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昏天暗地的一战,也是后来说书先生最爱讲的一战,剑气开山闭天,侠者除恶扬善。
有剑,有义,这就是江湖。
也是自此,天下棋局颠覆:国师顺天意,扶正统为帝。武林不再认世家为首,云路南此支的云家彻底落败,而武林无首却有隐而未宣的耀明星——云拢山。
然而,外域还需攘定。
虽然徐佳剑骨浑天,后有云拢山相助,与武林中人齐力将外域毒首赶回了外域。同时从外域内攻出的匀家大小姐,也以傀儡术拔枯木把外域内搅了一通。
它还是有忧患,一日不定,终为诟病。
于是修整了一些时日,在江湖被称独步的云拢山揣着龙袍没穿几天的成谱,一起赶往外域。
朝中事宜,暂移女官—顾无思。
成谱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云拢山没有赶太急的路,反而走得缓慢,一路上走走停停,让成谱用眼睛看、用心感受黎民百姓的生活。
云拢山希望成谱在民间走来,以后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也依旧能走回民间,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为成谱。而带着成谱去外域,也是让他看看天下有着怎样一个江湖,这个江湖又是怎样保护天下。
侠者,不论朝野武林。
成谱在外人面前极为老成,年纪虽小却在宫中有着说一不二的决断力,但是在院主这儿,他只要做一个开心的小孩子,偶尔烦恼学的功课太多了就好。
他趁着云拢山没注意,又往嘴里塞了块糖。
云拢山看完书信,一抬头就是小孩子鼓起来的脸腮子:“...成谱,糖不能多吃。”
成谱咬碎糖方便讲话,一脸委屈巴巴:“对不起院主,但是宫中饮食严格,我都不能偷偷吃零食。”
甚至是为了他的帝王体面着想,他还得拒绝这些。
但是他也最听院主的话,当下把袖子里的糖翻了出来,递给云拢山:“院主,给你。”
云拢山目光在剔透的糖果上一顿,若无其事移开:“我不爱吃糖,你自己收着,一天只能吃一颗。”
成谱乖乖点头,心里想的却是院主骗人,他明明在院主院子里看见过一罐子的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喜欢了?
两人在房间待了会,云拢山又开始提着小孩子下楼去感受世俗生活,成谱很喜欢跟着院主在外面玩,一时兴奋不小心撞了人。
“对不起。”
他急忙道歉,抬头便跌进一双温润清冽的眼眸,叫人见了心生欢喜。成谱在山院跟宫殿见多了漂亮的相貌,却觉得都没有这双眼睛来得好看,哪怕此人五官无奇。
那人扶稳了他,又对他身后的云拢山点头作礼,再是离去,极为礼貌清雅。
成谱当是小插曲,往前走了几步却见院主还盯着那人背影,深邃多情的桃花眼里透着他看不懂的情愫:“院主?那个人身上有古怪的地方吗?”
是他不够警惕吗?难道那人是外域来的奸细吗?
云拢山被他叫回神,面色沉寂,眼里的情绪敛得一干二净:“我不认识。”
可是他没问院主认不认识啊?
成谱看着从容不迫但是就是很奇怪的院主,悄悄把那个人的相貌记了下来,他第一次见院主这个样子,指定有蹊跷。
果然,后面云拢山也频频走神,成谱更好奇了,但是看着院主那黑黢黢的眸子,他莫名有些不敢问。
成谱往云拢山身上塞了颗糖,拽了拽他:“院主,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就宿的客栈在这个城中心,所以走几分钟就到了,成谱没想到的是,那个人也在这里定了厢房。
前台掌柜正在跟那人说着什么,看见他们进来眼睛一亮:“云公子,你们回来了。”
“云公子,你那间房若是今夜无人,可否腾给这位公子一晚?本店会赔您双倍价格。”
最近来这的人比较多,他店铺的地段又是居中,一时找不出来两间房给这位客人,要是云公子订的第三间房可以腾出来倒是刚好。
那个人先出了声,嗓音如珠玉:“若是没有厢房,就不劳烦掌柜了。”
云拢山先掌柜一步揽了客人,他含笑道:“不劳烦,权当云某歉礼,方才家弟冲撞公子,实在抱歉。”
成谱很有眼色,跟着低头乖巧道歉:“对不起,请您接受哥哥的歉礼。”
那人没来得及回答,从外面突然窜进来一个鲜红身影,她在那人身后探头,伸手撸了把成谱黑乎乎的脑袋:“你小子难得这么乖巧,我替他接受了。”
她转了转漂亮的眼珠子,看着笑意不变的云拢山,伸手揽上那人的臂弯,姿态亲近:“要是很麻烦的话,我跟他一间房也是可以的。”
云拢山眼眸漆黑,清浅的笑衬得那张脸俊逸出众:“古牡姑娘客气了,自然没有什么麻烦的。”
成谱被莫名出现的古牡惊住,又被她薅了把头发后气得小脸通红,但是因为要保持乖巧端庄,所以是等到那人致谢转身后,才瞪了眼笑吟吟回头看他的古牡。
准确来说,古牡在看云拢山,看那张笑意温和疏离的脸,看那双没有变化的眼眸。
“没意思。”
古牡虽是这么说,却弯了弯眼,一贯的嚣张,当下又贴近了那人几分。在云拢山眼里,那两人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男女的范围,可以算得上亲密无间。
成谱个子矮,能看见一些旁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在院主手里凹陷下去一处的木桌板。
他茫然眨眼,抬起头。
云拢山温和依旧:“怎么了?”
