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雅领归海遥走向远处的虚雕山，边走边问：“阿遥，你的世界会有时空所吗？”

归海遥想起啻芒和微微、渡念、李白和贵妃，缓缓地摇头说：“太复杂了，而且那种筛选方式，真正能从中走出来得又有几人？”

天星雅垂眸，看向脚下若流光飘逝的虚空壁垒，颇有感触地说：“是啊。我都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青云祖神折下虚空藤的尖芽投入世界树，你借由植物轮回，几经生死历练，形成有意识主体的灵魂体，投入人道身体‘归海遥’，总算是完成这一遭经历。”

归海遥垂敛眸光，神思凝动：“你……也想进入世界树？”

“是不是很可笑？”天星雅转过身，面向归海遥说，“有的人拼命从里面走出来，”目光落在背琴的王龙身上，又看向远处的黑芒，自嘲般说，“而我却向往短暂得一生。”

“是。你……”这句话不该我来说，这就是神人五衰劫难，终究会被虚空大法则禁锢思维，脱离不出轮回。

归海遥莞尔：“你有疑惑可以找青云祖神。她会帮你。”

“我知道自己面临什么，走吧。”天星雅拉上归海遥一步万里，快速来到虚雕山下。

两人面对高耸不见顶的黑色大山，待近前，才会发现山上碎石嶙峋，毫无生机。

天星雅顿了下说：“这……虚雕山也太荒芜了吧。”

“该想到了。不然，虚空金雕也不会老跑去外面觅食‘世界’。它们以世界为食物，吃得也只是它们认为的虚空能量。”归海遥继承虚空藤的记忆，面向走近的王龙。

王龙在她的示意下，身体融入不执琴。

不执琴飘向归海遥，而归海遥一手抹过不执琴第七弦，一道无形的黑金色根茎扎入虚雕山的碎石，又狠狠地扎进虚空地脉。

刹那间，地面上破开一道口子，如蛇般蜿蜒地爬上虚雕山顶。

归海遥凝神闭目，而天星雅给她护法。

地面的裂缝在上到半山腰时停止，随虚雕山的地形在山的内部穿蜒，直至临近虚雕山顶。

山顶的平台巢穴里，两只安睡的虚空金雕似有所感，豁然睁开金色带红芒火圈的双瞳。

一只头顶金红双色羽须的大鸟向另一只金雕蹭下后站起来，雄赳赳地走出巨大的巢穴。

金雕锐利的光芒看向虚雕山的山下。它一眼扫到捣乱的归海遥和天星雅，气愤地振翅而起。

宛若黑色巨云的大羽铺展开来，一声尖锐的啸声直扑山脚。

天星雅扬手起神光，挡下金雕的啸声。

归海遥弯起唇角，一抹不执琴，起调一声因果音，破了金雕啸声。

天星雅愣了下，莞尔说：“这下子好了，这老雕的啸声总是扰人清梦，如今有你治它。”

归海遥向天星雅颔首，两人一起对付这只飞下来的虚空金雕。

另一头，世界藤的尖芽在王龙的驾驭下慢慢地从山顶的大巢穴下探出，沿筑巢的枝丫开始分枝生长。

留在巢穴的虚空金雕有些难耐地转头四顾，却察觉不到危险来自哪里，直到它惊诧地仰起鸟头，才发现头顶已经被巨大复杂的黑金色牢笼笼罩。

伴随牢笼瞬间铺压而下，它发出一声凄厉沙哑的尖利叫声。

天星雅和归海遥趁缠斗的虚空金雕望向山顶时，一起飞升而起，以金纹法光笼罩它。

“呖……”虚空金雕已经察觉到山顶出问题，打算疾飞回去。但是，显然这两个神人不好惹，而且动用了她们会的本事。

天星雅拔高神人的身体，阻挡在虚空金雕面前：“沙雕，晚了。这是你引以为食的世界诞生的阵法奥义。以它困住你，感觉如何？”

