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橙和言清拿着武器挡在前面，如果跑下来的是丧尸就直接杀死。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从茂密的树林中跑出来。
是丧尸。
言清举起刀劈过去，丧尸跑下来的冲力过大，带着刀继续下冲，撞得言清连连后退。
方婳立即上前托住言清，后滑几步才定住。
瞬息间，林橙踹开丧尸，举起斧头，击打丧尸头部。
丧尸倒到台阶上，摆动四肢，欲爬起，林橙一脚踩上去，丧尸身体突得贴到地上，斧头起落后，丧尸的脑袋顺着台阶一级一级滚下去。
丧尸的头滚过贾云身边时，吓得贾云瞬间撤到最里面，捂住嘴干哕。
方婳看着那颗头越滚越远，最后掉入侧边的山崖。
她觉得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大大增强，居然能如此平静地看着这堪称限制级的血腥场景。
林橙在丧尸身上擦干净斧头上的血迹，然后把丧尸踢下旁边的山崖。
“走吧。”林橙握住斧头前行。
言清收刀，走到后面继续垫后。
贾云没再提撕开脚上的书，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队伍前行，她仍旧沉浸在刚才亲眼看到林橙干脆利落地砍掉丧尸的头的惊吓之中。
上一个头滚到她脚边，她没看到林橙砍头的场景，只是被滚到脚边的头吓一跳，这次，实打实地看到，确实吓人。
林橙平时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清冷感，她不是明媚的大美女，是越看越舒服的美感，谁懂贾云看到林橙顶着这张脸面无表情地砍掉丧尸头的感觉。
贾云一直以为林橙很好接近，所以她当初在楼道里喊住的就是林橙。
刚才林橙那一斧头把她在贾云心里的美好印象也砍得烟消云散，贾云现在看到林橙的背影都瘆得慌，她总是忍不住想林橙下一秒就可能面无表情地砍掉她的脑袋。
雨越下越大，贾云脚上的书湿透了，像绑着石头负重前行，与方婳落下一截。
“快点。”言清催促贾云，轻轻推了一下贾云的肩膀，却没成想贾云直接倒了下去。
言清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她也没用力啊。
言清扯着贾云的手把人扶起来，方婳听到异响转身，看到贾云满是泥渍的脸——摔到地上沾的。
“没事吧。”方婳走过去关心询问。
贾云一句话没说，泪水像开闸的水般不停往下流，雨水、泪水与脸上的泥土混合，看着格外凄惨。
“我看着像没事的样子吗？”贾云嚷道。
“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一号楼，不然会感冒。”方婳说。
“我当然知道。”贾云抹了把脸，不知道擦的是眼泪还是雨水。
贾云命令言清：“给我把脚上的书割掉，太重了，影响我的速度。”
言清翻了个白眼拔刀割去贾云缠着书的胶带，解去脚上的束缚后，贾云觉得轻松多了，提腿原地踏几步。
“走吧。”林橙站在几步远的台阶俯视贾云。
贾云不敢和林橙对视，勉强道：“走，走吧。”
接下来的路程没再出意外，一行人顺利抵达一号楼。
红砖与周围的绿色交相辉映，楼顶探出一圈枝叶，“业精楼”三个土黄的大字印在红墙上；楼前有一片小广场，上面立着一座雕塑，周围摆了一圈盆栽；楼左右两侧分布着楼宇，但是都没一号楼高，所以在山脚只能看到突出的一号楼。
林橙她们先躲在大树后观望了一会儿，确定无异常后才踏上广场，绕过雕塑，走向一号楼。
楼门大喇喇敞着，几人冲过雨幕匆匆进去。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墙上的校规校训，墙角摆满绿植，两侧的向上延伸，楼梯尽头是个小平台，平台后是整块落地窗。
整栋楼突然变得煞白，落地窗处照出两个黑影，一男一女，男人似乎在抚摸女人，但刹那间，女人的头像皮球一样吊在脖子上，身体如木棍般直直摔倒，房间瞬间又归于黑暗。
“轰隆——”
惊雷骤响，如当头一棒喝在林橙脑门。
林橙看到那转瞬即逝的一幕，心脏紧缩，如同有双无形的手在狠狠捏着她的心脏。
落地窗前的男人是李肇鸣，林橙通过漆黑的剪影就能一眼识别出来。
她知道了。
杀死曲莹莹的，不是丧尸。
是他李肇鸣！
十八号楼下门卫室里的丧尸，灌木丛里的尸体，李肇鸣用手帕擦拭曲莹莹的伤口，用同一个手帕替其他女生擦拭伤口。
灌木丛里的尸体被扭断的脖子，曲莹莹被扭断的脖子，还有现在……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全都是他李肇鸣干的！
贾云见到落地窗前那一幕，又尖叫起来。
李肇鸣听到尖叫声，警惕张望，可惜没有灯光，也没有月亮，他只能依稀判断声音在门口。
“谁！”李肇鸣出声询问。
