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荻做完一系列检查后直接被罗总技强留在V区。

她隔着玻璃，在通讯器里同盛安悦说：“茜茜，今天去不了宿舍。”

盛安悦咬牙，瞪向主控室的方向，委屈地说：“那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这时，她的通讯器里响起紧急命令：A区太空部战舞成员紧急集合。

季秋荻也听到这播音，以眼神鼓励，示意她做出选择。

盛安悦到底不是任性的女孩，尤其在基地里，更不能仗着参商是老师的身份为所欲为。

她咬牙说：“秋秋，我不会让你失望。你相信我。”

说完，她转身快跑而去。

季秋荻当然知道这点，亲手策划培养的女强人，怎么可能让她中途转换赛道呢？

她转身躺回白色的检测床，拿手盖住眼睛，阻挡刺眼的白光。

主控室内，罗总技传话进检测室：“季中士，你的身体数据资料已经传给总指挥部。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会。精神力间的检测极其耗费精力，这里静音，可以很好得恢复精力。”

“……”季秋荻没说什么，直接念句：“熄灯啊。”

等灯光一暗，季秋荻真就安心入睡。

睡梦里，季秋荻的神魂挣脱身体的控制，漫步在这片星际虚空。

虚空里到处是无声的爆裂，以及肆虐厮杀的能量场。

无形的能量场直接席卷一整个庞大的星系，无声的湮灭在这片宇宙里不断地重复。

即便是现有的星际人类实力，在面临这些无声有力的强大破坏时，都得退避三舍。

她喃喃说：“这片宇宙在湮灭。这是一个即将走向毁灭的星际世界。”

神魂垂下头，伸出手掌，在虚空轻轻地一握，抓住一缕宇宙的能量气息。

在神魂的感知下，她读取到得是：衰老、抗争、不甘、将死的残喘……

“世界树上得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完整的‘界’，视为宇宙。

从宇宙里诞生生命，演化出‘世’的存在。但是，叶子从发芽，生长至成熟，最终也会衰败老化，掉落即死亡。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从生长至死亡的过程。这就是你要给我看得道吗？祖神。”

她漫步上前，走过虚空里的强大能量场，看向尽头深处吞噬一切的巨大黑洞。

“这就是衰老啊。自诞生就在走向死亡。黑洞一直存在，当数量过多又聚在一起，就成为吞噬整个宇宙的湮灭量子场。

这也意味这片叶子正在脱离世界树的枝干，落地化泥，成为世界树的养分。”

“祖神，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世界轮回’吗？

当年，你带着大树和虚鼎从远处走来，怜惜那株小藤……你也怜惜你世界里的生命吗？”

她喃喃念叨，“或许，无论是那只大鼎，还是你……早已看透生命的本质——轮回。只是，你依然在垂怜祂们。你真正想要我做什么呢？”

**

季秋荻猛得从床上坐起，看向应声开启的柔和灯光。

她颓丧地垂下头，又倒回床上。

【轮回啊，有生必死，神也不能例外。何况，仅仅是一片世界里的有数生命。参商啊，你怎么又遇到这种事呢？】

她想起那句：我想知道你急起来是什么样。或许……会有吧。

【所以，这个家伙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明知道我不会为他急……却还是这么说……】

午间时，季秋荻离开据说是“休息室”的房间，随罗总技前往地下调试间。

她在主控室看到战舞E的大腿片段，听调试组开的会议。

在会上，他们向季秋荻提出几项注意点，希望提高她同战舞E的融合度。

季秋荻一一点头应下。期间，她的心思有些跑偏。

会议结束后，庄多多卡点出现，带季秋荻前往战舞E的腰间塔台。

参商正在光子屏幕前，上面呈现战舞E完整的飞行姿态。

等季秋荻走到身边，他的目光从光子屏幕上移开，看向金色的甲身，温声说：“她漂亮吧？”

“嗯。”季秋荻应声。战舞E的组合体多变，最终呈现得是搭载载体，类似火箭那样的功能。

“昨日凤染初从我这里离开后，A区那边就传出谣言，说你来星河基地就是为驾驶战舞E替我去天魔星屠杀天魔牛人。”参商莞尔，朝季秋荻笑说，“你怎么看？”