归海遥没有那么多话说。

她在地面旋手不执琴化为精灵族的神弓，凝神闭目间以七弦为丝，凝聚神纹和巫法奥义为箭矢，指向在上空挣扎的虚空金雕。

伴随她的勾弦的指尖一松，巫纹箭矢直射向虚空金雕。

虚空金雕回首看向射来的箭矢，以它坚韧的羽毛和虚空出身的强悍身体根本不怕这种箭矢。毕竟，它们吞噬世界也不是一次二次，都没有被青云身边的人伤到过。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因缘果法齐聚为弦，以神巫金纹为箭，直接穿过虚空金雕的体防，没入它的身体。

“呖……”虚空金雕一下子从上空垂掉向虚雕山，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碎石深处。

天星雅扬身落地，同归海遥站在高大的虚空金雕面前，宛若人面对一幢九米高的房子。

“这些个虚空生灵就仗着自己‘大’就自以为是。”天星雅嫌弃地哼了声。

“所以，你是嫌弃大了才向往小吗？”归海遥转头笑了下，看向身边冒出的虚空藤尖芽，“王龙搞定了，缠死上面的虚空金雕。”

“这看不出来啊。你这个帮手果然厉害，还是祖神的眼光准，要我提醒你别落下他。”天星雅拍了下归海遥的肩头，仰头看向虚雕山，“以后这山就叫‘须藤山’？”

“‘不虚山’吧。不执琴、不虚山，敢对一切说‘不’。”归海遥转眸说，“麻烦阿雅帮我把相柳带来，我要整理下这里。”

“行。这山就俩山霸王，如今都搞定了，你是得确立此山主权。不然，别的虚空生灵感应到这里无主后会来抢食、占地盘。”天星雅知道归海遥继承虚空藤的记忆，也不用多说，先行离去。

归海遥心念一动，整座不虚山上生长出无数的尖芽，像是春风拂过的草地，使得光秃秃如碎石场的不虚山像是铺一层墨绿毯。

她扬手不执琴，起调拨弦，以音催发虚空藤的尖芽。这些看似翠绿的尖芽，却暗中藏有毒性，芽尖顶端渐生一层黑芒。

在虚空金雕的尸体旁边，虚空藤扒开一个大洞，使得金雕的尸体沉入山体内部。

生于虚空，归寂于此。

伴随琴声起扬，大洞又被山石覆盖，渐生一片芽草。

山顶上，王龙看向漫山长出来的芽蔓，凝向山下磐石而坐的弹琴女子。“这样……倒也不错。”

归海遥确定保护不虚山的防御后才收起不执琴，漫步而上。等她来到山顶，看向临虚空流风而立的西装男人，莞尔说：“你很享受。”

“难道不应该吗？”王龙弯唇说完，指向草蔓中间，“这山上的金雕在孵蛋，所以不敢离开巢穴，我才有机可乘。”

归海遥走近后，抱起两颗虚空金雕的蛋。

她深思凝眉，莞尔说：“我倒是有办法补救那片破损的树叶了。”

王龙想起她收起祖神赠予的世界树枝，静等她的吩咐。

归海遥收起两颗虚空金雕的蛋，看向山下一片黑芒，弯唇说：“黑芒融于虚空，可以给不虚山一片迷惑虚空生灵的掩护。草蔓尖有神巫毒素，一般的虚空生灵不敢来此觅食。至于虚空藤，暂时祂还弱小，就在不虚山体内生长。”

“明白了。等虚空藤成长起来，就可以破开不虚山，向虚空昭示祂的存在和强大。”王龙道出她剩下的想法。

“是。走吧，我们进入山体看看虚空藤。”归海遥带王龙利用虚空藤扒开的山体地面进入山中。

陷入不虚山体的两只虚空金雕已经只能下骨架，而盘在骨架中间是一株从不虚山地下的虚空地面生长出来的巨大长藤。

祂就像是某个消消乐游戏上的巨大藤蔓一样，直直地升向不虚山顶的地面。

“在祂能真正破开不虚山前还是太过弱小，比起青云祖神不见边际的庞大巨树，我们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归海遥走近巨藤，抚摸上面的纹理。

