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荻在任盈盈的房间旁边住下,抱胸靠在床柱,手指敲打在臂膀。
他缓缓道:“相柳,现在救出任我行,对任务有什么帮助?”
相柳顿感精神一振。尽管祂知道系统没有精神说法,完全是萧轶王龙的数据在起感知和情绪的作用。这会祂就感到兴奋。
“宿主,任我行出来后寿命就最多两年。他除带人杀掉东方不败外,在江湖上能起的作用是尝试吞并五岳剑派,再攻少林、武当、峨眉。”
林秋荻想起任我行最后的结局,脑海里闪过盈盈的脸,微笑道:“我怎么可以让盈盈把救自己亲爹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
何况,任我行出来才可以动五岳剑派,顺道收拾岳不群、左冷禅之流。”
思虑过后,林秋荻就眯眼假寐。
晚间,他与盈盈一起用过晚餐,到西湖边散步。
两人在杨柳河堤散漫行走,许久后才聊起彼此这年多的经历。
林秋荻也不对她隐瞒,告知她有关于雌雄大盗的来历,以及想用田伯光的心脏来医治那两人的女儿。
任盈盈说起小时候在黑木崖上的经历。同时,她好似下定决心道:“林哥,我不该隐瞒你,如今你要去探梅庄,我就得先让你知道。我……我是……”
“我知道。”林秋荻打住她的话头。
“你知道?那你还……帮我?你不怕被江湖上所谓的正道人士追杀?”任盈盈疑惑道。
“所谓正邪,端看人心行事。我……嘘。”林秋荻拉上任盈盈带她闪到一旁。两人隐在树后就听有人在交谈。
“老丁,你真听到有人吹奏一曲极为高雅的曲子?”
“是啊,四庄主,我岂会骗你?大庄主最爱这琴曲,晚间送米粮的伙计无意中提起来,我就想着趁这会空,出来寻觅一番。”
“那咱们再去附近问问,寻到后也能令大哥高兴。”
一身青褂的男人快步离去,身后跟着正是梅庄的管家。
林秋荻和任盈盈从树后走出,对视间彼此知道这是打草惊蛇了。
相柳在林秋荻的脑海里急声道:“宿主,天道不会眼看着让你夺走男主的风采。你还是放弃行动吧。”
林秋荻没理系统,转而对任盈盈道:“田伯光那厮还在客栈。盈盈,你帮我去盯着点,别让他乱说话。如今四位庄主已出来一位,今日又正值满月,黄钟公是要入定修炼内力,这是极好的机会。
我去趟梅庄。”
任盈盈有些焦急,明明说好两人一起去。
可是,现在若不回客栈等着应对丹青子,很容易被发现端倪,一个不慎被探出真实身份就危险了。
“林哥,你一切小心。”
林秋荻最欣赏盈盈这点性子,机智、聪慧、果断又识大体,不失女子的柔情温婉。
许多是归海遥所没有的优点,或许因为这样,才会靠近任盈盈,喜欢上这个温柔智慧的小姑娘。
当然,这种喜欢并非相柳以为的爱情那样的喜欢。
“你也当心些,必要时候拿田伯光当挡箭牌,切记不要暴露。”
“嗯。”任盈盈应完,当即沿苏堤另一侧向客栈跑回去。
林秋荻转身提气,如鹞燕般掠过湖水,向梅庄飞去。
至山庄屋顶,他凝目搜寻,锁定黄钟公的院子。
“按原书来看,每当满月,老二黑白子会趁老大黄钟公入定时,偷偷去找任我行求教吸星大法。那么,顺黑白子的路径,就能摸进关押任我行的地方。”
如今,黑白子的院子里正亮着灯,窗里还有人影走动。
林秋荻居高等片刻,直至屋内的烛火投射里面的影子定在窗户纸上不动,也看到一个黑影从屋子里出来,继而向黄钟公的院子跃来。
“这黑白子挺有心机,弄个假人影子糊弄外面的侍从,做出人依然在屋内下棋的假象。”
黑白子入了黄钟公的房间,林秋荻随之向风一样刮了进去。他隐在门帘后面,看向另一边入定打坐的老头,再见黑白子入了黄钟公的卧室,掀起床上的被褥,拉开铁板后快步走了下去。
林秋荻等铁板合上,才转身走向黄钟公那边。
林秋荻的脸上戴着早前准备的金翅面具,一出手就是一股迷香,直接扑近黄钟公的鼻息。老人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垂落了头。
相柳大惊小怪道:“宿主,你不会杀了他吧?”