季秋荻绕过他，走向塔台的跳板。仰头不见顶……

【这么大的家伙啊，即使能实现类似诺亚方舟的功能，但这片星际的生命不少，进入湮灭场，方舟未必能幸存，而被留在星球的生命更不可能活。】

“秋荻，你觉得生命是什么？”参商见她无意谈起谣言，转了话题。

“如果我是神，我会说‘轮回’。如果我是凡人，我会说‘旅途’。”季秋荻转身看向他，冷静地说，“但我知道……生命于你是责任，背负着祂们，踽踽而行。参商，或许……你找错了对象。”

参商心想：凤染初，你还真是令人失望呢。

“你不恨我骗你前来？”

季秋荻没想到他隐藏的目的真是这个。

但是，她并不在乎。她来的目的也不是真为他那些“机会”的话。

“生命于你是什么？”

参商展眉，看向战舞E的黄金大腿，莞尔说：“你说得对。白老师把她交给我时，说得最后一句话：如果那个人真得存在，那是神还没有遗弃我们。”

“在神的眼里，生命只是小小如蚂蚁的存在。”季秋荻喃喃说，“生死有序，轮回有道。”

“在蚂蚁的眼里，我们所见即世界，又怎么可能不挣扎地活？”参商轻声回复，又说，“这就是你我的差距吧。我走不进你的世界。那你愿意垂下目光，怜惜我……我们吗？”

说完，他的左膝下跪，右手抚在心口，仰面望她。

这是星际礼仪里比较隆重的求礼。

季秋荻望入他诚挚的目光，轻嗤了声。

参商轻轻地叹息了下，继续说：“我知道情言爱语打动不了你。盛安悦与凤染初走近，才会让你有所在意。但是，其实你也不是太重视她。

在乐秋公馆时，我听到你得那些话，要为所有Omega、Beta做些事。我心想：真好。这一路不孤单了。所以，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

“是啊。”季秋荻打断他的话，弯身掐住他扬起的下颚，抬高他越发‘女性化’的柔美脸蛋，硬声说，“所以，最后时刻，你将选择驾驶战舞S去完成任务吗？

当然，在那之前，你还是想要试着被人爱一次，也去爱一个人。”

参商的动机完全被她勘破，微笑地眨下眼睛，似乎她说得事与他无关一样。

季秋荻松开他的下颚，暗暗的长长地吸口气，又缓缓的深深地吐出来。

她直接绕过参商向外走去。

参商站起来，笔挺地站着。

他望向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弯起唇角：“老师，原来这个世界上真得有那样一个人啊。”

他侧脸看向战舞E的金色大腿，缓而低沉地笑起来。

军队里的生活别说随心所欲，就是回趟宿舍都是奢望。

季秋荻被困在3S战舞禁区，在战舞E里冲击那10%的融合性。

盛明茜也被拉去封闭集训，熟练战舞明秋的操作模式。

参商拿战舞E的90%融合度报告，召开星盟成员会议。

凤染初联合所属势力企图阻止他向天魔牛族动武。

但是，星际财阀和家族势力选择趋利。

战舞E的强大在高层早已经是共识。早在白龙总指挥官在位时就已经提出过概念型机甲。在参商接手后，他直接把战舞E变为现实。

在星盟大会上几轮角逐和争锋后，赤叶在暗中帮参商说动投靠凤染初的两位上将，以及她的居中协调下得到红珠星的家族势力团支持，再有海蓝共和在最后选择支持参商。

最终，星盟成员会议通过对天魔牛一族的战争方案。

战争的消息落地，星盟几大基地都开始积极备战。与此同时，各地的战舞机甲成员都集合到达星河基地的X区进行封闭训练。

季秋荻在基地V区的塔台，仰头看向不断飞上太空的战舞，感慨地说：“以前人追求豪车，现代人追求机甲，真是人性本性。”