黑金色的藤蔓感应到她，自动破开一道口子。

归海遥婉婉笑起来：“你也迫不及待了呢。”她从青云祖神那得来的木盒里取出世界树的枝丫，抚摸上面的金纹叶子。

“现在，祂们属于你了。”

当归海遥把金色的世界树枝扦插进藤蔓豁开的口子。

藤蔓在瞬间就接纳祂们，进而供给枝杈虚空的养分。

这些金色的树叶慢慢地就融入成虚空藤的一部分，分别出现在虚空藤不同的主藤部位。

而在祂们生长的地方会衍生出新的副枝藤蔓，从而生出像是菩提一样的连串果子。这些果子将是新的位面世界，而祂们生长需要的虚空营养都要经过主枝叶。

天道们追求得就是永存，成为主枝叶可以活的虚空藤输送的更多虚空养分，以能长久存在并壮大。或有一天，藤蔓分枝，就成为新的祖神世界。

王龙看向已经出现在虚空藤不同部位的金色叶子，看着叶子下面长出像菩提一样的金色果子，漫步上前说：“世界发展的进程不同会有不同的位面等级。这些长出来的金色果子正是一个个副、衍生、小世界的位面。”

归海遥点头说：“你是主宰，世界总体的发展方向由你定。但是，不要再冒进，而我也会看着你。”

现在的王龙就类似于一个集团聘请的CEO角色，还不能解约那种。

王龙暗吸口气，颔首说：“我明白。那我现在去看看里面各个世界的情况。”

归海遥等王龙消失，一步而上，抚摸藤蔓腰间的一片金叶。

在她的面前流过柏兰星世界的过去和现在，甚至看到未来消亡得那刻。

归海遥的心念一动，人就站在柏兰星的她家门口。

她仰头看向小公寓隔壁的门，上面的门牌已经有些许旧。

时间自她离开酒店那刻，过去二十年。与她以往在任务归来后融入当前时空的设置不同。

这次，时间走了很久。

归海遥下意识从储物空间里取出钥匙，插入那间60来平的家门。

“咔哒”声一响，门开了。

归海遥踏入整洁干净的小家，一眼望见阳台。

曾经种过的小黄瓜藤正开着花，还挂两根水果黄瓜。

她的目光落在墙角的小书架，上面插着已经被翻了起卷角的儿童书，其中有一本儿童版的山海经格外显眼。

“这个孩子……二十年了。”

归海遥抚摸陈旧却干净的沙发，转到改造过的儿童房。

儿童床已经被换成一架一米二宽带书桌的校舍高床。床下的书桌上还有翻开的法律书籍。

她走近书桌，合上书页。

“学……法律？”

归海遥稍许收拾了下房间，转向大房间……她曾经睡过的床依然在，上面铺的被褥不是以前的，但是干净的。

归海遥这个人的兴趣不多，除房内有一挂小清新的碎花窗帘外，其余单调得可以。她转出房间，走进厨房。冰箱换了，但还是原来的款式，里面除了番茄就是鸡蛋，而灶台的柜子里放着挂面。

她抿了下唇，看向咖啡机上挂的钟，心念电闪间流过这个世界里得一切。

在琉星打开屋门得那刻，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面条香气。她一下子冲进屋，立在厨房门口，看向那个似曾相识却明显……不明显不同的女人。

归海遥端了两碗面条走出来，擦过木楞的琉星，将面条放在小餐桌上：“愣着干什么，洗手吃饭。”

琉星嚅动唇齿，强忍的眼泪还是一滴滴淌下来。她不敢说什么，转身去了小房间，放下公文包，脱下外套。

归海遥给了她五分钟的时间，喊了声：“琉星，出来吃饭。番茄鸡蛋面。”

