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里,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将一束菊花放在一座墓前,随后勾起红唇笑了笑。
“老太婆,再有五分钟,你儿子就会下来陪你了,很快你们一家三口就能在底下团聚了,你开心吗?”
老太婆开不开心姜言一不知道,但是姜言一很开心。
在原主曾经的人生轨道上,她最后一次遭受家暴没能挺过来,她是被徐哲按在床上一拳又一拳,打了整整五个小时,最终被活活打死的。
徐哲打她的时候,老太婆就在客厅里听着,她磕着瓜子,看着电视,甚至在她求救时故意将音量调大。
原主被徐哲打死后,她一不害怕二不报警,而是冷静地伙同徐哲一起给姜父姜母打电话,谎称原主得了急病去世了,更是在姜父姜母还没回来见原主最后一面时便着急地将原主推进火葬场一把火烧了。
姜父姜母本就听闻独生女逝世的噩耗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痛不欲生,接着又听闻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她便被火化了,伤心之下自己驾车赶路出了车祸,夫妻二人双双当场殒命,短短时间姜家一家三口便齐齐赴死。
原主一家死后,徐哲母子靠着姜家的财产,成功过上了富贵日子,在假模假样替姜家守了一段时间孝后,携带着姜家的巨额财产逃到了国外定居,很快便娶了一个漂亮女人,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这对母子心肠之歹毒,就连姜言一这个类人机器人都觉得可怕。
好在,这次原主及其父母终于摆脱了徐哲母子带来的厄运。
姜言一抬腕看了看时间,离徐哲的死期越来越近了,兴许徐哲做了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一步。
那几天她故意放松对他的看管和折磨,更是趁他昏睡时将他一只手的锁链弄断虚虚连着,随后将钥匙故意落在床上,给他造成是因着她疏忽大意才让他能够乘机逃走的错觉。
她每天断断续续地喂他喝水吃饭,饥一顿来饱一顿,从不让他彻底满足,加之长时间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享用各种美食,早就让他按捺不住,因此他逃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厨房。
怕他饿着,她早就贴心的在冰箱里准备了许多他平日里爱吃的食物,只不过是在每一样食物里加了点小小的辅料罢了。
如她所料,他果然来者不拒,十分给面子的将所有东西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徐母是她骗回来的,她打电话回去说徐哲得了急性阑尾炎刚做了手术,现在人躺在医院里她一个人照顾不来,徐母一听自己的宝贝疙瘩生病了果然急得不得了,连夜就从老家赶了回来。
今早吃饭的时候,她十分不小心地将汤碰倒悉数洒在徐母的衣服上,等徐母洗完澡后又贴心地为她准备了自己的新衣服,看着吊牌上昂贵的价格,徐母推都没有推一下拿起衣服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徐母以前就多次表达过对原主的不满,认为原主太会花钱不顾家,衣服包包总是没用几天就换,原主向她解释,说衣服包包都是父母为自己买的,可是她总是耷拉着脸,认为如果不是原主从小娇惯,哪家父母会这么败家天天给女儿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原主见解释不通,只能动用钞能力,每当自己收到礼物时,也给徐母买一份以此来堵住她的嘴。
虽然还是不高兴,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徐母也不好在当着原主的面教训她了,只能背着原主偷偷地和自己的儿子嚼舌根。
姜言一明白,这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所以嫉妒别人,表面上打着女人就是要勤俭持家的名义说教,实际上背后羡慕到眼睛滴血,所以她上来就先吹捧了徐母一番,说她十分适合这套衣服,自己就穿不出半点儿味道白白糟蹋了好衣服,随后又大方地表示要多买几套衣服送给她,就当是孝敬她的。
姜言一的马屁拍得很到位,徐母十分很受用,穿上衣服后看她的眼神都比以往和善很多。
姜言一趁机端了碗燕窝给她,她竟然不像以前那样一边说她败家一边喝燕窝了,而是默不作声地接过燕窝一口便闷了。
一碗燕窝下肚,再配上特制的香薰,徐母很快便昏昏欲睡,姜言一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媳,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婆婆睡客厅呀,于是她善解人意地将徐母扶到了自己床上,再贴心地给她盖上被子以免着凉。
做完这一切后,姜言一关上门回到厨房,她将感冒药和红糖姜茶拿出来各撕开一包,将药袋扔进垃圾桶里,接着将两样东西摆放在显眼的位置,确保徐哲能快速发现“她”身体不适。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估摸着徐哲的药效快过了人也该醒了,姜言一拎上包将门锁好后出了门,她要去召集徐哲的好朋友回来给他庆祝生日,展示一下她这个老婆当得有多么成功。
徐哲果然不负她所望,透过现象看本质,一下子就看出她今天身体不适,二话不说就冲到屋里想要收拾他,可惜,他千想万想,万万没想到屋里躺着的不是她姜言一而是他老母。
