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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起凤飞,柳环卖花声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起凤飞,柳环卖花声(1/2)

徐凤年跟那重新头披巾手藏袖的阴物丹婴同骑一马,也谈不上什么不适应,何况心脉还被它按住,引导絮乱气机下昆仑,这时候的徐凤年实在是顾不上什么别扭不别扭。

跟白马义从回合后,驰马返回北凉。

临近边境,徐凤年抬起手,那头神俊非凡的青白鸾直直坠下,停在手臂上。很快就有韵律堪称简洁极致的一阵马蹄声传入耳中,为首一人是头臃肿不堪的肥猪,胯下坐骑,也亏得是一头重型汗血宝驹,这胖子竟然破天荒披了一套轻质甲胄,因为体型缘故,腰间佩刀不易察觉,实在无法想象这是一位戎马生涯的百战将军,更无法想象这个死胖子曾经有过千骑开蜀的惊天壮举。褚禄山披甲以后,这一次见着世子殿下,没有当场滚落下马匍匐在地,做出一番鼻涕眼泪横流的景象,只是在马背上弯腰抱拳,毕恭毕敬说道“启禀殿下,末将已经开辟出一条清净路径。”

徐凤年皱眉道“徐骁也来了?”

只带来三百精锐骑军的褚禄山抬头咧嘴笑道“大将军一人,就已经把顾剑棠旧部的六万兵马吓得屁滚尿流。”

脸色苍白的徐凤年点了点头。 🅼.𝓥🅾🅳🆃🅆.𝙇🄰

轻松穿过无人阻拦的边境,徐凤年见到一骑疾驰而来。

一对父子,相视无言。

行出二十里路,徐骁终于开口问道“伤得重不重?”

徐凤年摇头道“死不了。”

徐骁瞪眼道“臭小子,说什么屁话!”

徐凤年回瞪了一眼。

徐骁立马气焰全无,望向前方叹息道“辛苦你了。”

徐凤年没好气道“你不一样说的是屁话。”

徐骁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黄蛮儿拖拽着那具符将金甲,步行如飞,跟在徐骁和徐凤年身后,一直傻笑。

袁左宗和褚禄山并驾齐驱,但两相厌憎,隔了两丈距离,从到头尾都没有任何视线交集。

褚禄山也不去瞧袁左宗,只是嘿嘿笑道“袁将军,看情形,没怎么出力嘛?胳膊腿脚都还在,倒是殿下受伤不轻。咋的,没遇上值得你老人家出手的货色?哎呦喂,杨太岁都不放眼里了啊。”

袁左宗不理睬禄球儿尖酸刻薄的挖苦,一个巴掌拍不响。

可惜禄球儿从来都是那种一个人就能把巴掌拍得震天响的浑人,“我说袁将军,别立下大功就瞧不起咱这种只能远远给你摇旗呐喊的小喽啰嘛,来,给咱说说看你老人家在铁门关外的丰功伟绩,回头我去给你立块碑去,要不给你建座生祠?都不是问题啊。”

袁左宗始终不闻不看也不说不怒。

褚禄山继续在那叨叨叨没完没了,不过稍微放低了嗓音“嘿,我还以为你会跟着陈芝豹去西蜀称王称霸呢,你老人家跟齐当国那憨货一样,太让我失望了,你瞧瞧姚简叶熙真那两不记恩的白眼狼,就没让我失望。”

袁左宗眯起那双杏子眼。

死胖子还没过足嘴瘾,扭了扭粗短脖子,还要说话,被徐凤年回头训斥道“禄球儿,回北凉喝你的绿蚁!要是不够,喝奶喝尿,随你!”

褚禄山缩了缩脖子,终于绷不住,露出本来面目,一脸谄媚道“殿下说啥就是啥。”

袁左宗神情平静。

褚禄山嘀咕道“该反的不反,不该反的偏偏反了,狗日的。”

袁左宗突然说道“来的路上殿下说了,回头拉上齐当国,一起喝酒。”

褚禄山瞪圆眼珠子,扭头问道“再说一遍?!”

袁左宗重新如石佛禅定,一言不发。

褚禄山抹了抹额头滚烫汗水,“娘咧,老子比当年听说你要点我的天灯还发慌。”

徐骁转头瞥了一眼那对势如水火多年的义子,悄悄感叹。

徐凤年长久吸气却不呼气,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气,转头问道“死士甲,为什么?”

徐骁平淡道“黄蛮儿打小不跟他二姐亲近,不是没有理由的。”

徐凤年嘴唇颤抖,欲言又止。

徐骁说道“虽然她不是我和你娘亲生的,但我从没有把她当什么死士甲看待。我只知道我有两个女儿,两儿两女,三个孩子都长得俊俏,随他们娘亲,唯独二女儿长得最像我徐骁,我不疼她疼谁?养儿子养女儿,是不一样的养法,我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真说起来,最苦的还是你,所有孩子里,我没有骂过谁,就只有打过你一次,而且也就两次三番让你往外跑,说不准哪天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娘去得早,否则肯定抽死我。”

“那你不拦住我姐?”

