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笺苍向往常一样来到长坪县城远处的一条河边取水,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拿着一片叶子就往嘴里塞去,然后脸被苦的皱成了一团。
笺苍掏出了一块干粮:“饿了吗?怎么在这摘草吃?”
小女孩看了看笺苍脸上的面具,摇了摇头:“这不是草,是药!小花给大黄吃了这个草之后,大黄的病就好了!我要摘回去给我娘吃。”
笺苍看了看小女孩手中的草,是这附近常见的,遍地都是种类,便问道:“你娘也生病了吗?大黄是谁?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
“是我家的牛!小花是我家的狗!它还会游泳,可厉害了!我带你回去看它!”
小女孩的家并不在长坪县城内,而是在附近的一间小土屋,家里有一头牛、一只狗和一个生病的女人。
很明显,女人就是得了瘟疫!但小女孩却一点都没有感染!笺苍看向小女孩手里的草:“你每天都吃了这种草吗?”
“对,我得嚼碎了娘才能吃下去一点。”
笺苍看向女人,果然嘴边有很多绿色的汁水。
“光吃草怎么行?一会儿你跟我去县城里领一些吃食。”
“我知道,我每天都会过去的!他们都说国师是一个带面具的姐姐,你就是国师吗?每天在城里下雨的就是你?”
“对,如果这个草药有用的话,你就是整个县的救命恩人!”
小女孩低着头,摇了摇头,伤心道:“没有用,我找了大夫伯伯,他们说没有用,可是明明娘吃了以后就好了很多。”
难道是只是少数人有用?
笺苍回去的路上随手掰了几根放进系统里化验,结果显示是无毒的。
无毒的好啊!
她立马叫上了玄门的人,在周围挖了一小筐这种草,再和太医说了小女孩的情况,几位太医也都是眉头深锁。
其中一个太医拿起来放入嘴中尝了尝,立即就吐了出来,这味道也太上头了吧!感觉直接冲人天灵盖啊!
笺苍看到他的动作,恍然大悟:“小女孩喂给母亲的时候是嚼碎了,而煎药是直接放入水中煮,这其中缺少了一样东西!”因为草药没有和唾液发生反应,所以就没有药效了?
笺苍马上就找了几位比较严重的病患,看着他们皱着脸把草药吃了下去,并嘱咐御医每天来给他们把脉。
这几人第二天果然有所好转,县令便发动所有的衙役去山里挖这种草!
贺鲲看着编织精美的小篮子里放着的几颗草药,面色扭曲:“天天喝药就算了,现在已经改成吃草了?”
侍卫一人吃着一颗草药回答道:“这是国师特意找来治疗瘟疫的草药,据说一定要和口水一起吃才有用,只能生吃。”
贺鲲:“……”
吃个药花样还那么多!
他一把抓起草药塞入口中,一股又苦又涩的味道直冲脑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贺鲲缓过来后,深吸了一口气,发现头脑确实比之前清明了许多!兴许没过多久他们就能回去了!
一个月之后,长坪县城城门大开,县令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他这乌纱帽看来是保住了!要是锦王在长坪县出了什么意外,他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至于发现草药的小女孩,在县令的安排下,已经住进了长坪县城里,以后还有先生会教她识字,学她想学的东西。
侍卫驾着贺鲲的马车,和笺苍一前一后离开了长坪县城。离开之前,笺苍觉得她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似的,但东西青鸢已经给她都带齐了呀!
白雨和白清看着远处离开的马车,白清问道:“哥,我们以后还会回国师府吗?”
白雨摸了摸他的头,看着远方:“回什么国师府?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一回到王府,笺苍还没歇多久,贺鲲就拿着明黄色的诏令来到她的面前:“贺鸿说让你赶紧回去,他的皇子皇女都没了!”
笺苍拿过诏令扫了一眼,翻了个白眼:“那是他的家事,又不是国事!关我屁事!”
“你没事干嘛跑到长坪县去?”
