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禾因为要去宴会,琅宿特意给她换了一身裙子。很是素净,但是配上那张脸却是如此的娇弱美丽。满天的琉璃都被比了下去,一进来就迎来所有人的目光。
这次宴会的主人清尊已经在主座,旁边菡萏正气鼓鼓地和他说着什么。
众修士齐声跪下,梨禾看向身旁的人,却没有弯腰,依旧和凌霄众人站着。傲骨挺立,不卑不亢。
这次的宴会按照身份品阶安排,梨禾的座位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
琅宿“梨梨你跟我们坐,正好时烬不在。”
梨禾“嗯。”
这宴会不过走个过场。
只是刚刚坐下就看到对面的人居然是泗水一行。他们也认出了她,连忙挥手。
“是你啊。”
琅宿“你们认识?”
梨禾“之前在无妄狱。”
“你的神侣呢,怎么不见他。”
“神,神侣?”琅宿“时烬师兄?”
都已经发展到私定终身了吗?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惊恐看向他哥,他哥也是一脸说不出什么的表情。
梨禾牙有点疼“那时只是权宜之计,我和他没有关系。”
“我们懂,还没公开是吧。”
什么叫越描越黑。
梨禾算了,也不在意什么名声。至于时烬,他大概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梨禾拿起茶杯想喝口水。
“这个位置是我要坐的,你的位置在后面没看到吗。”
菡萏气势汹汹走了过来。其他人也都看向她,这段时间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知道这位公主的脾气。
琅宿“我们是客人还得按你三六九等的,梨梨是凌霄殿的,还没有资格坐在这儿吗!”
青灼“菡萏公主,请自重。”
菡萏看他们那么护着她更加生气。
“这可是我的地方,我想让她坐哪就坐哪,而且她就是个废材,连上宴席的资格都没有。”
泗水左长老“这姑娘可厉害着呢,谁说她弱了,比你看起来强多了。”
“——”他们是专业给她拆台的吗。梨禾怕再说出些什么来,也不再多说往后面坐。
菡萏洋洋得意,觉得果然卑贱之人。
琅宿还想说什么,但青灼已经拦住了她,宴会所有人都看着。
舞蹈而起。
梨禾完全没理会上面的聊天,舞台中间奏起了歌舞,舞蹈的确美轮美奂。她看得入神。
“小殿主,看得如此仔细,是对这舞也有兴趣吗?不如也去试试。”
梨禾看一下和自己搭话的人,一个很陌生的女子。
“我只喜欢欣赏,不会跳。”
“何必谦虚呢,听说人界最喜欢的就是唱歌跳舞这种不用耗费精力的休闲。”
“听谁说?”
“这不重要吧,小殿主莫不是怕丢脸,没事,不过是闲玩罢了。”
“您如此有闲情,不如自己去吧。”梨禾冷然淡漠,有一瞬间让人觉得头脑发寒。
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那个女子立刻不敢说话了。
梨禾仰头喝尽,仙酿甘甜,并不醉人。
突然,菡萏突然冷笑。
“跳的什么东西?简直侮人眼睛。”
其他人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妖蛾子。但都停下了动作。
“这些全都是从人界刚刚升上来的修士,一股子肮脏味道,还来跳舞,踩在这里都觉得脏。”
殿上也有几个是从人界修炼上来的大能脸色瞬间很差。
这神域之上虽然不怎么讲出身,但是天生神族向来高贵。
泗水“我看你这小丫头的嘴比地都脏。”
“什么东西,敢侮辱我。”
菡萏挥手,就有人上前。没想到这种时候都敢动手,但抬头望了一眼清尊,像是喝醉了一般,恍若没有看见。
泗水几人一把将上前的侍者打倒。菡萏还想叫人再来。
青灼一把按下酒杯“公主,注意场合。”
菡萏身后的人,看青灼出手,都不敢动作了。
菡萏怒气对泗水众人“看在上殿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但那些跳舞的全都给我扔出去,割断了手。”
梨禾“住手。”
没想到她居然冒了出来。菡萏更来劲“怎么,想救他们,他们是我这的人,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梨禾“那如果别人也要这么对你。”
“谁有资格。”菡萏冷笑。
哎,又是个自以为可以随便决定别人生死的。梨禾站起身,将几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们离开。
菡萏呵斥,但琅宿已经站起,虎视眈眈。
菡萏“难道凡间都是这样的规矩,我听闻人间都是由长辈教导,看起来你的父母无规矩下贱。”
