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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雷霆雨露皆是天意

   第四百零八章 雷霆雨露皆是天意(1/2)

秋分一过,凉州关外战事骤然吃紧。

先前凉莽双方斥候在关外地带的撒拨游曳,势力大致持平,北莽马栏子虽然人数占优,但由于龙眼儿平原一役,最为熟悉边军地形且同时战力最出众的两支精锐斥候,董卓的乌鸦栏子和大将军柳珪的黑狐栏子几乎损失殆尽,后续跟随大军推进到虎头城以南的马栏子,不好说是无头苍蝇乱撞,但比起对地理形势无比熟稔的凉州二等斥候,依旧占不到便宜,双方一旦遭遇突兀接触战,凉州关外斥候都得到军令绝不可擅自缠斗,可北莽马栏子却被责令务必不计伤亡主动攻击,许多次狭路相逢,哪怕北莽马栏子在局部战场上兵力劣势,依然悍不畏死地发起冲锋,即便以三换一也在所不惜,财大气粗的慕容宝鼎亲口允诺,只要是推进到前线的马栏子,不论麾下嫡系还是别部兵马,皆可不仅以斩获首级多寡论军功,更可凭借己方战损换取战功!

在北莽这种不可理喻的激烈进攻态势之中,北凉斥候在单次战役不曾出现重大伤亡,但是一次次损失不断累加之后,短短两旬,拒北城藩邸从左右骑军那边传来的谍报获悉,已经战死七百余人!

凉州边军不得不开始聚拢小股斥候,同时收缩侦查防线的宽度和深度,果断放弃了那种寥寥一伍斥候便敢大范围游曳大纵深出入的冒险举措。当初北凉选择重视流州战场,不惜向西倾斜兵力的后遗症,例如李翰林率领白马游弩手全部转移进入流州,就逐渐凸显出来。不说拒北城对怀阳关柳芽茯苓重冢在内一关三镇那条边境防线的掌控力,在北莽马栏子大规模疯狂向南渗透的形势下,与左右骑军的联系也愈发稀薄,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左右骑军作为北凉边军第一大野战主力,主要作用本身就不在于杀敌,而是作为拒北城和怀阳关防线的衔接,防止北莽骑军彻底分割凉州关外战场,但是目前来看,除非慕容宝鼎拥兵自重,不愿折损冬雷精骑和柔然铁骑,放缓南下的马蹄速度,凉州斥候趁机重新夺回主动,否则就棋盘来看,双方中腹的兵力对峙,大局已定。在这期间,拒北城内那位北凉道唯一一位官居正二品的封疆大吏,经略使李功德提议让李翰林率领流州剩余白马游弩手全部返回凉州关外战场,却被年轻藩王和副节度使杨慎杏同时拒绝。

流州老妪山那场注定名垂青史的壮阔骑战,结局如何,凉州关外拒北城尚未获得准确谍报,上一封出自凉州将军石符麾下斥候的六百里加急兵文,如今还端端正正摆放在签押房隔壁那座小书房的案头,哪怕明知这位积威深重的新凉王对大楚双璧格外器重,不亚于两员出身北凉本土的心腹爱将郁鸾刀曹嵬,但是石符亲笔的那封兵文,依然措辞直白,透着沙场厮杀的独有残酷“谢西陲部僧兵于无险可依无路可退的廊道,以一万五步卒阻滞的五万骑军,恕我无法救援。末将只会按照既定方略阻滞南朝残余边骑的南下之路,联手宁峨眉部四千铁浮屠,定然隔断黄宋濮部主力北退之路,谢西陲与烂陀山僧兵是死是生,我清源军镇骑军爱莫能助。”

其实真正的沙场无情,更在于石符兵文的言下之意即我石符部骑军哪怕能够及时赶至廊道战场,只要谢西陲部步军若仍有余力阻滞南朝边骑主力,那么清源军镇骑军便会遥遥停马远处,选择见死不救!以防南朝骑军主力放弃驰援老妪山,而是果断向北逃窜,返回南朝重新散入大小军镇关隘。

年轻藩王没有召集将领大佬去往议事堂商量此事,甚至没有将这封石符事先叮嘱“直达书房”的兵文,下发送往兵房浏览传阅。那个黄昏,徐凤年在书房静坐片刻,便提笔写了一封信交还凉州将军石符,内容同样言简意赅,大致是说那条廊道战场的后续处置,石符你既为一州将军,自然便宜行事,不必事事禀报拒北城。当年轻藩王最终在信上大片空白处盖下那方“北凉王”公印后,那名青衫参赞郎拿着公文转身匆匆离去,年轻藩王独坐书房,沉默良久。