“根本拦不住。我传信给她说曹长卿会前去阻截,她还是去了,大雪龙骑军内部差点闹出哗变。这傻闺女,真是比亲生的还亲生的,你说像不像我?”

“像。对了,这些话回头你自己跟我姐说去。”

“哪敢啊,你小子每次也就是拿扫帚板凳撵我,那闺女真生气的话,可是会拔剑的。”

徐凤年无奈道“瞧你这堂堂北凉王的出息!”

徐骁笑道“你有出息就行。”

徐凤年轻轻晃臂,那只相伴多年的六年凤振翅高飞。

徐凤年看着天空中逐渐变成黑点的神禽,轻声道“真看不出来,披上甲胄,挺像将军的。”

徐骁也抬头望向天空,柔声道“你以后也一样的。”

————

一辆美玉琳琅的豪奢马车驶入北凉道境内驿道,都说行走江湖出门在外不露黄白,这辆马车的主子可就真是忒不知江湖险恶了。马夫是一名体魄健壮的中年男子,深秋萧索凉透,仍是一袭黑色短打紧衫,浑身肌肉鼓涨,气机却内敛如常,呼吸吐纳悠然不绝如长河,显然已经是臻于外家高手巅峰。由此可见,马车内的所坐的人物,跋扈得也有些道理和依仗。

中年马夫姓洪名骠,这一路走得那叫一个血雨腥风,从王朝东南方走到这离阳西北,一夜之间掌门或是长老变成人干的帮派宗门不下二十个,这些人物在江湖上都有着鼎鼎大名,绝非练了几手把式就能沽名钓誉的小鱼小虾,洪骠叹了口气,有些骑虎难下,内心深处无奈之余,对于身后的年轻主子更夹杂有几分越来越浓重的敬畏,有些话他甚至已经不敢当面去跟她说,他替她寻觅作为进补武学修为的食料,为虎作伥不假,可她这趟走入北凉,何尝不是与虎谋皮?

车厢内,没有丫鬟婢女随侍的年轻女子正在对镜抹胭脂,一袭大袖紫裙,也亏得是她才压得住这种纯正大色,她的嘴唇原本已经有些病态的透紫,此时正在用昂贵锦盒中的桃红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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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起凤飞,柳环卖花声(2/2)

后看着孙女慢慢一步偷偷三回头的俏皮模样,笑着摇头,沧桑老人心中感慨那公子真是好人啊。

亲自下田割稻的公子哥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擦了擦额头汗水,干脆脱去鞋袜,将双脚踩在泥地上。

身边有一位笑意温和的年轻读书人,穿着朴素,跟贫寒士子无异,他因为目盲而没有下田。

有隐蔽于远处的侍从想要端上一壶快马加鞭从府邸送来的冰镇凉酒,被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挥手退下。

他笑问道“陆诩,你说本王这算不算知道民间疾苦了?”

目盲士子扯了扯嘴角,“若是能够不提‘本王’二字,才算真切知道民间疾苦。”

公子哈哈大笑,对于这种大不敬言语,根本不以为意。

靖安王赵珣。

曾在永子巷赌棋谋生的瞎子陆诩。 𝙈.🅅🅾𝙙𝙩🅆.𝙇𝓐

赵珣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陆诩,青党一事,你让我先行喂饱小鱼,长线好钓肥,再辅以文火慢炖老乌龟,我都按照你的既定策略去做了。这些都不难,毕竟都算是自家人,青党本就大厦将倾,注定是分崩离析的结局,一群被赶出庙堂中枢的散兵游勇,他们大多数人除了依附于我,也没有其它选择。不过当下咱们可是有燃眉之急,京城那一门三杰的宋家可是铁了心要咬我,宋观海那老儿开创心明学,得以霸占文坛二十年,我朝平定春秋以后,宋老夫子更是亲笔题写《忠臣》《佞臣》两传,还有编撰《九阁全书》,每月十五评点天下士子,可在皇城骑马而行,都是天下读书人崇拜至极的荣勋。小夫子宋至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接任国子监右祭酒,一字千金,连皇帝陛下也赞不绝口,如今科举取士,大半读书人可都是不得不写那‘宋体’,献媚于考官。宋家雏凤宋恪礼也不辱家学门风,一举金榜题名,位列榜眼,成为新近的黄门郎,万一再打磨几年外放为官,立马掺沙子到了咱们这边,可就彻底难缠了。宋观海记仇父王当年当庭羞辱他是老不修,如今天天在京城挖苦我,更是不断在朝廷上弹劾我,就算听说他现在身体抱恙,没几天可活,但是有宋至求和宋恪礼在,对咱们来说是一场近乎没个止境的恶仗啊。”

陆诩兴许是因为眼睛瞎了的缘故,听人说话时,显得格外专注。

他是温吞的性子,别人说话时从不打断,自然更不会有半句迂阔言谈,安静等待靖安王倒完了苦水,也没有妄下定论,只是平静问道“靖安王可知宋观海在殿上有过忠臣良臣一说?”

