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温扒着塞西的肩，咧着嘴凑过来：“别这么说嘛，渡珣哥，大家一起总比一个人胜算要大，况且我们也不只是为了利益在一起，就当交个朋……”
诺温话还没说完就被塞西摁了回去。
诺温：“……”
诺温看着塞西不容置疑的表情，认命地站在了一边。
塞西继续解释：“据我们的了解，后续游戏难度会根据一同进入游戏玩家的实力进行调整，略高于平均值。”
“——也就是说，多次进入游戏的人可以帮助自己团队的人通关。”
渡珣挑眉，戏谑道：“俗称，带妹？”
诺温又把头探了回来，眨眨眼：“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怎么和新玩家一起进游戏？”
塞西答：“我们有道具，可以保证训练赛大家一起进游戏，如果考核赛进入游戏的时间大致在一起，也可以一起进。”
渡珣看着塞西：“什么是训练赛，什么是考核赛？”
渡珣一无所知。
在这件事情上，渡珣没有办法拜托欧长桐帮忙去查，只能靠自己获取足够信息。即使渡珣在和塞西的对弈中处于劣势，渡珣也不得不妥协。
“关于赛制问题，说来话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后续会详细讲解。”
“……”渡珣摆了摆手，“我考虑考虑。”
“如果你决定好了，打电话，或者到这个地址找我们。”
塞西递给渡珣一张名片。
关于赛制，渡珣一无所知。
关于游戏，渡珣也是不甚了了。
但是关于这个组织，渡珣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
不知过了多久，渡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张名片，满脑子都是死神先生。
“请问死神先生，是否愿意跟随我、去到我的世界？”
“愿意。”
渡珣想回游戏世界找死神先生。
第二天一大早，渡珣就给塞西打电话。
“喂，塞西？”
“是我。渡珣先生，你考虑好要加入了吗？”
“差不多。但是我要先看看你们组合、额，组织的基地，应该……有的吧？”
“当然，名片上的地址就是我们的基地。”
渡珣还以为那个偏僻的地址是什么公墓之类的。
那是霖城远郊的一栋四层别墅，院子里种植的乔木看上去有几十岁了，但是不管是别墅本身还是院子里种的花草树木都被打理得很好，看得出住的人很用心。
别墅里有三个人。
孟昂词看上去比诺温还要小，留着有些凌乱的狼尾。
孟昂词第一个迎上来：“渡珣，我听诺温说过你。你好，我叫孟昂词，来这里还不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渡珣不禁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至少看上去朝气蓬勃。
“你好，我是李楚然，欢迎加入。还有，我很喜欢你的戏。”李楚然披着及肩的黑发，歪头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渡珣一分钟前看见李楚然的时候，她正满屋子追着孟昂词要给他剪头发，眨眼的功夫一切都跟没发生过一样……
打完招呼，塞西继续介绍：“还有昭哥和诺温，他们昨晚上进游戏了，还没回来。昭哥就是陈昭，是我们基地的老大，你可以理解为领导者，我们一般叫他昭哥——不过你不用紧张，昭哥人很好。”
看起来塞西很尊敬陈昭。
“诺温你昨天见过了，我弟弟，总是不省心，但也还不错。”
虽然塞西很操心这个弟弟，但是看得出来塞西还是很骄傲有这个弟弟。
渡珣一度觉得塞西更像是一个机器，按照指令一丝不苟运行着，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但是也正是因为塞西的正常运转，这个组织才运行得这么顺畅。
陈昭就像是指令的发布者，确保机器的运转。
而诺温，他会唤醒这个“机器”的人性。
塞西说着，把渡珣带进一间会议室：“现在我想和你们说一下我们组织的大致情况。”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渡珣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沙发上，“我想先问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记得我那个游戏有四个人活了下来。”
塞西也不隐瞒：“我们的探测雷达可以探测到每一个进入游戏的人，具体位置能精确到十米以内，我们蹲了一会儿才确定是你。至于你的信息，我们去小区的时候遇到一个狗仔正躲着偷怕，他以为我们是粉丝，就卖给我们一些你的身份信息。”
渡珣无语地看着塞西，板着脸问：“花了多少钱？”
“三万。”
“……”
“你不用替我们操心，我们经济还算宽裕。而且你很有价值，不是每个人我们都愿意招揽，我们的目标是那些具有技能或道具、可以给整个组织带来收益的玩家。”
要不是为了更多信息，渡珣一定会呛回去：没有人会因为你和狗仔做生意而为你操心。
“技能？”
渡珣不知道什么技能，他只见过游戏相关信息和道具。
塞西看着渡珣的眼睛：“你没有？”
渡珣摇摇头。
渡珣没说谎，他的确不知道什么技能和道具。
塞西笃定道：“你肯定有，只是还没发现，下次进游戏就知道了。”
那就进下一场游戏再说吧。
渡珣接着问：“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们组织只有五个人？”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这样的组织存在。”
“……”虽然回答丝毫不让人意外，但渡珣还是觉得自己被坑了，“算了，随便吧……你说一下组织现在什么情况吧。”
