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荻抱胸,手指敲在胳膊,气愤道:“我看你复制萧轶王龙的程序,脑子都不好使。林平之要撮合令狐冲和岳灵珊,难道任盈盈还得凑上去做小?我不同意。
何况,我看男主不太顺眼,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宿主……你越来越任性,你的理智呢?”相柳有点崩溃,“这是古代背景、男权至上的社会。如林震南夫妇、岳不群只娶一个妻子,毕竟是少数。他东方不败还有好几个妾呢,左冷禅、余沧海之流更是不少……”
宿主现在都不安常理走,我要怎么办?难道系统的职业生涯连空鉴所都走不出去!?
林秋荻懒得搭理相柳,同系统已经说不明白。
这次的任务是诉求者林平之要对抗天道,一个反派同天道作对不是很正常吗?
天道为什么会同意林平之发布任务?
恐怕天道自己也想谋求突破,类同前面几个世界般成为大天道,跨越成为更高维度的世界。
既然如此,天道和诉求者对立,任务者作为第三方合作者就要在中间谋求一个平衡增长点。
而林秋荻有预感,以他现在的能力很难完成这个任务,在天道和诉求者林平之里,迟早要做出二选一的情况。
“相柳,我先往最佳方案走。若实在不行就二选一,退档重开。”
相柳听到宿主这么说,安静下去。
林秋荻寻去福州城里一条陋巷尽头的小屋。
在房子里,他看到一对已经住五个多月的夫妇,向夫妇两人问道:“两位在暗中观察数月,应该对我爹娘的脾性、习惯,以及镖局的事情都有些了解吧?”
这对夫妇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雌雄大盗。
他们做不少坏事,杀人无数,却有一个被两人疼爱的女儿。
有一次,一家三口在被仇家追杀时,女儿被敌人击中心脉,成为活死人。
他们听平一指说,福州的林公子会换心之术,特地寻来求医。
林秋荻一直在物色林震南夫妇的替身。
这对夫妇的身形外貌都相对合适,而且武功也还可以。两夫妻的武功比林震南夫妇都要高些,有可能在余沧海、塞外驼驼木高峰的手下活下去,甚至反制两人。
既要对抗天道,也要顺天道走,这样才能在关键时机达成平衡。
女子躬身道:“林公子,我们有自信可以做到假扮林震南夫妇而不被人认出。公子亦要信守承诺,我二人完成任务后,公子要医治好我们的女儿。”
样貌奇丑的男子也道:“倘若林公子失言,我夫妇二人就是死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呵,放心。你们的女儿现下用我制作的续命八丸吊着。我林秋荻言之有信。”林秋荻取出两只宽扁的大盒子,推过去道,“这里面是两张面具,红木盒是我爹的脸,紫木盒是我娘的,用这瓶药涂抹在你们自己的脸上,再平贴面具即可。
后日清晨,我爹娘要去西禅寺祭拜,祈求镖局的百年大会顺利举行。
到时候,我会配合你们行动。”
夫妻两人互相看眼,向林秋荻拱手认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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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林秋荻骑着小雪龙,同林震南走在一路。
两父子身后是林夫人的马车,兼几个镖师同行。
林震南瞧着身边英俊潇洒的儿子,这过完年已经十九岁,可成家立业。
他悠悠道:“你小子自己跑过十大分局,倒是好事。镖局百年大会的帖子已经悉数发出,除分舵成员,还有不少官员、江湖门派的代表前来。
到时候,你可给我皮紧些。”
“知道了。爹。”林秋荻学诉求者的态度,皮皮地应下。
他又道,“上次听爹说送大礼给川西的峨眉派和青城派,结果如何?”
“峨眉派的金光上人照旧客道有礼,请镖头们吃了素斋,又原样不动得把礼物退回。至于青城派,嘿……耗了十天半个月,连松风观的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啊。”林震南想到这里,叹口气,“荻儿,爹总想开通川西的镖路,这样强爷胜父,我就对得起咱老林家。我总不是个肯认输的人。”
“爹,这次送青城派的礼够重吧,不怕财大招风,引来觊觎者?”林秋荻提醒道。
“荻儿,你能认识到这点当真是长大。不过,青城派、峨眉派立派已有数百年,又怎么会在意这点薄财。我只怕他们不收,又怎么会嫌送得贵重。”林震南极其肯定道。
“人心隔肚皮,爹。这次,我行走江湖听到个说法。
当年,曾祖父远图公和青城派余观主(余沧海)的师父曾经有过一战,曾祖用辟邪剑法打败青城派的长青子。你说这余观主一直不收咱们的礼……”
“荻儿说得当真?”林震南瞬间明白林秋荻的意思,诧异道,“这可不好。江湖上讲豪情侠义,可是这胜负也是极为关键。父债子偿,师死徒继。这……不好啊。若你说的不假,那青城派……我们可惹不起呀。”林震南直接拉停马,想现在掉头回去处理这事。
林秋荻很清楚,以林家的菜鸡武功、林震南对事时“求太平为上”的性子,根本没有好方法解决余沧海。林震南即使知道会被灭门,采取得也是武林人聚众护家的策略。
他在马上拉住林震南的胳膊,好笑道:“爹,余观主记得就记得吧。你这礼都送上门,他不收或许是存他师父那辈的旧账,也或许是单纯得瞧不上眼。
我们要开镖局大会,不妨给他送张帖子,明着邀请他上门,如何?”