夜凉如水,拒北城藩邸依然灯火辉煌,一阵阵脚步如密集更鼓声,不绝于耳,早已习以为常。

徐凤年正在书房低头凝视桌上两幅以老妪山和怀阳关为主的形势图,猛然抬头,看到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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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八章 雷霆雨露皆是天意(2/2)

北凉道官员升迁调度,徐凤年破格留给了副经略使宋洞明,准其在公文批红后自行加盖此印,以彰其“独掌权柄”的超然地位。

王祭酒落座后,打开两壶酒,身体前倾递给年轻藩王一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老儒士自顾自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大呼痛快,然后斜眼望向徐凤年,“我已经听说左骑军的事情。有些话,在肚子里积攒了小二十年,不吐不快,你也不用说什么,喝酒听我说便是。”

徐凤年轻轻坐回椅子,点了点头。

这位享誉朝野的文坛宗师士林领袖缓缓道“我对沙场兵事,一向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所以除去带了些读书人来你们北凉,还算小有功劳,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功绩,就只能安心待在穷乡僻壤的书院做学问,这么多年里,我多次偷偷游历北凉,与徐骁见过几次,就与听潮阁里的李义山见过几次,徐骁是出了名的臭棋篓子,下棋本事是当世末流,悔棋功夫却是世上第一流,所以我不爱跟他打交道……”

察觉到年轻藩王的古怪脸色,老夫子继续厚颜无耻道“李义山是超拔流俗的罕见人物,理所当然会眼高于顶,唯独将我视为知己。”

徐凤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差不多就够了啊。” 🅼.𝕍🅾𝙙🆃𝕎.𝙡𝘼

这位老夫子约莫是喝酒呛到了,咳嗽几声,那壶绿蚁的酒水洒满衣襟,老人随意拍了拍袍子,“在听潮阁顶楼闭关的李义山站得太高,看得太远,所以难免寂寞。古来圣贤皆如此,逃不过的。我每次去那边登门拜访,别看李义山没给好脸色,但其实我晓得,这家伙心底肯定是有些欣喜的,有几次喝高了,李义山还会跟我说一些肺腑之言,从不说离阳朝廷那边如何,说谋主徐骁少些,说西北边事多些……”

说到这里,极有倚老卖老嫌疑的老夫子略作停顿,喝了大口绿蚁酒,先闷在嘴里,然后猛然扬起脖子,瞬间倒进肚子里,年迈身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沧桑脸颊红润了几分,这才继续说道“对于文人的运筹帷幄,读书人的用兵韬略,我不服离阳元本溪,更不服南疆纳兰右慈,甚至连黄龙士也不服,至于连死后也压着李义山一头的赵长陵,嘿,就更别提了。至于为何赵长陵为何能够生前死后都比李义山的名气更大,李义山自己也好,肚子里其实门儿清的徐骁也罢,都有苦衷,李义山是寒士出身,大楚豪阀王孙赵长陵,差不多是如今西楚宋茂林那棵‘宋家玉树’的身份,赵长陵当初选择辅佐落破之际的徐骁,是什么阵仗?浩浩荡荡八百家仆啊,你能想象?反正老头我是没不愿意去想的,越想越艳羡嫉妒嘛。徐骁想要赢得大江南北的士族,赵长陵就是一杆醒目的旗帜,要不然徐骁会说‘全军可战死,赵先生必须活’这种混账话?”

老先生笑了笑,“当然了,赵长陵的本事也很大,徐骁在春秋灭六国的中后期战事里,赵长陵出力颇多,名声大噪,口碑之好,以至于连离阳老皇帝赵礼都想要请入庙堂中枢封侯拜相,而李义山呢?老皇帝赵礼从没有提及过,事实上徐骁每次上报军功,对赵长陵推崇得无以复加,奏章捷报写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但只要是有关李义山的谋划,却只字不提。王爷,你可知为何?”

徐凤年平淡道“我只知道那些措辞华丽的锦绣文章,都是徐骁授意,然后由我师父亲笔写就。”

老人点点头,“所以嘛,老皇帝和徐骁其实心有灵犀,赵先生,离阳朝廷能够挥动锄头挖走墙脚,那徐骁认栽,可是朝野上下相对籍籍无名的李义山,别想,否则就过界了,徐骁是有可能真起兵造反的。”

徐凤年笑道“起兵造反,言过其实了,我师父第一个反对。”

老人打了个酒隔,没好气瞪眼道“举个例子,不懂?”

徐凤年终于拿起那壶酒香四溢的绿蚁酒,轻轻喝了一口,“老先生请继续指点江山。”

老人突然问道“最前头我是想说啥来着?”

徐凤年放下酒壶,“说到了你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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