便离车厢口不远,但是因为人多、行李多,他们走的还是很缓慢,在两个老人刚走下车,车厢就响起巨大的喊叫声。
只见那个瘦弱男人突然发难,拿着一个匕首,往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用带着血的匕首去刺身边的每一个人。
因为事发突然,他身边的人没有回过神,立刻就有三四个被刺伤。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就一窝蜂的往车厢另一头跑,王青麦一家感受到身后人群的压力,但前面速度也快不起来。
这样的话,大人倒没什么,小孩却很容易被挤伤,王青麦抬头查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一扇打开的车窗。
没有任何含糊,王青麦抱起身前的王梁月,就往车窗外塞,已经出去的宝月姥姥看到,在外边立刻接了过去,然后宝月也被这样送了出去。
人群越拉越挤,因为瘦弱男人已经慢慢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一路,就给自己放了一路的血,并给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划上一道,像一个疯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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