成谱又低下头,凹陷的地方正在憋屈地掉木渣,青筋在院主手背上脉络鲜明:“...没事。”
应该,没事吧?
楼梯上,江唐看着几乎要挂在他手臂上的古牡:“不是说没意思?”
古牡点头,但是不拉开距离,借着这个距离悄声问道:“这几日是蛊虫发作的时间,今夜我跟你一间房吧?也好及时压制它。”
江唐温吞拒绝:“不必,我应付得来。”
失去再气云拢山一番机会的古牡遗憾点头,江唐虽不及她精通蛊虫,但是那精湛医术足以压制它。
她提醒道:“外域那边得了风声,今晚会有行动,你小心些。”
说罢,从手里取出一厢房令牌:“他们是冲下面那个人来的,所以我去他们隔壁那间房,你在楼上那间,蛊虫若是发作起来,也安全些。”
江唐没有推辞,几个毒首被打击后,与他们持以平衡状态的古牡便成独首之势,他自是不用担忧她碰上外域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两人在楼层间分开。
古牡吩咐完店小二,便看着云拢山带着成谱走过来,她半掩房门,朝房内温柔唤了声:“你小心些。”
门又掩了几分,古牡抬眼看向云拢山,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带着疏离的笑。
可惜了,要是徐佳在这里,就能告诉她这人是不是装的。
古牡回之一笑,转身彻底掩了门。
成谱缀在云拢山后面,进了房间:“院主,为什么他们明明有两间房了还要待一起?”
徐舟给他塞的话本子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他在书上读来方觉浅的东西此刻恍然大悟:“啊!院主,这是不是书上说的难舍难离?”
院主很欣慰他如此认真的学习态度,将人送去隔壁,并附上了厚厚的一本兵书,鼓励他继续认真学。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被塞进学业里的成谱自觉在书上做好记号,才爬上床闭眼睡觉。
他睡的早,便听不见窗外的簌簌声。
云拢山坐在桌边,双指一翻,一点寒芒向窗外刺了过去,外面压来一声闷哼,他翻身追了出去。
古牡在旁边,他自是不用担心成谱的安全。她虽然跟他不对付,但是至少是成谱半个老师,总会护着成谱些。
那黑影很是敏捷,在楼层绕了个弯便不见了影子,云拢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运气仔细聆听,终于在一间房外听见了微弱的呻.吟。
他悄然推开了门,循着夜色去看人影。
——却是最不该看见的人。
云拢山对上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拱手作歉,疏离而礼貌:“抱歉,在下以为贼人偷跑进来了,无意冒犯阁下。”
他眉眼低垂,高大劲瘦的身影站在门口没有多出半步,眼神也是极为规矩地敛在地板上,这是对一个陌生人最生疏最正常的反应。
那人说不碍事,白日清冽的嗓音此刻意外沙哑,低调的勾颤撩得人从耳根痒在心头。
云拢山喉头一动,面色平静,伸手要帮人关上门,却听得难耐的呻.吟不小心似的,溢在安静的房中。
门关上了。
人进来了。
云拢山没有靠近,只是保持一个疏远的距离客气询问:“阁下可是不舒服?...或是被人下了药?”
那人请他出去,说自己能解决。简短的一句话勾着缠绵的尾音,给月色染上几分缱绻暧昧。
解决?如何解决?
云拢山面色平静,却是打破了这个循规蹈矩的规矩,轻薄的影子在月光下像只迈出囚牢的困兽。
他语气平淡至极:“与阁下同行的姑娘现在在睡梦中,需要在下帮阁下去叫醒她吗?”
那人拒绝,说他们不是这种关系。
于是云拢山又上前了几步,贴合在床边,看着那人轻喘,墨黑的发沾在玉白的脸上,诱人俯身。
他便俯身,附着耳,低声诱哄:“若不是她,在下可以相助。”
那人已经说不出话,抿着薄唇,摇头拒绝,清冽的眼眸春色漾开。
如何给一只滚烫的猎物散热?
要将碍事的遮掩取下,好让猎物在束缚中得以喘息,也使得猎物袒露而接触温凉。
月白的衣裳落在地上,一时分不清它与窗外侧漏进来的暗光,昏沉的人影在上面描摹。
猎物最不适的地方也是最炙热的地方,套挼它的潮热,才能将欲望消减下来。可是只靠双手,并不太能完成这件事,猎物尚在滚烫中。
云拢山从身上摸出那颗糖,放进嘴里,再低下了头。口腔内的软肉和坚硬的糖果相夹,推着猎物的炙热磨动,稍探的嫩红垫在唇边,试图全然裹着。身影错乱间,云拢山没有发觉,猎物的影子像是处心积虑的怪物在张开嘴巴,引诱着他靠近、供奉。
水声响起,气息艰涩。
云拢山低头动了许久,方抬起头,薄唇殷红,像是盛艳的花瓣,悬着几滴未抖落干净的晨露,被探出的嫩红拾个干净。
他望着那双眼眸,里面清冽与欲望翻涌在一起,像团漂亮危险的漩涡,甚是迷人。
云拢山启齿含住覆在心脏处的白红皮肉,磨着那块冷白软肉,吐出一个深刻的牙印,像是生长在白玉上的斑驳圆圈。那微挑的温红化成鲜丽的红珠子,像是娇艳欲滴的成熟果子,他碾过那点漂亮的珠红,感觉到滑嫩的肌肤传来阵阵颤栗——
这个痕迹,权当他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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