梨禾将酒杯直接甩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众人皆惊。
“你干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菡萏明显被梨禾冷冷眼神吓到。
“请问你对在哪里?你想伤害他们是因为你在生气,你觉得他们比你厉害,而你除了背景,狐假虎威,一事无成。而且在你教训我父母的时候,不如看看你自己的。”
头一次看到梨梨疾言厉色的模样,连想过来帮忙的琅宿都愣了一下。然后就在心里大呼过瘾。就该这么骂,连坐在台上装死的清尊脸色都变了。
清尊“这些孩子一个个年轻气盛。”威压而下,显然想给梨禾一个教训。
但很快这威压又消失了。
青灼轻轻一笑“清尊既然刚才喝醉了,什么都没看到,那现在也就不必看到什么。”
清尊被怼得无话可说“你——”
梨禾懒得再理会这些人,直接准备转身。
菡萏气急攻心狠狠一甩鞭子就抽向梨禾的后脑勺,直击命脉。可还没等她得手,就被重重的抛在了地上,直接钉死在泥里,身上的钗环滚落,惨叫不已。
时烬出现了。
泗水“你可算来了,这家伙欺负你神侣。”
梨禾“——”
菡萏“父亲,我好痛好痛——”
琅宿“你不是说没有本事就做好被人欺负的准备吗,痛也得受着。”
“啊——”几声惨烈哀嚎。
时烬拧断了菡萏的手脚,残忍血腥。
青灼本不想多事,但几次三番挑衅,直接作壁上观“小师妹很棒。”
琅宿也抱臂看着,准备随时有人上来,她就给他好看“明摆着是那群人在欺负她,我还觉得不够狠。”
时烬的残酷将菡萏已经吓得神志不清。
“不要杀我。父亲救我!父亲救我——”
清尊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跑下来,不顾体面道“少殿,请手下留情。都是小女的错,留她一条命吧。”
梨禾“她杀人的时候也从没想过给别人留一条命吧。”
清尊“我——”
说着梨禾离开。不管时烬杀不杀,都和她没关系。她也不觉得对方单纯会因为她做什么。
梨禾走出宴会几米远,慢慢走着。外面月色正好清风阵阵,比里面的喧闹舒服多了。
其实也没必要和他们争执,继续装模作样。
但这世界上已经有许多不得不一忍再忍的事,偶尔也想对自己好一点。
一个人静静的看了会月亮,终于一直烦闷到现在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回到院子。梨禾直接就休息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有人跟着她一路回来。那看不见的白墙,在某人眼里只是空气。
时烬看着墙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梨禾感觉身上一冷,往外面一看,差点吓得滚下床。
“少殿?”
时烬“你在生气什么。”
巴巴跑过来就是为了问她这个。
梨禾摇头“我不生气啊。只是厌恶。”
“够吗?”
“啊?”
“教训。”
梨禾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你不会真杀了她?”
时烬“你需要的话,她马上就可以死。”
给她翻译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随便说句话,他就会为她去杀人。她有那么大的脸吗?
还是说马上就要用了她,最后满足一下她的遗愿?
梨禾不敢多言“和我无关。我要睡了。”
时烬点头“你睡吧。”
梨禾见他不动“你不走?”
琅宿趴在墙角“时烬师兄进梨梨房间了。”
“看到了。”青灼刚处理完宴会上的事。菡萏虽然还有半条命,但已经快疯了,他劝住时烬顺便和吓坏的清尊好好交流了一下,倒是拿到了不少好处。
琅宿撞“什么叫看到了。”
青灼“看到了就是看到了,然后什么都不要多说。”
“啊——”突然,梨禾一个叫声传来。
琅宿一抖“时烬师兄他不会伤害梨梨吧。”
青灼“他有分寸。”
分寸?梨禾看着自己半露的肩膀,眼泪汪汪。
“我可以自己上药的。”
梨禾身上不少的伤痕。有无妄狱时候,也有一路来南洲留下的。
“别动。”时烬眼神晦暗不明。梨禾不经意撞上他的眼睛。
她慌忙拉上自己的衣服。
“少殿,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
柔柔弱弱,就像被欺负的可怜少女。下一秒就要被他弄哭。时烬到底放开了手。
门关上。
梨禾终于敢呼吸了。她慢慢穿好衣服。
何必呢,她之前希望他们有点良心,但现在看来还是不必了。
那目光,他还是一直无视她吧。她不需要什么最后的怜悯。梨禾如是想。
时烬出去的瞬间,青灼已经拽着琅宿跑路了。
月色摇晃,安静又不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