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陡然安静下来，双方看了看互相哼了一声，随后走远。
钱默留了下来，她似乎哭过一场，眼眶都是红的。
“院，院长……”
张望涛按了按太阳穴，看着钱默道：“难怪这么久还嫁不出去，就你这脾气赶紧收收吧。”
钱默心头一松，压抑的委屈就冒出来。
“院长，我联系不上我的爸妈了。他们那些人平常在我们研究院混时长就算了，这个时候还添乱，我实在气不过就吵起来了。”
张望涛早上还精神的脸，瞬间就苍老了好几岁，“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剩下的物资就让他们带走……三分之一。”
“跟他们说，这是我的话，要是还要争，他们一分都别想要！”
钱默重重点头，圆框男紧跟着她立即跑了出去。
张望涛找了个凳子坐下，看向大伙，“见笑了。”
华奚背手而立，他跳过刚刚的事情问：“如果一直联系不上外界怎么办。”
张望涛苦笑一声，“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联系上外界，不然我们都会饿死在这里。”
“不会。”华奚简单直白地道。
他身后的闻陌和孙清就把他们来这里之前做的准备，你一言我一句说清楚了。
除了给他们的器械，他们还准备了很多食物。
钟漾笑着道：“这样研究院不会断水，这些食物足够我们撑上很久。”
说着，孟昕拿出他们最开始地那份合同。
“你们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这个，毕竟食物不是真的无穷无尽。”
张望涛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砸懵了，他下意识看向周围，其他研究员已经离开了，目前只剩下他一个。
“所以，你们这是早有准备？”他才反应过来。
“倒也不是。”莉莉安眼神飘忽，“主要是怕这边的菜不合胃口。”
张望涛冷静一二，出声道：“你们先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他也不是全然贡献，更何况队伍已经出现了分裂，整个研究院更要小心。
几个人重新回到房间。
“如果想知道城市那边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
众人看向手机上面没有信号的那个群。
孙清还记得他们拒绝的事，赶紧一串艾特，“城市那边怎么样，过得好吗？”
回话的是他们的队长常青术。
“不劳操心，我们现在过得很好。”
眼看着开头气氛就不怎么好，闻陌一屁股把他挤开，“我们这是骗消息呢，你别乱来。”
他赶紧跟着后面发信息，“昨晚上的怪东西你们看到吗？”
与闻陌说话的人也换了一个，变成了宋平。
“知道。”
显然他们也不想透露自己那边的消息，荻秋探着头看，“消息换消息吗？”
“你告诉他们，我们知道那些怪物的弱点是什么。或者跟他们说，他们今天晚上一定会碰到那些怪物。”
荻秋的几句话不仅让对方沉默，更让自己这边沉默。
“不是，姐。”阮浩运伸出手，“你什么时候知道那些怪物的弱点的？”
“就刚刚。”荻秋伸出已经被包扎好的手，陈小昔包的没有自己好看扭扭歪歪，“我跟它打了几下，我赢了。”
敢情是这么弄出来的，我们以为就是远远看了一眼！
华奚推出手机，“按她说着来。”
对面如他们想象那般的也沉默了，许久宋齐才发消息过来。
“你们想知道什么。”
荻秋看着队友们嘿嘿嘿地笑起来，她扭头看着华奚，一本正经道：“他们想干坏事！”
华奚点着头，“不要学。”
其他人选择性无视，闻陌接着发，“你们发现什么就发什么。”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闻陌半点不担心，他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会告诉他。
如他所想，消息果然又来了。
“昨天晚上城市刮起大风，地下商场之类的地方已经被全数淹没。但高处楼层也没幸免，玻璃直接被风吹倒。”
“但社会还在维系，今天有不少警察在街上执勤，网络上被禁了不少词句，总体来说还没有发生特别激烈的争吵。”
这比他们想象中要好，研究院之所以联系不上外界，很可能是线路被沙尘暴吹倒了。
为了表达可信度，宋齐还拍了好几张图片，他们应该在楼上，以俯视的角度把只有零散几人的楼下拍了出来。
闻陌也没废话，把荻秋看到的事发了上去。
“怪物是夜行性，白天躲在阴暗处。会钻通风管，如果不是密封性特别好的地方，今天晚上绝对会有怪物进屋。”
“唯一的弱点是他们类似心脏的石头。”
双方交换完消息就没再继续，孙清问：“把消息告诉院长吗？”
