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徐凤年离开议事堂,感受到一股凉意,仰头望去,竟是一场秋雨,不期而至。廊下悬挂的一盏盏大红灯笼,散发出一圈圈柔软的晕黄。
呵呵姑娘和朱袍徐婴屁颠屁颠跟在年轻藩王身后,跨下台阶去往二堂的路上,徐凤年突然停下脚步,等到两人一左一右走到自己身边,高高举起手,放在她们头顶,帮她们遮雨。
一路行去,深夜时分,仍是显得人流不息。一位手持油纸扇快步从后堂前往兵房议事的参赞郎,看到这罕见的温馨一幕后,稍稍犹豫,还是打消了将伞送给年轻藩王的念头。
藩邸议事堂前甬道两侧东西各有兵、吏、户和礼、刑、工六座科房,如今北凉道副节度使杨慎杏坐镇兵房衙屋,经略使李功德在吏房当值,户房暂时由凉州刺史白煜主持巨细事务,虽然这位白莲先生在凉州城有一座从田培芳手上接过的刺史府邸,而且在清凉山也有保留衙屋,但是白煜以后显然要把重心放在拒北城,至于是为了凉莽大战也好,还是为了摆脱那位副经略使宋洞明的官场阴影也罢,白煜的执政功力毋庸置疑,别说小小一座户房,恐怕连一座离阳户部衙门都能娴熟掌控。暂时离开书院的王祭酒领衔礼房,工房则交由墨家矩子宋长穗打理,继续以拒北城督造副监的身份完善拒北城,刑房并无谁坐上第一把交易,养鹰拂水两房各有一名履历厚重的谍子头目坐镇此地。
中轴线的正堂之后便是二堂,悬挂一块匾额“求暑堂”,十分古怪,世间君主藩王的别院行宫,无一不是避暑胜地。
二堂主体建筑是居中的签押房,年轻藩王的书房也在隔壁,只不过相比当年清凉山梧桐院的风雅无双,可谓简陋至极,所放书籍也是北凉边军档案。
除此之外,凉州左右骑军、流州龙象军、铁浮屠、白羽轻骑在内诸多凉州关外精锐边军,在此也设置有兵科房,还有幽州步军科和四州将军科和十四校尉科,亦是各有一座衙屋,以便军令传递通畅。三堂悬匾“思量堂”,取自李义山之语“千秋功业,最费思量”,那幅门联同样来自这位听潮阁谋士的生前名言,“与百姓有缘,才来此地。求问心无愧,虽死无悔。”二十多名军机参赞郎常驻此处,其余三十余以白衣身份悬佩印绶的幕僚,在正堂六房当值,出入自由。这些青衫郎的官场进阶途径类似离阳科举进士,只是职责更像是位于枢密重地掌握机要的门下省官吏。军机参赞郎的根脚来自流州刺史府邸,在进入幽州担任骑军将领之前的郁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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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生气歌(2/2)
细碎水珠。
远远凝望着青葱少女的步伐,年轻藩王会心一笑,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眼眸,眉眼温柔。
等到少女和徐婴各自掩上屋门,徐凤年始终安静坐在那张椅子上,椅子是从西楚流传入整座春秋的太师椅,其实坐着并不舒服,因为要求坐椅之人正襟危坐。
突然一张欢喜脸庞从屋门探出,徐凤年视线偏移,向她眨了眨眼。
那一刻她笑意更多,这才彻底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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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双手笼袖,向后靠着椅背,从头到尾都仰头望着雨幕,怔怔出神。
突然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轻微声响,徐凤年闻声望去,嘴角翘起。
穿戴整齐的姜泥跨过门槛,身形一掠穿过雨幕,站在徐凤年身边,也不说话。 𝙈.🅅🄾🅳𝙩𝓦.𝙇𝘼
徐凤年站起身,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蹲在她身边。
徐凤年望着阶下的积水,轻声问道“你小时候除了想杀我报仇,还想做什么事情?”
姜泥思索片刻,一本正经道“很想有钱买纸笔,不用大冬天拿树杈在雪地里写字,还想有张大些的床,垫上软软的被褥,想有很多很多厚实的衣服,想吃好吃的杏仁酥吃到撑,想睡懒觉……”
徐凤年忍俊不禁道“你想的还真多。”
姜泥转头瞪了他一眼,自己这么用心回答他的无聊问题,他还好意思取笑自己。
徐凤年笑问道“那你猜猜看我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小泥人脑袋一歪,不搭理他。
当年的少年世子殿下,除了欺男霸女沾花惹草,还会想什么?
哦,还会想欺负她。
她想到这里,有些生闷气。
徐凤年把手从袖管里抽出来,揉了揉脸颊,无奈道“也许跟你提起过,我小时候很想做大侠,取个响当当的绰号,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不过其实在更早一些,我娘还没有去世之前,我是想当个读书人的,身穿儒衫,满腹韬略,出口成章……”
听着徐凤年的絮絮叨叨,小泥人也没觉得如何厌烦,其实一直没有睡着的她甚至连出门时的浓重睡意都没了。
徐凤年伸出手指向院中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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