她说着往后一躺，享受悠闲的午间。

凤染初从滑溜溜的玻璃钢板上走过来，看着那道躺在顶板上的身影，沉默下后选择走近。

随后，他坐在她的旁边。

季秋荻等了会不见他说话，先好奇地问：“有事？”

“你知道天魔牛族吗？”凤染初问。

“牛头人身，手拿板斧。他们的身体素质堪比普通战舰，还可以在太空短距离行走，属于巨强生命种类。不过，上天给了他们厉害的身体素质，也给了他们不怎么灵光的脑袋。万幸得是他们护家抱团爱产牛崽。

星际强拆队都搞不定这些家伙啊。拆迁搬家不易。”季秋荻闭目说着，完了后还嗤了声。

凤染初听不明白她语气里是嘲讽还是真感叹星际拆迁队不易。

他继续按思路说：“上任的白龙指挥官就折损在对天魔星的战役。他请你来就是要你对付天魔牛人，替白龙报仇。

但是，天魔牛人并不好战，一直属于保卫家园的正派角色。”

“所以，参商开战，违反星盟所追求的生命共同体说法。他是因为资源矿的个人私欲开战。星盟内部，各大星球上的人类对此也持不赞同意见，对吗？”季秋荻替他把话说完。

“不错。”凤染初点头。

季秋荻侧过身，快如闪电地扑压凤染初。

凤染初在惊讶过后就开始反抗。季秋荻钳住他的双手一下子用力砸在玻璃钢板。

凤染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浓烈的气息压制地喘息起来。他还记得动脚，却发现已经被她用膝头压制。

他的面色溃变，感受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咬牙说：“你想做什么？”

“如果我现在把信息素注入你体内，你说，你会不会跑回去怀孕生孩子？”季秋荻轻声说着。两手用劲，她压住他粗壮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

这就是Enigma的力量，强过强大Alpha的力量。

“你……休想。”凤染初咬牙，却发现鼻尖的气息好闻得令他蠢蠢欲动。【这个该死的发情期Enigma。】

季秋荻伏低下身体，贴近他的耳侧，轻声说：“你自己送上门呢。我记得……你好像拿了我什么东西？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伸手进去拿。啊……若是一不小心，我的信息素缠绕你什么地方，说不定因为它喜欢……直接就钻啊钻进去了呢。”

凤染初被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起前往红珠星的民航星舰，当那道平静的视线射来时，他第一时间就有感觉。那种被压制、若有似无被动去关注她的感觉。

“你放开我，那是安悦的东西。”

“嗤……说得好像我强迫你一样。你不知道那是我送给安悦吗？”季秋荻压住他双手的手腕旋儿一转，直接扣上他的命脉，用劲之下直接使凤染初眼前发昏了一秒。

而这一秒间，凤染初就从仰面的姿势被翻成面部朝下背朝上的屈辱姿态。

凤染初气炸了，也慌了一下。因为后脖子下面是腺体，而据他的调查：Enigma可以标记任何ABO血统的人类。她可以让Alpha变为Omega，可以让Alpha替她繁衍。

季秋荻用单手扣押了他的双手，膝盖和小腿直接压住他的双腿。

她饶有兴趣地巴拉下凤染初的衣领，露出碎发下面微红发胀的小凸起。

“啧……易感期啊，正在发作呢。”季秋荻咂咂嘴，状似思考般说，“不如，我将它变为结合热期怎么样？”

“你杀了我吧。”凤染初扭曲张脸，磨牙说。

“偏不。我偏要给你打个烙印，告诉大家，你属于我。”季秋荻真得引动后脖子处的腺体，散溢的信息素直往他的颈肩扑去。

她早在参商出现前就发现凤染初的气息不难闻，甚至起过征服欲。

同时，她弯下身，正要亲吻那微红的地方。

巨大的风流直扑下来，差点把玻璃钢板上的两人吹走。

“秋秋……你在干什么？”凤舞明秋以悬浮的飞行状态停在V区上方，扩音器里传出盛安悦的声音。她惊恐地看向伏在凤染初背上的季秋荻，简直不敢信季秋荻竟然在亲吻……凤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