华奚微微摇头，如今网络什么全断了他们这么突然的消息实在太奇怪了。
“反正现在也没事。”孟昕拍拍屁股从凳子上站起来，“我们要去看看研究员的研究吗？”
说起来，他们来这里之后就忙着加固整个研究院，那些研究院的创新成果他们都看没瞧上一眼。
除了外面已经埋进沙子里的胡杨树苗之外，更多珍贵的实验品则被留在室内的大棚里。
全天暖灯照耀，那些树苗还没长大，只有尖尖一点绿呀，表示这些植物还活着精神奕奕。
老何拿着小锄头在跟着它们松土，实验品里面的土跟外面差不多，大部分也是沙子。
“这是什么树？”祝星庆指着一株边角为红棕色的枝条问。
老何直起腰，忍不住捶了锤道：“那叫红柳，你别看它现在长得这么寒酸，长大了可漂亮。”
“你们要是想看图片，可以去翻一下总结记录。”
“这里的植物好像都是沙漠地带比较常见的吧？”钟漾知道的并不多，但有几样常见的他还是能认出来。
老何点着头，大手一挥，“这里都是我在打理，不过有些家伙还是挺好难养的。”
“毕竟沙漠所在地区不一样，有些植物和仙人掌那种耐热又耐寒活的可精贵多了。”
老何的语气像是在说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欢悦不少。
荻秋拿手指戳着一颗长着绒毛的叶子，她很好奇地问：“那有没有能吃的啊？”
“有，沙枣你们应该听得多，但现在这个月份还没长出来呢。”
荻秋拿手比划着，“我的意思是，把我们常见的水果，比如苹果啊之类的，放到沙子上面来？”
“这个啊。”老何摇着头，“这个不在我的领域，你们可以去问问院长和钱默，他们的研究方向好像就是这个。不过这个技术想想就难做，植物生长的个性不同强行移到不适合它生长的地方基本就是死。”
“但要是真弄出来，以现在的环境绝对是大功一件。可惜，这情况想研究也静不下来吧。”
孙清大大咧咧问：“要是餐厅的人真要走，还留不留他们啊。”
老何眉心紧皱，“现在车子基本都报废两天，他们就算一直走也要走两三天，不熟悉地形的去外面基本死路一条。”
别扯这个了，外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老何几句拉开话题，一谈及这些植物肉眼可见得高兴起来。
那五个想要离开，不知道被说了什么，至少后面都老实了许多。
直到夜幕降临，整个研究所陷入空旷的寂静。这种寂静是没有半分人气，仿佛世界上只剩自己一个人。
华奚赫然睁开眼，由于窗帘拉上外面透不进丝毫光亮，他听到从墙缝间传出来细碎的沙沙声。
像是有人贴着墙壁走，连衣服也是由沙子组成的。
“荻秋。”他轻轻推了推只露出一个毛绒头顶的人。
荻秋茫然地眨着眼睛，脑子还没从空旷的梦境清醒，头顶就被罩下来一个外套。
“我们要走了，荻秋。”华奚再次轻声喊道，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几乎上下一秒就按在微微开了一条细缝的铁门。
门口传来怪物激烈的撞门身。
荻秋揉着双眼，总算清醒了不少。
手上突然滴下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伸抹去是颗粒状的东西，很干燥跟小石子一样。
于是她仰着头去看和一双亮着红色的小眼珠子撞上了，研究院通风口的网只是一个摆设用的，那怪物就趴在上面直勾勾的盯着荻秋。
它微微张嘴掉下来的沙子，更具体的说法是口水。
华奚握住她的手，翻身抱着荻秋一个翻滚，铁门被激烈撞开，连着通风管道也噗嗤的掉沙子，在床上越堆越多直到有一个人那么多。
两只怪物堵在唯一的通道，或许知道华奚不好惹，它们的目光不约而同都聚集到了荻秋身上。
荻秋烦躁地握住先前的匕首，她的洁癖雷达在这种情况被激活了！
怪物扑了上来，荻秋在那一刻迅速滑出刀刃，依旧是空无一物的手感，但因速度极快在迎面而来地风沙中直直劈开一条路。
华奚反手拽住房间里面堆放的布帘，剧烈的动作让布帘发出被强风吹动而扑打声音。
这些有形也像无形的怪物，竟直接被从天而降的布帘抱在了下面。
荻秋和华奚同时转身跑了出去，没有丝毫留恋。
他们一出去，遇到的是孙清他们。
孙清眼睛一亮，拉着另外两个人一溜烟小跑过来。
“老大，那些怪物好奇怪。”
不止他一个，旁边的阮浩运和闻陌也是这个想法，太弱了几乎是风吹散架。
倒像是来逗他们的。
“其他人呢？”华奚问。
“他们先跑外面去看情况了。”闻陌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我怎么总感觉有人在偷看我们？”
阮浩运猛地偏头过来，“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荻秋踢了踢地板，这里是一地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