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门声很快就停止了,一切都沉静下来,外面是漆黑的夜色。
就在丰春想要回头说没人的时候,只见窗户上突然响起剧烈的拍打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匍匐在窗口,用力地拍着窗户,砰砰砰地击打着。
她突然出现,把丰春都吓了一大跳,猛地后退,还“啊”了一声,抖着声音道:“是那个女生!她回来了!”
小B立即求饶道:“开门吧!她肯定受伤了,从那么高的雪崖上摔下,救救她吧!”她向丰春求饶。
但丰春看向裴逸。小B便向裴逸道:“裴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外面还在敲打着窗户,哗啦哗啦,声音痛苦煎熬,“开门啊,求求你们!我流了好多血啊……我快死了……救救我吧……求求你们了。”
小B看裴逸不说话,又转向周游,“周游!求求你了。”
周游也道:“要不裴哥……也许真的是她。”
陈默道:“裴哥,开门吧,让她进来。”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口,就要拉门。裴逸按住门把手,回头盯着陈默,“你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陈默凡事都以他为先,今个儿倒是不同。
陈默道:“这不是主动不主动的问题,而是,我们见死不救啊。人就在门外,只要打开门,她就能获救了。”
小B也道:“裴哥!求你了!救救小A吧。”
如果是第一次,裴逸是会心软,但这一次,不一样。第一晚那个应英俊也是这样敲门,他们听着他喊到了凌晨四点,但第二日打开门,外面什么都没有。既然应英俊只是一场幻觉。小A为什么不可能是一场幻觉呢?
“大家听我说。我知道现在大家比较激动,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开门。”
小B、周游:“为什么?”
裴逸正色道:“因为我一旦开门,这游戏就结束了,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要死。”
这话一说,大伙儿脸色一白。与此同时,外面的敲门声瞬间停止了。
“你看,祂能听到我说的话。听到我们不想开门,就拼命敲门,听到丰叔去窗边,立马瞬移到窗边。”裴逸道。“你们猜猜,祂为什么能听到?”
“裴哥……”周游抖着声音,“我有点儿害怕,你别说了。”他摸着手臂,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裴逸看了看这间屋子,“因为祂无时不刻地都在监视着我们。只是因为某些规则,我们还活着。可如果我们打破这些规则,祂就会从屋外进来,吞噬我们。”
他念出木牌上的规则:“‘如果你没有任何办法,请尽量躲在屋子里吧。’这是最后一条规则。这是什么意思呢?躲在屋子里安全的前提条件是,屋子必须关紧门窗,一旦大门敞开,这屋子就跟外面的雪山连成一片,形成同一个空间。这个木屋便将成为屠宰场。”
虽然这木屋是个棺材,但相比较外面的坟堆,棺材便成了最安全的所在。
裴逸说完,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不再说话了。
外面的敲门声再次停止了,祂也在听裴逸说话。
还是丰春道:“凌晨二点多了。我们……我们先睡觉吧,等天亮吧。”
周游此刻也忍不住打着哈哈,“对对。我们去睡吧。明天接着找线索,相信一定能破局的。”
裴逸看了下门窗,也转身进房去了。
陈默也跟在后面,看了看门,关掉了大厅的灯。
四个男人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哪里还有睡意啊,都快被搞得精神崩溃了。这个时候,又有人敲门,大家听到敲门声,统一都吓了一大跳。他们现在经不起一点惊吓了。
但这次很轻微——
“老丰!老丰!”
丰春立马起身,是老伴儿的声音,他打开门,“我跟小B都挺怕的,要不,我们六个人挤一个屋儿吧。”
“我们屋里就一张大床,你们来了可咋睡呢?”
后面的小B道:“算了。吴姨。”
周游道:“我觉得可以啊。要不两个女生睡里面,丰叔睡吴姨旁边,再来一个男的睡丰叔旁边。”这现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啊。
裴逸也看出来了,“你们都同意,我没意见。”
那陈默也跟着说道:“我听裴哥的。”
裴逸看了眼陈默,现在又听他的了?“行。那周儿,你留下吧。”
周游冲着裴逸眨眨眼,意思是谢谢裴哥。
两个女生同意了,进到屋里。裴逸和陈默出去,到隔壁去睡。
女生屋空得很,有两张床。他跟陈默一人一张。可比隔壁那床舒服多了,裴逸想着,就让他一个人睡,那也成啊。
也不知怎么了。也许太安静了,裴逸想起刚才陈默打算去开门,便问他:“陈默。那小A真的是从雪道上自己摔下去的吗?”