赵珣受陆诩感染,加上本身并不毛躁,此时已是平心静气许多,点头道“当然知晓,在春秋前后当过三姓家奴的宋观海为了给自己洗出个清白,跟先皇讲过忠臣与良臣之区别,良臣是为一己之私,不惧刀斧加身,为名垂青史而让帝王蒙受史书骂名。而忠臣则是勤勤恳恳辅佐君王皇图大业的同时,自己同样收获好名声,子孙薪火相传,福禄无疆。宋观海那老家伙当然是以铮铮忠臣自居,二十年中讽谏直谏死谏无数次,连皇后都数次亲自为他向陛下求情,这才逃过牢狱之灾。这一点,我倒是的确打心眼佩服宋老夫子。”

陆诩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摇头缓缓道“不过是一介纵横家的长短学说而已,忽而用儒,忽而转黄老,再而崇法,无操守可言,当不起夫子二字。陛下曾说过宋夫子疏慢通达,但朕觉其妩媚。世人都以为是称赞,但深究一番,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或者说是一句有很大余地的盖棺之论。”

赵珣一愣之后,舒心大笑,拍手道“新鲜新鲜,陆诩你这个说法大快人心。我都想要喝酒了!”

陆诩仍是古井不波的心境,淡笑道“上次让婢女读你送来的京城秘信,其中一件小道消息写得模棱两可,传言宋观海谏诤皇帝的奏章,都偷存有副本,但是至今忍住没有交给史官。这可是又想当忠臣又当良臣的人心不足。”

赵珣皱眉道“这件事情真假还不好说,就算退一步说,宋观海真存有奏章秘录,只要不交给史官,咱们能拿这个做什么手脚?要是哪天带进棺材,就更是没戏了。宋老夫子可是板上钉钉可以死后让陛下撰写碑文的。”

陆诩语气平缓说道“以宋观海的性格,肯定是真有其事。至于是否在死后交给史官,顾虑子孙福泽,哪怕他年老昏聩,他儿子宋至求也会拦下。但是……”

赵珣急不可耐道“快说快说。”

原本没有卖关子企图的陆诩停顿了一下。

赵珣赶忙笑着作揖致歉,“是我心急了。”

陆诩说道“人近暮年,尤其是自知在世时日,一些个没有远虑更无近忧的权势人物,往往就会有一些可大可小的昏招。就算有宋至求有意缝缝补补,但也不是滴水不漏,只需等宋观海去世后,趁热打铁,动用在宋府上潜伏的谍子,故意向京城某一股宋家敌对势力泄露此事。若是没有安插死士谍子也无妨,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一样稳妥,京城从不缺捕风捉影的小人。但有一点极其重要,消息传递要快,以要最快速度传入皇帝耳中,决不能给宋家销毁奏章副本的空闲。若是被迅速毁去,再想扳倒宋观海,就只能让靖安王府牵头,授意一人集合三百四十二本奏章,鼓吹散布于京城,只是如此一来,你就要难免牵扯其中,并不明智。咱们不能轻视陛下眼线的耳目之灵光,以及那些官场老人的敏锐嗅觉。还有,请靖安王你牢记宋观海毕竟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授业恩师,虽说你在京城跟他们都有过一面之缘,看似相互观感不俗,其实仅以眼下来说,弊远远大于利。如果这件宋门祸事无须靖安王你亲自出马,不存在任何蛛丝马迹的话,到时候便可以自污名声,假传奏章副本外泄,因你而起。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彻底摘出京城官场,暂时远离两位皇子。而且不用担心皇帝陛下会对你起疑心,他毕竟不是那类无知庸君,反而只会对你加重信赖。这对襄樊和你这位经略使而言,才是正途。”

靖安王赵珣细细咀嚼,频频点头。

但赵珣随即问道“这件小事,真能推倒宋家?”

陆诩闻着秋收稻田独有的乡土清香气息,脸上终于洋溢起一点笑意涟漪“官场上做戏,不能做得过火。跟炖老鸭汤是一个道理,慢炖出味儿,但太久了,也就没味了。宋家治学有道,为官则远逊张首辅桓祭酒等人,比起西楚遗老孙太师更是差了太多。还有,自古著文立意要求大,切入口则要求小。见微知著,别小看这种小事,真正让宋家从荣转衰的,恰恰就是这类小事。荣极人臣,向来福祸相依。宋观海不是徐骁也不是顾剑棠,更不是看似跋扈乖僻其实底蕴无比雄厚的张巨鹿,富贵才三代的宋家失之根基轻浮,看似满门荣耀,加上宋观海结怨太多文坛巨擘,想要保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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