“相柳,我发现你变懒了,不会自己去探查周围环境吗?”林秋荻不咸不淡回句,摸出黄钟公身上的钥匙,加上黑白子手上得那把钥匙,就两把钥匙可以开锁……至于另外两把锁可以尝试用第一个世界向大盗赵独行学来的□□尝试。
林秋荻转身去黄钟公的卧室,打开床板上的机关,走下黑乎乎的甬道。
越往下走,地底越发潮湿,甚至有小水洼,还闷热不透气。
林秋荻的身体在发出轻微的颤抖,这是诉求者林平之的感知。
林平之对这里的环境发出抗议之声。他恨这个地底牢房。
尽管林平之看不见,但是感知到这个环境,就令他不愉快,精神世界里充满恨意、不平、怨念,乃至复杂地愧疚,以及委屈。
林秋荻暗吸口气,压下诉求者这番心境。他凭借惊人的眼力,悄无声息地走近在牢房门口簌簌叨叨求任我行的黑白子。
黑白子还没反应过来,牢房里的任我行已经哑声呵道:“谁?”
黑白子回头见到得是一张金色的双翅面具及一双被油灯映红的黑亮双眸……
他直接被点中穴位,软倒在地,连救命或呵斥声都没发出。
林秋荻蹲下身,听着里面铁链震动声,直接道:“任先生,我是受了盈盈的托付前来。”
“盈盈……我的女儿……”任我行拉扯铁链,试图靠近门口。
林秋荻摸出黑白子身上的钥匙,打开牢门的两道锁扣。
任我行已经在道:“小伙子,听你的声音,你很年轻。你能摸到这里已经十分有能力。你是盈盈的意中人吗?”
林秋荻微顿,用自制的万/能钥匙尝试开启另外两道锁扣。
他想起一事,取出手里的金钢锯,直接抛进牢房。
任我行接住后,哈哈大笑:“我以为你毫无准备就来。不错不错,后生可畏。”
林秋荻笑了声,接话道:“盈盈聪慧异常,她已想到任先生被关起来,身上定是用最厉害的铁链锁住。这才提前准备这个东西交给我。”他说完只听咔哒一声,打开最后一道锁门,直接开启牢房门。
牢里还算干净,但是依然有股难闻的燥湿之气。
任我行锉铁链的动作一顿,侧头凝向林秋荻,一双幽目深邃且泛冷意。
林秋荻不避不退,迎了上去。
任我行当即放弃手中的动作,反手向林秋荻抓来。
林秋荻上前,本就是无意打斗,见此,身法一动,侧身避开任我行的爪攻。同时,他旋手一掏,抓向任我行手里的金钢锉。
任我行见状,抖起铁链砸在铁板床上,发出一声巨响,同时拉直身体再次袭向林秋荻。
这短短的时间内,任我行已经磨断一手的铁环,拉长在牢房里可活动的距离。
林秋荻放弃拿锉刀,落在牢房的床板。
刚刚任我行拿铁链磨床板,显然是在毁掉刻在铁板上的吸星大法口诀。
林秋荻不在意这个,见任我行再次攻来,横飞而起,侧踏牢房的墙壁,避开任我行后如猴子般窜出牢门。
“咳咳……任先生,你这是何意?”他落在外面后,直接站在牢门口问道。
“哈哈……”任我行自顾开始磨另一手的铁环,边道,“小子的轻功很可以。你把黑白子丢进来,我把他关进这里。”
林秋荻对此倒没什么意见,直接一个斜踢就把黑白子扔进牢房。
任我行徒手一接就把黑白子吸的干瘪。这般还不尽兴,他直接给黑白子拷上锁链,而后才大摇大摆地走出牢门。
他站在灯火下,细细地打量一番脸带面具的少年。
以粗哑的声音道:“你小子很厉害,竟然还有我看不透的人。你说,我的盈盈在哪里?”