小房间内的琉星擦了下眼泪，走出房门。她洗了手，坐到归海遥的对面。在她的记忆里，以前坐在她的面前还得仰视，小心偷觑她时还会被归海遥锐利的眼神捕捉。

每当她产生惧怕、愧疚得那刻，都会得到归海遥的温柔笑靥。

“吃吧。尝尝味道，很久没做了，我也怕不好吃。”归海遥看她抖着手拿筷子，歪头说，“多大点事，吃完再说。面条不等人，坨了就是两个口感。”

琉星点了点头，摸把眼角，低头吸嗦起面条。

她喜欢把面条吃出声音，这样会感觉很热闹，不像是一个人在吃饭。

归海遥平视琉星微垂的脑袋。

小姑娘吃面条还是跟以前一样，有些快、声音也比旁人响得多。

现在的琉星比以前的归海遥能干得多，精英级的民事法二级律师。她到达这个级别付出的努力是旁人的几倍，尤其在她这个年纪。

琉星显然有很多话要说，捧起碗后一口喝尽汤汁。

她放下碗，轻声说：“你回来了，我……我明天就搬出去。律所那边有宿舍……”

“不用了。”归海遥放下筷子，转眼四顾这间屋子，“我早就想换间大房子，打算将这里卖了。”

“为……那你卖给我吧。”琉星咬唇，抬脸面向她，转眼眸说，“你……房子买在哪里？我去给你……乔迁。”

“琉星，你为什么从Z市来H市？”

琉星除开始时确认过她外不曾再正眼看过她。但是，这次她抬起脸。

一张鹅蛋脸上有一双被隐藏起来的犀利眸子，却也有不为人知的脆弱。

她吞了下口水，以律师的思维整理逻辑，冷静地说：“我的原生家庭很糟糕，而你的出现，那张照片上那双眼睛，就像是……用现在人流行的话说——救赎的目光。我选中了你，而你也给我一段不长、但温暖的人生经历。”

“我为当年……那句话……深感抱歉。你不好……”琉星见她面色清浅，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给我留那么多书和玩具，还有那张卡……”

她扯起唇角，勉强弯唇，“卡退了回去，但我一直记得邱湄妈妈的话：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变得更好。以前，我小不懂事，只觉得又被抛弃。后来，我从邱湄妈妈和梁警官那里得知你失踪……才明白过来。当初，我离开你……呜……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事。”

“对不起……”

琉星说完，捂住两侧的眼角，使劲往上提拉了下，试图用这种方式阻挡眼泪落下来。

但是眼泪依然滑下来……

“不好意思，三十岁的人了，经历过大大小小各种官司、破事……没想到还会哭……对不起……”

归海遥垂眉，试着弯起唇角，转手把纸巾推过去。

如果是以前的归海遥，她会披上虚伪的面具，走上前抱住她说：没事，这些事都已经过去，而我不会放在心上。

现在的归海遥会冷静地说：我曾放在过心上，但已无谓。留过痕，却不再入心。

此刻，归海遥轻吁口气，如常人般弯起唇角：“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离开Z市。”

琉星压下哽咽，抿干净鼻子，浅吸口气说：“按法律，你被报为失踪人口，五年追诉期一过可以申定死亡。我……十五岁那年，面对一群校园霸凌的孩子时豁然开朗，你的出现对我的意义，像是我出现后救下那个女同学一样，是一道光。

说来你会觉得我很假很好笑，但我真得想保留这里得一切。

后来，我在邱湄妈妈的支持下，联系上当时办理此案的梁景修。通过他的协助，我保留了你的户口和财物权……那段时间，我才知道梁景修他追求过你，会这么积极……”

归海遥颔首：“过去了。以他务实的性格应该也是公事公办。如今，他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嗯。后来，我报考大学，邱湄妈妈、爸爸都同我深谈过一次。我选择保留归海的姓氏，因为这个姓既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任何人，它属于我自己。

