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冷哼一声,翻手就是一卷羊皮纸。
他直接将地图丢在了荻秋身边,然后道:“记住你说的话。”
荻秋喘着气,受伤的后果出现了。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分家了,疼得几乎说不出话。
额头直冒冷汗。
但她一咬牙,接着说:“当然,只是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爱意冷漠地看着她。
荻秋真情实意地说:“能不能治好我,毕竟我死了你的地图就可惜了。”
爱意抬手,掌心下凝出一团金光。
他格外真挚的祝福:“希望你最后是死在我手里。”
说完,爱意转头就走,像是下一秒就会忍不住直接动手。
一个闪身,他又出现在了三堆物资之上,两指一碰打了个响指。
天上的大洞合拢了。
“很抱歉,最大的礼物已经送人了,而我也要离开了。”
爱意十分可惜地说:“希望神护佑你们。”
他的消失带着天空中的屏幕和三堆山丘一样的物资也跟着消失。
余下的只有最开始本来那么多的物资,直接缩水了一大半。
筛选关的人傻眼了,他们不仅没得到地图,连这次难得拥有的彩蛋也没有了!
这比一开始就没有难受得多。
阮浩运扑在荻秋身边,近距离观看了全过程,彻底五体投地。
只是荻秋一直没反应。
他没忍住,一口鼻涕一口泪。
“我的姐啊!你醒醒,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荻秋抬手虚弱地拍在阮浩运的头上,瓮声道:“你好吵。”
阮浩重重松了口气,“姐还好你活着。”
荻秋身上的疼痛还没消失,爱意只治好了她的伤,不代表打了麻药。
但她强撑着一口气爬起来,立即说:“我们赶紧走。”
阮浩运疑惑道:“为什么?”
荻秋很有自知之明,“因为我们再不走,这里其他人就会剁了我们。”
阮浩运背着荻秋一浅一深艰难地在黄沙里前进,他试图分散自己注意力,开口问:“姐,那什么守关人为什么会给你地图。”
荻秋提起一只手指着左边说:“走错了。”
随后她才道:“你没发现你走的路有点奇怪吗?”
阮浩运充满疑惑地啊了一声,他一点也没察觉。
荻秋拍拍他的狗头,像是为他的智商感到担忧。
“这里的沙丘起伏的形状是一朵八瓣莲。”
阮浩运还是没明白,“那和通关有什么联系?”
“笨死了。”荻秋撇撇嘴,继续说,“跟八瓣莲花有关的,我能想到的神只有佛。佛莲渡人可过苦海,如果筛选关代表着苦海,那么你在八瓣莲的个个交点轮了一遍,便就坐了上去。”
阮浩运终于明白怎么回事,难怪荻秋要到山顶去。
他感叹道:“我的姐,你方向感也太好了吧!”
荻秋骄傲地点点头,然后一揪他头发道:“右边,走错了。”
阮浩运赶紧转移方向。
荻秋接着说:“佛曰:人有七情六欲。分别是喜、怒、哀、惧、爱、恶、欲。那个守关人既然说自己是第五关,那么代表的很可能是爱,我就浅浅诈了一下。”
阮浩运将荻秋连人带包稍稍一提,反问:“所有我们下一关就是关于喜的吗?”
荻秋为他鼓鼓掌,总算聪明了一回。
“可姐,你就算说了对他也没关系吧,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因为这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游戏。”
荻秋瞟了眼天上的太阳,它散发着光,带着滚烫的温度也依旧掩盖不了它的假的。
“我们只是拥有一条命的闯关者。”
阮浩运听着没忍住狠狠打了一个抖。
荻秋却很有兴致地道:“我对那个神更加好奇了。”
“姐!”阮浩运紧张地到处看看,“小点声,万一那个神能听到呢。”
“可你之前拜神不是拜的很随便吗?”
阮浩运大叫一声哎呦,他痛苦地说:“我以后只信我太奶奶了,其他野神不值一提!”
荻秋嘿嘿笑着,便接着前面继续道:“要是我将通关方法散播出去,这个筛选关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觉得做这个游戏的策划会喜欢吗?”
这几句瞬间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守关人和神的地位拉了下来。
阮浩运诡异地想到那位爱意苦哈哈修补bug的画面,简直不要太形象。
“而且,它存在必有它的作用,如果连新手关都没通过,他们去后面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荻秋颇为残酷地道:“他们没有通关地实力,结束在这里或许才是最轻松的结果。”
阮浩运只是微微叹息,他必须得承认荻秋说的并没有错。
“好了。”荻秋拍拍他的肩膀说,“放我下来,我们到了。”
他们站在不起眼的小沙堆上面,阮浩运扫过周围,没有人存在也没有什么异动。
他刚要问。
荻秋便翻起了包,噼里啪啦一顿响,她在最底下找到了两张金券,上面中间画了朵金灿灿的莲花。
而此刻沙子里直接站起来好几个人。
“把东西放下,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荻秋把一张直接塞到阮浩运手里,干净利落的道:“撕!”