“这……人家连礼都不收,又怎么会上门?”林震南直接摇头,不过也是听进林秋荻的话,先去寺庙祭拜,祈祷此会顺利进行。
林秋荻暗笑,余沧海在暗,福威镖局在明,以镖局的百年大会逼余沧海抛头露脸,这才好光明正大地处理他。
若是处处行暗招,那同余沧海等人也没差别。
西禅寺的山门口,林秋荻同林震南夫妇一起进门上香。
这一次,林秋荻向庙里捐不少银子,而林震南夫妇也是如此。
一家三口兼几个镖师一起拜过菩萨、许了愿,待镖局百年大会顺利结束后再来还愿。
林秋荻提出要逛一逛西禅寺,林震南夫妇就自行去找主持方丈说话。
这期间,林震南夫妇就被掉了包。
雌雄大盗贴上林震南夫妇的面具,出了所谓的方丈房间,大摇大摆寻林秋荻回府。
林秋荻瞧这对分毫无错的夫妻,笑道:“爹娘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在这儿玩一下。”
雌雄大盗就假扮林震南夫妇,带上毫无察觉的镖头和趟子手们回福威镖局。
林秋荻则把真正的爹娘一手一个夹在腋下,带至闽江上得一座孤岛安置。
他环顾孤岛上的小屋配备,细细算着过日子要用的东西,样样没差,才把林震南给弄醒。
他笑嘻嘻道:“爹、娘,得委屈你们二人暂时在这里住三个月。”
林震南当即就蹙眉道:“你这小兔子崽子又搞什么名堂呢?三个月,镖局大会谁召开啊?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秋荻看向同样生气的母亲,笑道:“娘,你可信我?”
林夫人大声道:“我自然是信荻儿。可是你这也太胡闹,这是什么地方?”
她往窗外瞧去,诧异道,“这……莫不是闽江?”
“正是。而且,这是距离两岸最宽、水流最急的地方。
我知道爹会水,但是娘亲不会。
倘若爹一个人离开此岛,不说河宽,泅水也危险。爹又怎么舍得把娘亲一个人落在这里。我娘亲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能饿着了。”林秋荻笑道。
“你……”林震南想要说什么,被林夫人瞪了眼,顿时忍脾气道,“荻儿,你就说为什么这样做?”
林秋荻颔首,轻声道:“余沧海不收礼,原因便是同我林家有仇。
另外,青城派上下全在练习镖局内的辟邪剑法,试图寻找当年曾祖打败长青子的奥秘。
可是,爹,你自己也知道林家的辟邪剑法到底是什么东西,根本是唬唬人的假把式。
你做生意,靠得不是武功,而是逢人三分笑,上下打点到位。”
林震南的面色从惊诧到稳下来,听孩子说得头头是道,心下从紧张到宽慰。
他来回踱步,颔首道:“自从在道上听你说起我林家同青城派有世仇,就一直在担忧此事。你说得也不错,这剑法确实平常。但是,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是祖辈的家传绝学,怎么可以荒废呢?”
“算不得荒废。不过,我在外头有机缘,遇上剑法宗师,学会独孤九剑。所以,爹娘不必担心荻儿。
但是,这次镖局大会,我却担心爹娘二人。”林秋荻看两夫妻露出疑惑的神色,解释道,“余沧海为什么要门下弟子学习辟邪剑法?”
林震南顿时脸色一变,与妻子的目光对上,不可置信道:“他……他难道是……”
林夫人接上道:“觊觎我林家的辟邪剑法,照荻儿所说,他很可能是想给他的师父长青子报仇。若是这样,荻儿,爹娘更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外面迎敌。咱们快马传书洛阳,请你外公金刀王来相助。”
林震南也道:“不错。这次镖局大会,十省分局到场,虽说不是青城派的对手,但是我们一直对青城派礼遇有加,又凭什么争对我们?
即使他要争对我们,也要掂量镖局大会上的人数,以及你外祖家的江湖地位。”
林秋荻呵了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青城派这等虚伪至极的门派,仗着本事高,颠倒是非黑白简直是信手拈来。
爹娘,外头的事就交给荻儿,你二人在此安心住半年。
半年后,荻儿定来接你们回去,赶在大舅六月生日前,咱们一起去洛阳给他祝寿。”
林震南死活不肯,连林夫人都懊恼,气林秋荻小小年纪逞强蛮干。
林秋荻不想同父母产生太大的隔阂,就带两人来到江边。
林夫人当即道:“这……没有船,我们怎么回去?”
“荻儿,你快喊人把船驶过来。”林震南亦道。
“爹娘可看好了。传言至高武学可一苇渡江,而荻儿可以不沾一水过江。
我如此本事,那外面的事就交给荻儿来办吧。”林秋荻自信道。
林震南气笑了。
“倘若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大可把爹娘接回去,在镖局大会上展示出来。咱们镖局要开通川西之道的问题立刻解决。”
林秋荻又何尝不想呢?