啧啧,亲生儿子残忍弑母,这种有悖人伦,人神共愤的事情,哪怕是路过的狗都要吐口唾沫,徐哲却不仅做了,还是手段极其恶劣的一拳一拳活活殴打死自己母亲的,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想起法庭上徐哲歇斯底里地反驳说自己是被陷害的模样,姜言一就止不住的想笑,她怎么会陷害自己的老公呢,当她撩起衣服展示自己身上的伤痕却笑着说这是他们相爱的表现时,当她满眼含泪祈求法官给丈夫一个机会时,当她的朋友站出来说她曾当着众人的面说爱能止痛每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和大家分享自己对老公的爱意时,就连法官和徐哲的律师也不得不相信,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恋爱脑罢了。
徐哲仍然不死心,妄图拖姜言一下水时,警察将从他身上找到的水果刀,医院的就诊记录以及网页上各种各样的“杀妻”“继承岳家遗产”“如何处理尸体”等证据呈上来时,他的律师也不禁白了脸,原来竟是遇到了顶级恋爱脑和变态渣男,合着他的当事人根本不是想弑母而是想杀妻。
当审判长手里的法槌落下那刻,徐哲彻底走进了姜言一为他精心打造的坟墓,姜言一也顺利完成了任务。
“即将开启下一个任务,请宿主做好准备。”听到系统传来的声音,姜言一眼睛一闭,将身体的主动权彻底交给原主,而后自己成功离去开启下一个任务。
亲爱的女孩,誓言可以编造,爱意可以伪装,只有爱自己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希望未来你可以多爱自己,更爱自己,最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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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姜言一坐在桌边等待的第三个夜晚,一个小时前她的丈夫李文军又给她打电话来,说他今天很忙要加班,这已经是他第三天加班了,他说最近工程太忙了,他也不想加班但是没办法,让她自己先吃饭早点睡不要管他。
姜言一看着满桌的饭菜从热气腾腾变成现在的残羹冷炙,心也一点点凉透。若不是前两天帮他洗衣服时从他兜里掏出一包用剩的避孕套,她至今还傻傻的相信他是真的在加班,是真的在为这个家努力奋斗。
如今,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她的丈夫,每天回来总要对着她不停地诉说爱意的丈夫,出轨了。
其实早已经有预兆的,只不过是她一直被所谓的夫妻恩爱幸福生活蒙蔽了双眼。多少次他睡下后又偷偷起来到阳台接电话,多少次他看着手机突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多少次他下班后突然无缘无故的送她礼物,多少次……
姜言一潸然泪下,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前一秒可以深情款款的抱着她说他有多爱多爱她。后一秒就可以躲到阳台去和出轨对象互诉衷肠你侬我侬,为什么明明已经出轨了却还不和她离婚,偏偏要为她编织一个可笑的美梦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为什么人可以贱到这样的程度。
这些都是原主至死不能释怀的事情,也是这两天动不动就影响姜言一情绪的罪魁祸首。
姜言一粗鲁地擦去脸上的眼泪,面无表情地将桌上吃到一半却因为忽如其来的抑郁情绪而中断最终导致全部冷掉的饭菜通通倒进垃圾桶里。
给渣男留饭?
不,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留给猪吃都不留死渣男吃。
将盘子收拾进洗碗机后,姜言一突然反应过来,艹,凭什么死渣男在外面吃喝嫖赌纵情玩乐,她却要在这里当个贤妻良母啊。
她将所有碗筷杯碟往地上一扔,爱谁谁,老娘不伺候了,渣男不是说在为了这个家努力奋斗拼命加班吗,那他必定不介意家里的碗筷用旧了新换一套吧。
踏过满地的碎片,姜言一回到卧室取出保险柜里的银行卡,决定效仿李文军出去找点乐子。
经历过这么多个世界,她真正体会到了做人尤其是做女人的快乐,只要不开心,那真的是包治百病衣到病除,现在,她就要去专柜治治自己的病。
“叮咚,您有一条新的消息。”
“叮咚,您有一条新的消息。”
……
正在女人身上挥汗如雨的李文军并没有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条接一条的提示音,因此也并不知道自己卡里的钱正在飞速的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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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回家的时候心里的怒火能将任何一个靠近他周边的人点燃,斯文俊秀的脸上更是被寒冰所笼罩,恨不得冻死所有人,尤其是姜言一这个败家子。
“你昨晚……”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啊?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啊?”