登时五花八门的攻击便拥簇而来,像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阮浩运在顷刻间和荻秋交换了位置,所有攻击在他面前全部消失。
而金券终于起了作用。
流光从脚下升起,荻秋从他背后探出头,招着手高兴道:“各位,再见啦!”
明明是乖巧的告别,让在场的人同时感到心肌梗塞。
“妈的!这个混蛋!”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怒骂。
而当面前的白光全部散去后。
阮浩运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
宛如童话世界般的雪松林,连垂下的枝桠都结着晶莹剔透的冰,周围静谧祥和,像是被冻结住时间的仙境。
他一回头,却不见荻秋!
阮浩运心中一惊,抬腿刚走一步,便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
他这才看见了荻秋。
一个裹着军大衣的团,只能从顶上看的几丝没藏住的头发。
而绊倒他的是倒在地上的背包,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掉出来一点。
阮浩运瞧了一眼,连吃饭用的瓷碗都有,还真的是锅碗瓢盆样样俱全!
他随手塞进去,后知后觉感觉到寒意。
上一秒还是大沙漠,这一秒就到了冰森林。
“姐,你还有衣服吗?”阮浩运拍拍团子。
荻秋从衣服里转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格外委屈地说:“你没告诉我这里是冬天啊。”
阮浩运啊了一声,也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啊。”
荻秋牙齿都打颤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要回去!”
团子缓慢地转身,一点一点往后面挪动。
阮浩运一把拉着,大声呼叫:“姐,你没事吧!”
荻秋也跟着大叫:“我不是你姐,我要回去。呜呜呜,我的沙漠,我要在那里待一辈子!”
阮浩运十分怀疑,他的姐是不是被雪把脑子塞满了,这么变这样了!
这时,平地乍然起风!
这风来的妖邪,整片林子跟着呼呼作响,冰渣子落了一地,掀在脸上又冷又疼。
阮浩运用力推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荻秋,崩溃道:“姐,你清醒点,我们得赶紧去找到住的地方,这风来的太奇怪了。”
荻秋幽幽回头,泪落了两行显得尤为可怜。
“我走不动,脚冻麻了。你让我就死在这雪里面吧,如果你活下来,记得把我挖出来,我的梦想是火葬!”
“姐,你是冻傻了吧!快醒醒,我们还要找路啊!”
人的悲欢并不相同,荻秋只想藏在衣服下面。
而阮浩运浑然不觉头顶之上,一个摇摇欲坠的冰锥以诡异的姿态正移了过来,正对他的发旋。
风吹得更猛烈了,啪嗒,冰锥骤然断开飞快地往下掉。
一只手突然压到阮浩运头顶,重量带着他下意识往前面倒去,冰锥从空隙中直接插进了雪地里。
男人的手伸进荻秋的背包,熟练地从中摸出一把新的水果刀,对准树枝间的一抹不清晰的虚影以飞镖的形式直接掷了出去。
阮浩运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而风也随着平息,周围又恢复寂静。
他定晴一瞧,那模糊的的东西逐渐显形,是一个和筛选关有点像的同胞兄弟。
只是这个身形很小,几乎只有半人高。雪白的皮肤像皱褶满满的布料,青色凸起的血管还在扭曲。
而那把水果刀正中眉心,刀下东西还在蠕动,阮浩运分不清这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而压他下去的男人朝着怪物的方向走了过去,低头把刀拔了出来。
顿时蓝色的血从那个缺口喷涌而出,雪白的身体剧烈的翻腾起来,被血浇了一身。
男人头也不回,踏过还没沾上血的地面灵巧的越了过来。
阮浩运忍不住去看那怪物怎么样了,只见血在喷完之后,顷刻结成了冰雕。
男人越过他,碰了碰团子形态的荻秋。
他的手从其中的缝隙钻了进去,摸到她的脸轻轻的捏了捏。
荻秋的脸被他硬生生提了出来。
男人蹲下来与迷茫眨眼的荻秋正视,他说出了出现以来第一句话。
“走了。”
荻秋吸吸鼻子自然地问:“去哪?”
阮浩运被这一幕看呆了,他不可思议地问:“姐,你认识他啊?”
荻秋偏头看过来,诚实道:“不认识啊。”
男人对此很平静,像是早有所料。
“我叫华奚,现在我们认识了。”
荻秋于是说:“我叫荻秋,你好。”
阮浩运:“……”还真是认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