林秋荻也看着瘦如骨柴的任我行,拱手道:“任先生,盈盈就在西湖边的一家客栈。”
“呵,很好。不过,我不能去见她,另有事情要做。
你口口声声叫我先生,却不喊前辈……还能单枪匹马走到这里,功夫很不错啊。”任我行说完就向甬道走去。
待出了门口,任我行以下巴点向林秋荻,示意把机关恢复原样。
林秋荻做完一切后,正见任我行要对黄钟公下手,上前道:“任先生,这是黄钟公的那把钥匙。”
任我行接住林秋荻抛来的钥匙后,精光般的眼神在林秋荻的面上转动一圈,直接把钥匙又扔回给林秋荻。
他看穿了一切道:“你放心,我不会杀黄钟公。至少在一个月内,我都不会杀他。”说完,直接跃出门,往梅庄外飞掠而去。
林秋荻把钥匙塞回黄钟公的衣衫内兜,又解去他吸入的毒性,再阖上门离去。
他穿行在西湖边的山麓,下山道后感觉后颈冷风,直接闪身一避。
“任先生何必屡次试探我?”
“老夫纵横数十年,被关十年,从未见你这般的少年。
少年英雄当如是,你同我走,咱们先去挑附近的分舵,引黑木崖的人下山,再拿黑木令上崖,杀掉东方不败,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你小子喜欢盈盈,那好,以后我的也全给你。如何?”
任我行的双眼下一片苍白,不修边幅的毛发看起来炸裂又凌乱。
林秋荻微微蹙眉,自任我行出来都没说去寻女儿……
罢了,不要指望这个江湖上的人有多少亲情。
如今正在衡山城金盆洗手的刘正风还要为知己好友曲洋,牺牲刘家一家的男女老少。
“任先生不妨先同我去客栈,见盈盈一面。她……”
任我行直接抬手打断林秋荻的话,摸了摸身上褴褛的衣衫,哼了声道:“你替老夫去寻一套衣衫来。老夫暂时不能去见盈盈,不然……”
林秋荻不太理解他的想法,为人父亲被关十年出来后不先寻女儿,尽想报仇雪恨。
若在现代社会,那离再进去也不远。
幸福的家庭都一样的幸福,而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幸。
任我行和任盈盈两父女,刘正风一家十几口人,再有岳不群这一家子,包括那对雌雄大盗和他们的女儿……
多思无益,林秋荻纵身去杭州城,入了正要打烊的衣店买来一套男装以及洗漱用具,又跑回湖边。
他递给任我行后,这老先生转身掠走,是头也没回一个。
“哎,原本两年后才出来的任我行提前出山,只怕这江湖的好戏要提前开锣。”林秋荻抚了抚额头,转身往客栈奔去。
然而,他到客栈后根本没看到任盈盈,只听客栈的人说“那瞎子带那姑娘走了。”
林秋荻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想起相柳的说法:女配为男反而死。
田伯光练就辟邪剑谱,盈盈已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挟持很正常,怪就怪自己把田伯光当玩具耍的轻易,忘记他虽是拔了爪子的猫,却还是一只有牙的猫。
结过房钱,林秋荻转身向外奔去,一路寻找田伯光和盈盈的踪迹。
数天后,林秋荻进衡山城外的一家客栈。
他戴金翅面具坐在大堂用餐,心里在恨此界天道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明明屡次可以抓住田伯光,偏偏这厮练过辟邪剑谱后轻功越发了得,加上脑子不是那么笨,数次被他给窜走。
小餐馆里的武林人士不少,正谈论刘正风即将金盆洗手的事,还扯出衡山派的莫大先生与师弟刘正风不合的话。
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路过小餐馆,直接以二胡琴音震碎那桌爱八卦的一桌七只酒杯,吓得嘴巴松快的江湖人直接跑走。
小餐馆里一下子变得安静,壁角一桌就被显现出来,分明是华山派一众久个弟子,其中就有从福州离开的岳灵珊和劳德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