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月上高悬。
祭台和一动不动的盘山巨蛇相互呼应着,毫无动静。
可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幽幽转醒的人却吱吱呀呀的想要说什么似的吵闹的反抗着。
蹲在草丛躲藏的琅渊和不知道何时挂在了他脖子上装项链的蛇蛇,还是没抵住众多人的地毯式搜找。同其他玩家一样,没抵住兽人族特有的秘药,晕倒后被五花大绑的扔来了祭台。
琅渊是被扔在正中间的祭台桌上,其他人依次在两侧倒了一排。
靠,这兽人的手段还真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琅渊默默在心里对这个本的强制设定机制哀怨的翻了个白眼。他现在上身被捆的死死的,下身还好只捆了脚踝,努力挣扎了一下,勉强可以坐起来,不显得那么狼狈。
“时间到!祭司起!”
一阵莫名其妙五花八门的颂歌和阵仗,楼淮之终于趁乱溜回了巨型本体。
以兔祭司为首的众生灵原本还唱着跳着诡异的仪式,此时生生被巨蛇吐信的动静给惊得原地趴下跪拜。
巨蛇微眯着竖瞳,俯视着兔祭司一行兽人,又微微伸出了巨头,张口恐吓着众人般。
“嘶——”
长长的信子只差一点点就要喷到了琅渊和最前排的兔祭司身上,但是好似嫌弃似的又讪讪的收了回去,还把头枕回了山上,兴趣乏乏的闭上了眼。
兔祭司被吓得一个腿软,加上巨蛇动静带起的地颤,整一个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抖着没能站起来。
今年真是个特殊年,他们的祭祀已经两次碰上山主显灵。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兔祭司回过神来,在一个有眼色的勤快小伙的搀扶下重新恢复威严的站好。
“山主显灵!认同供奉!祭祀继续!”
刚回神挂在琅渊脖颈上的楼蛇蛇听着祭司的话,一个踉跄差点没挂稳滑下去。还好敏捷的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尖,才逃过摔下去的丑像。
妈耶,他刚刚到意思是这个人我罩着的。别祭祀了……
“嘶——!嘶嘶!”
小蛇吐着信子,用最大的声响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祭司大人!您……您看……蛇!”
在小蛇的努力下,终于有眼神耳力都好的青年兽人,颤抖的指着楼淮之的蛇身惊恐的道。
兔祭司不悦的被打断,但听到山主相关的敏感词‘蛇’,还是忍不住顺着那人看去。
之间他身后眼神阴冷的,像是盯着食物般直勾勾瞅着他的琅渊,脖子上正挂着一条嘶嘶着吐信子,竭力彰显自己存在感到小蛇。
祭司手又是一抖,今天都是什么事儿,这么多岔子。
楼淮之确认众人的视线都聚了过来,好似王者般,不顾琅渊恶狠狠的怨恨神情,直直攀上他小祖宗崽子的头顶,昂着头俯瞰众人。
兔祭司突然心里冒出个可怕的念头……
“山……山主?”
楼淮之听着称呼,高傲意满的点了点还不如人瞳孔大的小脑袋。
兔祭司心下一凉,山主这般显神怕不是有什么愿望……若是他们满足不了……
“山主……人类身体脏,您若想要坐骑不如我……”
一个胆大早想篡位的青年,大着胆恭敬的上前一步伸手到楼淮之的眼前,想要接过小蛇身。若是能得山主青睐,那下一个祭司之位……非他莫属。
可如意算盘如何能打到高傲的‘邪神’分身身上呢。
楼淮之一个探头,张嘴做了个跟巨蛇时一样的哈气动作。他的蛇嘴刹那张成了180度,故意恐吓小青年不许拿脏手伸过来碰他。
青年被山主化身呵斥,又被血盆大口下得生理性一颤。转头又没躲过被兔祭司顺势呵斥。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楼淮之也乐得没人再敢对他楼蛇蛇放肆。
蛇尾悠哉的盘勾在动弹不得的琅渊茂密柔顺的发髻上,缓慢的垂下上半身,又溜回了琅渊的脖颈上。末了还不忘惬意的挪了挪,找了个舒服姿势。
琅渊那俊峭的锁骨形成的窝窝,顺理成章的成了某只楼爬虫盛放蛇腰的爬架。
“山主……”
楼淮之懒洋洋的抬眸看了看欲言又止茫然无错的兔祭司,又特意抬头回望了眼琅渊细腻的脖颈和脸蛋,思考着怎么用行动表达。
于是,众人只见山主小蛇他张口,温柔的在崽子白皙的下颚处轻轻一咬,留下了两个一时半会散不去的粉嫩嫩的俏皮牙印。
兔祭司吞了吞口水,刚刚差点以为山主要一口吞了这个人类。想到自己也是山主爱吃的种族,不经在心里为自己祈祷了起来。
楼淮之吐着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这兔祭司老是能歪解他意思。所以还是干脆亲自开口。
“这个人,嘶嘶,我要了。”
他用低沉磁性的嗓音简短的解释了一句,便把头靠着琅渊的肩颈懒洋洋的闭上了眼。
这个逼,自己应该装的很足了吧!楼蛇蛇骄傲的闭着眼想着,要是这些傻兽人还不懂他说的是‘这个人类是我罩着的’这个意思的话,他也要为他们的愚蠢感到无奈了。
兔祭司这才又来回的看了几遍,幽幽的望了望琅渊,又看了看已经懒得再看他们一眼的山主化身,默默在心中理了理才回过味儿来。
但,没有人照顾到这个被莫名选中的少年的心情,到底是不是愿意成为山主的肆主……
琅渊的脸越发黑沉,要不是他身上秘药还没解,全身麻软睁不开捆绑,此刻他是真的想把这个‘邪神’分身蛇给剁了!