陈默静了一会儿,嗯了一声。“怎么了?裴哥。”
“没事儿,你睡吧。”
陈默睁开眼,眼在漆黑的夜里发着精光。
次日,也就是第三日,因为折腾一晚,大伙儿都睡到9点多才起床。吴姨年纪大了,浅眠,早起给大家做了早餐。
她做好后,见老伴儿也起来了,喊了他一声,两人到了门外。木屋外依旧空无一人,可见昨晚裴逸的抉择有多正确。
“老丰,我们真的不说那件事啊,这可是犯法啊。”
丰春道:“你说你啊。都玩了那么几个副本啊,怎么还是死脑筋,这些都是游戏。死了也没事儿的。”
吴姨面露悲伤,“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啊。”
丰春拍拍她的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事太玄了。万一,真的是误会呢,这闹起来也不不好看。”
“可是我们是亲眼看到那孩子推人啊。”
“不一定,隔着那么远呢。你仔细想想,这里面可说道的空间可大了。既然我们无法保证,还是先别乱说;其次,如果是真的,万一他对我们不利呢,我可不能失去你啊。”丰春握住老伴儿的手。
吴姨叹了口气,“那就先这样吧。”
大家都起来后,坐在木桌上吃早餐。
周游道:“裴哥。听吴姨说早起的时候外面什么都没有。可见昨晚……咳。现在来,我们要坚决服从裴哥的话,不要再动摇了啊。”
裴逸道:“坚持我干什么啊,坚持党的领导就行……等会吃完,大家该干嘛干嘛,要抓紧点速度了。”他害怕时间会像在黑楼副本一样,产生变态的变化。
所以要抓紧时间。
小B最终还是决定跟周游一起去找树,陈默便来帮裴逸。裴逸从屋里找到一个铁钳,用来撬锁。三方人各自出动。
看着裴逸跟陈默一起,丰医生心中担心,他怕这个陈默又会杀人。他必须要让裴逸小心一点,便拉过裴逸,“小裴啊。”
“嗯?”
“你去看缆车的时候,注意点安全啊。别往崖边走。”
“我知道的。”
丰叔还是不放心,忍不住道:“我的意思是,别被人推下去了。”
裴逸听到这句,狐疑地看了丰叔一眼。丰叔冲他点点头,“你自己小心吧。”
裴逸心中明白了。他们中饭就带了几片面包。正午的时候,太阳热辣辣地照下来,白雪照着人幻眼。
他们到达昨日看到雪人的地方,而此时,那雪人已经不见了。
到了缆车口,裴逸道:“陈默,你去其他几个缆车看看,有没有字什么的;如果有锁的话,过来我这里,拿钳子。”
“好。裴哥。”
之前发现字的是靠近崖边的缆车,往前跨一步就是雪崖。裴逸听了丰叔的话,自然要悠着点,他也觉得陈默有很多怪异的表现。
用铁钳打开锁后,裴逸跳入白色的缆车中,蹲下身来,去查看上头的文字。文字写在车壁上,是一串英文。
这就特别特别尴尬了,他的英文水平是小学生水平。
不管怎样,先记下来吧。也许是线索呢。
"When I am dead,my dearest,Sing no sad songs for me;Plant thou no roses at my head,Nor shady cypress tree:"
他抄完,刚打算离开,手一推缆车门,竟推不动。可锁确确实实已经被撬掉了。现在不会也不可能锁住的。所以是有人从外面按住门,不让他出来。
裴逸矮着身子,欻欻踹了两脚,但门纹丝不动。
当真是见了鬼了。
裴逸无语地瞪看着门,而很快,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所在的缆车竟然动了。那索道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开始以极慢的速度往前滑行,从极高的雪崖离开,慢慢地凌在半空中。
缆车竟然正常行驶了……