邱湄妈妈和爸爸认同了我这个观点，而我在大学结束后选择来这里生活，并试着等你回来。”归海琉星抿唇说完，又笑了起来，“你不用担心我，邱湄妈妈和爸爸都很和善，而且他们有个女儿，还很可爱很粘人。

我每天都会打电话回去，若是忙起来忘记了，邱湄妈妈和妹妹也会打电话来提醒我吃饭。”

“他们确实是很和善的人。”归海遥起身收拾碗筷。

归海琉星站起来，收起自己那份，跟她入厨房。“邱湄妈妈说：你的选择是为我好。我的出现是她们家的福星。”

【或许只是伤心时抛弃了什么……但终归结局是好。】归海遥清理碗筷，默默地想。

“遥姐姐，你还要走吗？”归海琉星看着她的身影，像是儿时坐在餐桌边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人。那是她在妈妈过世后不曾体会过的温柔。

“嗯。我本来不会回来，但是发现这里的情况，也知道你的心结，我就想应该给彼此一个结局。”归海遥放好碗筷，转身面向已经一样高的女孩。

“琉星，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归海琉星从她还要离开的紧张情绪里缓下神，似想起什么，弯起唇角说，“我每天过得很充实，帮助一些在家庭里受困的女性摆脱糟糕的丈夫，帮助失孤幼儿寻到合适的归宿……邱湄妈妈、爸爸，还有妹妹会打电话问候我……大概这就是幸福。只是……”

“只是你的人生里还有我这么一段遗憾，所以保留这里想要弥补一些。”归海遥接上她的话，轻声问，“如果我从此不再回来，你会怎么做？一直保留这里，躲避相宜男子的追求，恐惧婚姻、孩子……怕做不好一个合格的母亲？”

归海琉星垂下头，轻轻地点头。

“我想事情要一件件解决，所以先要弥补这一件事才能过得去你说得这些坎。”

“很好。所以，我来了。我告诉你，当年的事确实曾经伤害过我，但时间弥补了一切。事实证明，这种双向选择的结果非常好。你已经是一个独立、会思考且拥有充实人生的女性。对于邱湄家来说，你的存在不仅弥补他们曾没有孩子的缺憾，也是给他们家带来新孩子的福星。”

归海遥走近她，轻轻地拥抱琉星，“你醒来后就当是做了个梦。这里依然属于你，但你会向法院申报归海遥的死亡证明，法院会卖了这里和老宅，剩下的钱会依你意愿转入儿童救济中心。”

归海琉星迷迷瞪瞪地随归海遥来到大房间的床上。

她枕在归海遥的膝盖上，伴随她空灵的话语渐渐地入睡。

在脑海里，她做了场梦，梦见归海遥回来了，还做了一碗久违的番茄鸡蛋面，还聊了好多话。

归海遥说：“我原谅你了。松开自己给自己捆绑的绳子吧，用你曾经敢战胜一切的勇气再去面对将来的选择，不惧怕爱情，不惧怕婚姻，不恐惧孩子的到来……他们将是你充实人生得一部分。”

醒来后的归海琉星抚了下额头，赫然发现正睡在大床房内。

她赶紧下地，抚平床单，轻声说：“阿遥姐姐，我明白了。谢谢你，在我迷茫的人生路上再次帮我一起做了选择。”

【我会试着去接受那个追求者，若是可以，我会和他一起经营一个属于归海琉星的家庭。】

离开的归海遥路过好友张嘉的家庭，发现这个精明能干的朋友正和孩子说起旧时好友“归海遥”的事。张嘉的语气带着怀念，以及清浅的追忆……学长叶柄游也早已结了婚，而且孩子都能结婚了……

归海遥轻扬口气，微微一笑。这就是人世，日日常新，世事无常。

她依然转身离开柏兰星。

法则诞生天道，天道又从生灵万法里生出神性。

天道离开，世界依然在运转，会诞生新的朦胧天道。

“柏兰星，自相柳离开后，你就属于你自己。生于主藤，衍生无数属于你的小世界果子，在未来，希望你也能一探广阔的虚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