塞西有一种自己是下属、正在给上司汇报工作的感觉，但还是老实汇报了：“为了区分，我们一般称强制的游戏为强制赛或考核赛，平时的游戏叫训练赛。考核赛两个月一次，时间一到，玩家无论身在何地，都会被立即召唤进入游戏。训练赛由玩家自己选择进入或是不进入，当然，我们的建议是多进游戏、提升自己。”
“——我们组织现在有五个人，除了昭哥，你都见过了。截止到昨天上午和你见面，我和诺温进过8次考核赛，孟昂词进过7次，李楚然进过5次，陈昭进过11次。”
塞西看向渡珣：“我们组织曾经还有很多前辈，进过18次考核赛。”
渡珣也看着塞西，猜测道：“也停在第18次？”
“对。但是我们一致认为，他们不是死在第18次，而是升入了另一个层次。”塞西顿了顿，继续说，“很多前辈的确死在那次游戏，但是我们认为也有一些前辈没有死。前辈们进入游戏都是在这栋楼里，但是他们直接消失了，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正常来说，游戏失败都会留下尸体，和大家在现实世界最初的死法很相似，可能是自杀、他杀、各种意外，从来没有过人凭空消失的情况。”
“凭空消失的意思是说他们的人突然消失？”
“不完全对。”塞西摇头，“消失的不仅是人，还有关于他们的生活痕迹和记忆。”
和人一起消失的还有生活痕迹和记忆……
塞西继续道：“有一本笔记记载过这样一段文字：我记得她，她在我的青春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以至于我回忆我的青春时除了考试，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所以，那些前辈们的存在被抹除了。大家记得自己的过去很重要的人，但是再度回想起来都只是模糊的印象、一直到后来再也想不起来。”
渡珣突然想到了自己似乎丢失的记忆。
渡珣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以为的丢失的记忆，就连渡珣自己都无法笃定。
一切都是渡珣的直觉和猜测，一切佐证只有虚幻的梦。
“要不是前辈们告诫过我们，一定要用视频、语音或者文字留下这些证据，我也完全记不起这些事了”说起这些，塞西情绪有些难以察觉的低落，“根据前辈们留下的线索，他们收集过697位进入第18次游戏的老玩家的信息，大部分死了，剩下的消失了，没有玩家能成功从第18场游戏里出来。”
“——所以我们倾向于这个解释：这18次游戏是筛选机制，筛选出最优秀的一批玩家，然后去完成某些我们不知道、无法想象的任务。”
渡珣直接评价道：“这很荒谬。”
塞西也毫不犹豫：“游戏的存在本身就很荒谬。”
渡珣沉默片刻，开口：“如果我说我不加入组织呢？”
塞西：“……”
透过这一刻吃瘪的塞西，渡珣似乎看到了被忽悠的渠阙。
渡珣弯起嘴角：“逗你的，我加入。”
塞西：“……我代表基地全体成员，欢迎你的预加入。”
预加入？
塞西的意思是，如果渡珣顺利通过第二次考核赛才算正式加入组织。毕竟这个组织不收废物。
渡珣觉得这个模式像极了大学招新：一开始疯狂水群、发传单、扫楼招揽新生，面试的时候又问“你为什么想要加入我们部门”，面试环节一个接一个。
临走之前，塞西告诉渡珣，他可以随时搬到别墅这边来，三楼有准备好的房间，也可以按他的要求为他布置。
渡珣拒绝了。
渡珣暂时还不能接受和一群陌生人住在一个房子里。
这不仅侵入了渡珣的心理领地，人身安全也不能完全保证。
没有白纸黑字保证的合作，谁也不知道谁会在什么时候撕毁合约，尤其是在这种带了不科学色彩的前提下。
渠阙再联系渡珣的时候给渡珣带了个大礼——一部分量很重的电影。
渠阙觉得有一部戏里的男主渡珣很适合，渡珣也完全撑得起来，就跟导演推荐了，导演也给了渡珣这个试镜机会。
渡珣也正常发挥，通过自身实力和渠阙推荐加持，拿下了这个角色。
渡珣看着落地窗前插兜站着的渠阙，有些惊讶，问渠阙：“你这都打算退圈了，为什么还帮我？”
渠阙回答得一本正经：“有两个原因。首先，陈导欠我个人情，我打算退圈前让他还了。其次，我有求于你。”
渠阙抱着杨畅办公室的盆栽，痛苦地咆哮：“我就是去见了一下组织的负责人，结果遇上一堆粉丝，他们差点把我生吞活剥啊！渡珣，你也许不敢相信，那天我签了三百零五份签名，他们不光给自己要签名、合影，七大姑八大姨的签名都带，还要to签！”
渡珣拍了拍渠阙的肩，示意他看一眼门外啥也听不见但是极度担心自己盆栽、正在抓耳挠腮的杨畅，安慰道：“你先把盆栽放回去，别磕到自己。你冷静点，慢慢说。”
“就是我刚从游戏里出来没多久就有一伙人找到我，他们说他们手里有什么道具，可以找到从游戏出来的玩家信息，包括姓名，游戏里的改变容貌没有任何作用。我这名字一出来，他们马上就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的行程和地址，逮到我轻而易举。”
“——我觉得我们对这个游戏一无所知，就想先去那边打听一下游戏的基本情况，比如游戏规则、后续发展什么的……但是我没想到他们那么多人，乌泱泱得有两百多个，全挤在一个院子里。”
渠阙哭丧着脸：“我实在没办法，就用签名和美色换了信息。”
“……”
渡珣又耐心听渠阙解释了一遍规则。
解释完规则，渠阙认真地劝渡珣：“不过渡珣，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找个组织，不然活过了第一场游戏也没把握出第二场游戏。你这段时间应该也有组织找上门吧？推荐一下，我想和你加入同一个组织。我没什么要求，别有特别狂热的粉丝就行！”
“……”
渡珣决定送个顺水人情，就给渠阙推荐了他即将正式加入的这个组织，并且承诺，该组织成员不会存在公私不分的情况。
毕竟一共就五个人，排除塞西那个机器人，其余四个人再狂热也能解决。
但渠阙悄悄跟渡珣吐槽，你是不是进了什么不正经组织？为什么他们收我钱，还说看你的面子打八折？
渡珣则一本正经解释，因为你比较菜，那个组织只找实力强大的人，自身实力不够就需要其他方面来弥补。
金钱力量的强大也叫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