一推开门,李文军才说了三个字,姜言一便装作刚被惊醒的模样,睡眼惺忪地先发制人,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便跟着簌簌而下,“你知道昨晚是什么日子吗?人家等了你一晚上。”
鬼知道昨晚是什么日子。
就连姜言一自己都不知道,但她相信,渣男李文军肯定不会也不可能知道,要的就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大清早从女人身上一下来就怒气冲冲跑回家来兴师问罪的李文军一下子被问住了,什……什么日子,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思来想去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昨晚到底是什么日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忘记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嫌弃我了,我就知道,要不然你怎么会以加班为借口躲着我整晚不回家呢。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离婚好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姜言一现在已经完全熟练的掌握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技能,只要她先生气,那么主动权就永远掌握在她手里。
李文军心里咯噔一声,她从来没有说过离婚两个字,他甚至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这样说,但转念一想,他在外面的事情一直都瞒得很好,她不应该也不可能会知道的。
想到这里,李文军的脸上立即堆满笑容,屁颠屁颠的跑到沙发前,“老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没忘,哪里会忘呢,这不昨天真的太忙了加了一整晚的班脑子还是糊涂的嘛,你放心,我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你的。”
“哼,你别碰我。”姜言一一扭身躲开他的拥抱,呸,贱男人脏死了,“我还生着气呢,别以为你这样就能糊弄过关。”
李文军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一脸贱兮兮地凑过去哄道:“老婆,你别气了,我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他的作态让姜言一看得几欲作呕,怕他继续污染她的眼睛和耳朵,赶紧转移话题,“你快看,这是我昨天给你买的皮带,你看喜欢吗?可贵了,十多万呢。”她献宝似的将一个袋子递给他,“你一会儿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就重新换。”
“合适合适,老婆大人给我买的怎么会不合适,要是不合适只能说明一件事,我胖了该减肥了。”
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姜言一左耳进右耳出,压根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对了对了,我还给爸妈都买了礼物,你看一下他们会不会喜欢……”她将几样东西一一摆在他面前,“他们年纪大了,我们两个又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我就想着给他们买点礼物,让他们开心一下。”
说完,她偷偷瞄了眼李文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老公,你不会生气吧?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败家啊?”
原本带着满腔怒火回来诘问她的李文军此时哑口无言,沉默了半晌,他问道:“怎么净想着给我们买,就没给你自己买一件吗?你看你都多久没买新衣服和新包包了。”
姜言一甜蜜地笑了笑,低头回答道:“我又不出门,买新衣服干嘛啊,只要你和爸妈开心,我就很开心啦。”才怪,她不仅给自己买了,还给自己买了个最大最贵的,足足买了一百万块钱的黄金,毕竟渣男的钱不花白不花。
李文军更愧疚了,不过,还有一件正事儿他可没忘,他将所有的礼物通通装起来,随后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我看你昨天还去会所消费了二十万……”
说起这个,姜言一来劲了,想起昨晚那二十个轮流在她面前唱歌跳舞嗨了整整一晚的帅哥,她越看李文军越觉得辣眼睛。
“哎,还不是依依,她老公出轨在外面嫖‖娼被她抓到了,一气之下直接把她老公下面踹坏了,然后她老公去医院做手术了,她心情不好就来找我,说想去会所看帅哥,我怎么劝也劝不动,最后差点儿和她吵起来,但是我也不能扔下她不管嘛,只好陪着她去了,谁知道她一去就点了二十个人,非要喊他们陪她喝酒,她倒好,一喝就倒,钱也不用付,害得我白当冤大头。喏你去厨房看,她一气之下把咱们家的锅碗瓢盆全砸了,我都还没找她赔呢。”
“依依?”李文军觉得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姜言一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依依你都不记得了?就是那个啊?大高个,长头发,桃花眼,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依依啊?你该不会说你忘了吧,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就算了,不会关于我的什么事儿你都忘了吧?”
李文军被她审视的眼神盯得发麻,尤其刚刚她说依依的老公出轨嫖‖娼被依依踢坏了下面更是让他身下不自觉地一紧。
“哪里会忘呢,我记得的,依依嘛,就是你的好朋友依依嘛,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会忘的嘛。哎呀算了算了,她遭遇了这种事应该心里难受得不行了,咱们就当破财免灾,别找她赔了。”
“这怎么行?那我多吃亏啊,家里的钱都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你看你最近加班都累瘦一圈了,好不容易挣着点钱,可不能就这样糟蹋了,不行,我得去找她要回来。”
“行了行了,老婆你别去要了,不然到时候你闺蜜还以为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男人呢。”
姜言一半信半疑地重新坐下,“真的不要了?”
李文军举起手,“比真金还真。”
“哎,那好吧。”姜言一颇为遗憾地叹口气,“那我不找她了吧。”
“对了,你闺蜜是怎么发现她老公出轨的啊?”
姜言一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怎么,你也出轨了?”
李文军顿时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厉声反驳道:“怎么可能,我要是出轨我就不得好死。”看到姜言一揶揄的笑容后,他冷静下来,“好啊,你竟然敢戏弄我。你放心,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出轨,我就是单纯好奇而已。”
姜言一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啦。”相信你狗改不了吃屎。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抓到了,反正听说闹得挺大的。她老公也是活该,依依那么好看还出轨,简直是山猪吃不来细糠,呸,死渣男,烂**。”
李文军身下又是一紧,他看了眼姜言一,抿了抿唇,看起来以后自己要更加小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