煲!蛇!羹!
别给他逮到机会!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几天给他送饭的阿土就是这条小蛇还兽人口中的‘山主’!他可是拿着剧本的人。
竟然还敢咬他!
被松了大半捆绑可以自行下地的琅渊,心中邪火已经深深浸染了他的心魂。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伸手幽幽的摸了摸左侧下颚骨上清晰的坑坑。
这个仇,他记下了。
琅渊此时的眼神幽暗得好似要吃人。
连带着身边扛着其他被祭司的人类的狮兽人,都忍不住离琅渊这个怪物般杀气全开的琅渊走远了些。周围兽人们自觉给围在中间的琅渊空出来了个2米直径的圆形空挡,给他一个人独行。
这日,琅渊还是被单独软禁在阿土的房子里。但是兽人们哪敢怠慢自己的‘山主’和山主选中的人呢,自然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琅渊也潜伏着与楼蛇蛇安安静静共处了一天一夜。两人都渐渐习惯了:人前蛇蛇自觉盘上他脖颈,人后就被琅渊无情的蛮力扯下来扔到草堆里的日常。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被山主选中,自然要打扮一番。”兽人马小姐对着不配合的琅渊柔言蜜语的好言相劝,“你现在还是乖乖打扮吧,别等会让那些蛮横的肉食动物直接敲晕大绑起来哦!哎呀呀……你看你一动,这妆又花了……”
琅渊望着镜子里,被迫乖乖被摁在椅子上,硬是给人画的肤白皓齿,楚楚动人的自己,阴柔感满满的这张花脸,手指紧紧攥着都快扣到了肉里,咬碎了一口银牙在心底破口大骂。
他一定要……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次才能解心头之恨。
耻辱!今天说什么大婚,这绝对是故意大大的折辱他!
等着!死作者,死邪神!
“哈嗯……哈……”
楼淮之今天不知为何特别困倦,不知是不是天气异常,突然有些要入冬的迹象般森冷刺骨。几个气音从鼻子里发出,他感觉自己大致是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咦,感冒了?还是有人在骂本山主?
楼淮之用盘在脸前的小尾巴尖尖搓了搓忍不住又要“秋”一下的小鼻头,默默的窝在草堆里又缓缓挪动了动,以免他蛇神麻了。
诶,这个触感,好苏福……
楼淮之抬起头,睁着睡眼惺忪的竖瞳,发现眼前一片艳红。就连身下常水的草垛子都换成了柔软的鲜红的棉布,下层还铺了厚厚的松软暖和的羊毛垫。
哇~这个待遇不错,他喜欢……比小渊渊对他好多了……
诶不对啊,他亲崽小祖宗渊渊呢?
“嘶嘶……”
听到动静的兽人侍者立马蹲在楼淮之面前,恭敬的开口。
“山主大人,您选中的人类正在梳洗打扮,今日为您举行大婚,还请您稍作等待。”
虽然有些茫然的楼淮之困意上头,只听到琅渊在梳洗,其他一概没听清。他便没太在意的默许着又盘了回去,倒头就睡。
已经闭上眼睛快要入梦的楼蛇蛇,不禁在心里感慨,自己这架势,不会是要冬眠了吧,关键时刻可别哦……
兽人村落的祠堂。
只有简陋的瓜果摆堂前,茶水,和一地跪坐的兽人们。主持自然是突牙的兔祭司。
“恭迎山主!”
楼淮之被敲锣打鼓声和兔祭司嘹亮苍老的公鸭嗓给喊醒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满目都是鲜艳的红和胆怯又兴奋的兽人们。就连其他人类都被扣上枷锁站在两侧,换成了红绳儿捆着被迫参与。
琅渊被红色的棉布蒙住了眼睛,捆住了唇舌。含着红布条的少年此刻就像个被强娶的少女,满面被粉黛衬得白净但又不甘得羞红了脸颊。
楼淮之在被平稳拖着的盘子里,微微侧着灵动的小蛇脑袋,痴痴的望着琅渊,以至于他都没发现自己怪异的装扮。
七寸被小心点轻轻系着一条红色的绸带,身下的羊绒毯和棉布垫都是美妙的鲜红,头顶和身上被袈盖着一条细长精美的黄金蛇链子。随着他一侧头,一颦一动,叮铃当啷的脆响,衬得小蛇也灵艳动人。
但是楼淮之要是发现自己的装扮,必定不敢苟同。也不知道这群人脑子怎么想的,这样妖娆花哨的打扮一条男蛇。
要是琅渊没被蒙住眼睛,大概也会幸灾乐祸的笑话一下蛇蛇这用力过猛的惊艳装扮吧。他的小蛇头都快重的晃不动了。
可是看在众兽人的眼里,却满满都以为山主是很满意的看痴了装扮后的人类。
就连兔祭司心里都稍稍放下了一些。
众人欣喜轻快的赶紧行完婚礼仪式,就满怀敬意的将蛇蛇放在了人类的洞房门口。
楼淮之看其他村民都不敢靠近他这里,倒是清静。他想想还是化成了说话方便的蛇人模样去见小渊渊崽子。
还是带他崽崽琅渊,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啦~早点发~
提前祝大家周末愉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