“就是,看那些难民可怜,去给点吃的,哪想到居然有瘟疫!”他原本是想着去阻止瘟疫的发生,想着自己又捐东西又捐粮食,还安排了难民的起居,瘟疫应该就不会发生,结果还是发生了!还差点把自己搭了进去!
若是上一世,左笺苍来了长坪县,是不是就不会有封城焚烧事件发生了呢?
“没办法,发生了天灾之后,几乎都会有瘟疫发生。”
贺鲲灵魂发问道:“瘟疫是如何产生的?不能阻止吗?”
笺苍一噎,看向贺鲲,他居然是去长坪县阻止瘟疫发生的吗?
“瘟疫吧!我要怎么跟你说呢?这样吧!假如你是一户长坪县的百姓,你家养了两只鸡一只猪,水患来了之后,你逃走了!鸡和猪淹死在家中!两日之后,水退了,你身无分文又渴又饿,回到原来的家中,你会选择吃掉鸡和猪吗?”
贺鲲想了想,迟疑地点点头:“应该会,不吃就饿死了,吃了还能活的久一点。”
笺苍一摊手:“话说这么说,但是你一吃就有了得瘟疫的可能,瘟疫就是这么来的。”不卫生的饮食,和不卫生的环境。
“原来是这样。”那这他也阻止不了,谁能阻止你吃自己家的死鸡?还是在你饥肠辘辘的时候?
贺鲲把诏令仍在桌上:“你不回去,准备在王府住多久?”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对了!”笺苍伸出手,掌心朝上:“加上上次在京城遇刺,诚惠两千两!”
贺鲲:“……”
很好!还是那个嗜钱如命的左姑娘!
“不过,看在你在京城伺候了我一晚的份上,收你一千两吧!”
“什咳咳咳……!!!”
笺苍眨巴眨巴眼睛:“你不知道习武之人能夜视吗?”
贺鲲顿时脸色通红:“你知道是我,你还、还……”
“啧啧啧!毕竟王爷的外貌也是非常俊俏的呀!”送上门来哪有不吃的道理?
“哦,我记得王爷在宫宴上不是说已有王妃人选了吗?人选呢?我给你看看呀!”
贺鲲自闭地转过头,准备眼不见为净,他从未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姑娘家!
笺苍见贺鲲不说话,便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吓得贺鲲倏地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就匆匆离开了。
入夜,笺苍沐浴完在窗边晾着头发,一抹高大的身影靠近,犹豫了片刻,直接从窗户爬了进来,而后关上了窗户:“吹冷风,会头疼。”
笺苍慵懒地撑着下巴,看向贺鲲笑道:“王爷在自己家怎么不走门?”
贺鲲看了一眼门的方向:“院子里,有侍女在。”
“你说青鸢啊!她早就知道了!”笺苍随手把头发烘干,往床的方向走去:“过来呀宝贝!我好想你!”
贺鲲一个吸气,靠近,捂住了她的嘴!虽然说的很好听,但……他的脸上怎么这么烧的慌?
“她怎么知道的?这种事你都告诉她?”
笺苍扒拉下贺鲲的手,搂住了他的窄腰:“青鸢武功也是非常厉害的!每个人的气息都不相同,你和白雨的气息不一样!”手感真好呀!
“那——”
“嘘!”
笺苍一手抬起放在他的薄唇上,一手拉着他的腰带往后退了两步,两人一起倒向了身后的床榻之中。
一连在锦王府休息了七天,笺苍终于被贺鸿派来的锦衣卫请回京了,原因竟是他微服出宫遇刺了!
笺苍:“……”
我又不是他妈!还管他遇不遇刺了?
“国师,你终于回来了!朕的皇子都……还有朕居然在宫外遇刺了!你快帮我算算,是谁想杀我?!”
“皇上。”笺苍心平气和地道:“我只管国事,您的家事,和您出宫去青楼的事,便让锦衣卫去办吧!”
旁边的锦衣卫:“???”
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后宫的事他们哪敢插手?
“那你们便去查一查,是谁害了朕的皇儿,还想杀朕!”贺鸿对锦衣卫说道,国师这样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
不是,你真听她的啊?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