谁叫诉求者是反派,而且是整个世界的起点,这对夫妻更是事件的导火索。他可以把青城派杀尽,难道天道就不会有后招?
“爹娘,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一直顾得了你们呢。
我会飞鸽给爹娘传信的,爹娘就放心吧。”
林震南夫妇还要说什么……
林秋荻却是怕了这对难缠的爱子爹娘,直接道:“这屋子里还有钓鱼的工具,米粮油乃至田畦菜蔬、鸡鸭全有,在这里过半年一年不是问题。
你们就当在闽江度假,好好处几天,说不定老蚌……桃李成蹊,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出来呢。”
林夫人的面上从薄怒转为红润,林震南则是横了眉……
在两夫妻发作前,林秋荻已经足下轻点,如疾飞的箭矢般旋射向对岸。
林震南举起的手停在半空,呆了呆道:“荻儿呢?”
“那……”林夫人往河岸走两步,望向江心上远去的白点……颇感神奇道,“荻儿……他说得都是真话。”
林震南沉默过后就是一拍掌:“好啊……虎父无犬子,倘若我做不到强爷胜祖,咱荻儿做到也一样嘛,哈哈哈……”
若是林秋荻说得是真话,先把爹娘摘出事外,说明儿子已经知道将面临的困难有多大了。
他心里发急,但是不能说出口,免得夫人越发担心。说这番话也是宽夫人的心情,又道:“夫人,荻儿说得对。他的武功这么高,思虑又周密,如今更是谋定而后动。他长大了,咱们就在这岛上钓钓鱼,享享清福……再生他个……”
林夫人直接一掌劈过去:“林哥,你胡说什么呢?你我夫妻多年,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是说些宽慰话安慰我罢了。
不过,荻儿确实长大了,在外有奇遇,咱们要信任他。
这次的镖局大会就让他去主持,若是不成,你再出面收拾,就说打算退位让给孩子,给荻儿一个展示的机会。
何况,难道你我真要在这江心过半年啊?
我就不信这偌大的闽江上没有渔船经过。”
“不愧是我夫人……哈哈哈……没错没错。我这是关心则乱,还是夫人睿智。若是荻儿弄砸镖局大会,也是少年人不懂事,等我再出面替他收拾一番。”林震南一把将夫人搂在怀里,反被夫人安慰到了。
林夫人依偎在丈夫怀中,又何尝不是被他给安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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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荻从西禅寺回到福州城大街,发现暗中多不少探头探脑的人物。这些人早间跟林震南夫妇出门,现在又跟假林震南夫妇回城。
镖局百年大会的消息一出,定是扰乱余沧海原本的计划,导致他提前派人来福州探查,而且不是光明正大那种,是秘密进行。
林秋荻假作不知,照常回府,同时安排一个月后镖局大会给镖头、镖师们入住的地方和十天左右的流水宴席,以待一个多月后的镖头镖师们与会师时不会出错。
假夫妻按林秋荻的吩咐,当镖头们的面宣布把镖局的事情交给少镖头处理。
同时按林秋荻的意思,吩咐端、季两位镖师,“端午时,不必再送礼给青城派,只送一张帖子上青城派,邀余观主前来观礼。”
青城派对这张帖子定然是不屑理会。
若是理会,就说明余沧海此前摆的架子就是个笑话。
林秋荻正好以此羞辱余沧海。
同时,青城派入福州来寻衅,定然不能再光明正大。
原文里,余沧海收下林震南派人送的端午礼,借回礼的理由入福州城,加上林平之杀死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给余沧海名正言顺屠戮福威镖局的借口,还堵住江湖人的悠悠众口。
武林人是这样理解余沧海屠门的行为:“为儿报仇屠人满门,虽说青城派行事太过,但是事出有因,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等欺人之话不过是旁人欺软怕硬,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行径。
这一次,林秋荻送帖子不送礼,就是要把余沧海逼到一个更尴尬的境地。
端、季两位镖师都不太理解。人家青城派一个大门派怎么会收镖局这种帖子,人连重礼都不收,收这种毫无意义的帖子有啥用?
但是总镖头吩咐下来,他们也就应下。
一个月后,十省分局的镖头镖师们就已经聚集在福州城。他们把福威镖局附近的客栈都挤满。
至于余沧海,林秋荻听着镖头传回来的消息,直接大呼:“好家伙,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不亲身接触,还真体会不到。”
山西的余沧海这次不仅接见镖头,还收下帖子。
派人回信:“林总镖头送帖子乃是真心结交我派,为表诚意,特派弟子前来与会。”
林秋荻瞧着回信,冷笑一记,吩咐郑镖头前去安排给他们住宿的客栈。
因信中没有说明青城派会来几人,林秋荻就吩咐包下两座客栈,这样住青城派百名弟子都错错有余。
这豪放举动直接把暗中行事的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和小师妹岳灵珊挤去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