下一秒，一个黑影子窜过来，李肇鸣正欲躲避，黑影就嘭地将李肇鸣撞到地上。
黑影双腿压着在身体两侧压着李肇鸣的手臂，双手掐着李肇鸣的脖子。
“松，松开。”李肇鸣用尽力气挤出一句话。
闪电再次照亮整个房间，李肇鸣终于看清掐着他的人是谁。
那人怒不可遏地瞪着他，眼白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仿佛要滴出血一般。
李肇鸣见过她，那个傻子的朋友，那个给点甜，给一点关心，就把命卖给他的傻子。
那个傻子叫什么来着？他想不起来了，更记不得现在这个快要掐死他的人的名字。
“曲莹莹是不是你杀的？”林橙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的禽兽千刀万剐。
“是不是！是不是！”林橙加重力道，“你说！是不是你杀的！”
“橙子。”方婳赶过来，“你松手，会死人的！”
“是他，他杀了莹莹，才不是什么丧尸，是他杀的！他！”林橙怒吼，“是他！”
“橙子，你先松手。”方婳去扯林橙的手，扯不动，“阿清，快过来帮忙。”
李肇鸣感觉肺部的空气被一丝丝抽离，脸涨地通红。
林橙被方婳和言清合力拉开，一屁股摔到地上。
新鲜空气猛地进入李肇鸣肺部，脖子被掐了太久，起身抚胸咳嗽。
“是他。”林橙说，“李肇鸣，是他杀的莹莹。”
“他是李肇鸣？”方婳脑海中浮现出李肇鸣用手帕替曲莹莹温柔擦拭膝盖伤口、背着曲莹莹一起逃命的场景。
方婳怔了一秒，缓缓道：“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林橙炮语连珠地说，“你还记得十九号楼底下门卫室里我们进去为什么只有李肇鸣一个人？为什么没有保安？为什么帘子后面藏着一个丧尸？为什么门卫室外的灌木丛里藏着一个丧尸的尸体？它的脖子和莹莹一样是被人扭断的！”
“啊？”方婳一时难以消化一连串消息，下意识说道，“但是他当初也帮过我们啊，十九号里的那个丧尸，是他解决的，还有……”
“那是帮？那是为了他自己！他上去杀死了那个丧尸！”林橙怒吼。
“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个丧尸，为什么要杀莹莹？”言清疑惑道。
“对啊，为什么……”林橙大脑突然陷入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轰隆——”又一声惊雷响起。
林橙一把扯住欲逃跑的李肇鸣，在他身上摸索。
李肇鸣刚才几近窒息，力气尚未恢复，没有多少力气抵抗林橙。
林橙从李肇鸣裤口袋里找出了那块灰色的手帕。
李肇鸣就是用这块手帕替曲莹莹和超市里的女生擦拭伤口。
“还给我！”李肇鸣惊慌地想要抢回来，林橙直接一把推开他。
李肇鸣被推到胸口，又咳了起来。
林橙打开手帕，上面是黑色的血迹。
“就是这个。”林橙说，“他就是用这个杀人的。”
“这一个手帕。”言清不相信，“怎么可能杀人？”
李肇鸣想爬开，言清把人踢了回去。
“这上面的血，不是他的血。”林橙说，“是丧尸血，他就是用这上面的血，摸在伤口上，等她们一被感染，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杀死她们。”
言清和方婳震惊地看向李肇鸣。
贾云则躲在一旁默默吃瓜，信息量对她来说过大，她根本没听懂她们在说什么，好像这个男人杀了曲莹莹？她以为曲莹莹是被丧尸咬死的。
李肇鸣捂着脖子，嘶哑道：“你放屁。”
他现在连呼吸都是痛的。
“我放屁？”林橙冷哼一声，“阿清，你去摸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方婳顺着林橙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她们进来时看到的那个被李肇鸣断脖的女孩。
言清蹲下探看，立即道：“有，她脸上就有个伤口。”
“手帕怎么可能杀人！”李肇鸣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辩解。
“当然能杀人。”林橙走到他面前，“但能杀人的不是手帕，是它上面的血，那是丧尸血。”
“假的！假的！你个贱人，想杀了我直说！”
林橙从腰带上取下斧头，“我这就给你割个伤口，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手帕还是湿的呢。”
林橙的斧头就要送过去，李肇鸣立即猛地退后，惊恐道：“滚！滚——”
“别和他争辩了。”言清理清头绪，“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杀人？”
“为什么？”林橙轻声说道，“当然因为他是……”
那两个不能说出的字，是……
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